阴暗潮湿的牢房,只有一个小小的窗户才会透进来点点光线,透过那光线,勉强能看见地上躺着一个披散着头发的女人。
那人身下是润湿的稻草,枯黄的稻草隔绝了那人与地面的接触,隐隐约约能看见稻草下正在爬动的虫子。
地上的人侧躺着,披散的头发遮住了脸,只漏出一个略尖的下巴,大概的脸部轮廓能感觉到这人的相貌不会差。
“吱呀”笨重的牢门被从外面打开,地上的女人仿佛听见了声音,稍微抬了一下头。
女人的脸随着她的动作也漏了出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冷俊的面孔。整张脸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一双漆黑的眸子,直直的盯着眼前。
冷昕昕才抬了一下,但这一下用尽了她所以的力气,凭着坚强的意志强迫自己睁着眼,映入眼帘的一张幸灾乐祸的笑脸。
“哟,还没死呀,果然贱人就是命大,真不知道爷爷怎么想的。明明我处处比你强,还是爷爷的亲孙女,他却放着我这个亲孙女不要,要去找你这个不知哪里来贱人来当掌门!”
冷溪溪越说气愤,双眸紧紧的瞪着冷昕昕。明明自己才是爷爷的亲孙女,而她冷昕昕,只是一个不知哪里捡来的野种罢了。
凭什么?凭什么她冷昕昕能得到掌门至高无上的权力,凭什么自己只能受制于人。她不甘心,她是爷爷的亲孙女,所以,掌门之位只能是她的。
“这个你应该问爷爷”冷昕昕也想知道,为什么这个跟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爷爷,会把她从孤儿院带出来。会教她学医,练武,甚至让她当掌门。
“问爷爷?我凭什么问他?他什么都偏向你,肯定是你,是你耍了什么卑鄙的手段,才会让他对他的亲孙女不闻不问,什么都骗向你这个外人”
冷溪溪越说越激动,最后直接一只手掐住了冷昕昕的脖子,转眼间冷昕昕一张没有血色的脸逐渐红了起来。
“咳~咳”冷昕昕忍不住咳了起来,窒息的感觉让她面色通红,本能的求生欲望使她想要掰开她的手。
刚抬起的手还没碰到,冷溪溪突然把手放开了“哈哈,冷昕昕你这样子真解气,像狗一样爬着苟延残喘,哈哈”冷溪溪狰狞的笑着。
“大小姐,碰这种人会脏了你的手,这种事应该让我们来,你吩咐就行”冷昕昕这才发现冷溪溪后面跟着五六个人,看着那些人点头哈腰的模样,不由漏出鄙夷的神色
“看什么看”那人看见冷昕昕鄙夷地看着他,恼羞成怒,一脚踹在冷昕昕身上,见冷溪溪似乎挺满意他的做法,又踹了几脚。
冷昕昕感觉浑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眼前也有点迷糊起来,她学过医,醒来发现自己中了毒,还不止一种毒。
一种是比较常见的软筋散,另一种是十分罕见的红玉昔。
中了软筋散只会让人浑身无力五个小时,而红玉昔,是真的会要人命的。
红玉昔还是一次偶然间看见的,十六岁那时候沉迷医术去偷偷翻爷爷的医书,冷家有些书只有掌门人才能看,而爷爷,就是掌门人。
红玉昔就是在爷爷才能看的那些书上看见的,爷爷并不知道她看过他的书。在爷爷眼中,她是一个听话的傀儡,爷爷说什么,她只要照做就行了。冷昕昕一直都很聪明,只是没有表现出来而已,她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所以一直都表现得平平淡淡。
红玉昔是一种慢性毒药,药性是随着时间增加的,慢性毒药的好处就是很难发现。冷昕昕感觉自己身上的这毒,怎么说也有十多年了,难怪感觉这段时间身体越来越不对劲,却没查出什么。还是刚才一瞬间才回忆起有种毒跟自己这症状有点像。
“溪溪”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拉回了冷昕昕的意识。
“爷爷”转眼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冷昕昕低低唤了一声,来的人正是冷傲曲,冷溪溪的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