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天,雍州西部山区。
我在一块高山之岩上停下脚步。前方是肉眼看不到边的滚滚岩浆,后方是一个头顶长手缺了一条左腿却多了一条尾巴的类人怪物。
他自称是“灭世者”,被我杀的那个毒气怪物格卡是他的伙伴。可是这个畸形怪物却要比毒气怪物难缠得多,他追了我一路,途中几次出手都被他抗了下来。毫无疑问,他也是来自死域。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死域这么容易出来了?
我开了千里眼向北方望去,越过这条岩浆之河,有一座占地几百万公里的巨型城堡。城堡的墙体由百丈巨石组成。每块巨石之间相隔数十丈,可是在这空隙之中传来强烈的阵法波动。那里便应该是小师弟被囚之地了吧?
我回头看向追来的怪物,决定不再留他。
可就在我看向他时,他大叫一声道:“我记起来了!你是山洞里那个漂亮得像个娘们的家伙!我了个乖乖,挨了我的拳竟然一点事也没有?早知道你这么麻烦,那天说什么也要杀了你。”
“你说什么?”正准备拿武器的我停下了手,我满是犹疑地向他问道,“是你抓了他?”
“嘿嘿,脑瓜还算好用。”他眼珠打着转,坏笑着道,“你们两个长得像娘们儿的家伙,不会在搞龙阳吧?那天你昏过去,难不成是搞多了?”
“他现在在哪里?”
“兄弟我和你说啊,这个胯下事虽爽,但是记得克制哦。嘿嘿!虽然爷我平生最恨长得漂亮的,不过要是你做我那胯下的玩物,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饶你一命,还可以让你去见见你那小情郎,咱们爷仨来个双龙戏珠!爷的尾巴……”
金刚镯一出手便向他套去。正在胡思乱想的他,来不及闪躲便被套中。
“这是?金刚镯?太上也在?”他大叫着在地上打滚,滚到岩浆中时,竟不能伤其毫发,“你这个混蛋给我滚出来!要战就把我放出来面对面地战一场!别整天扔了狗圈就乱跑!”
我控制着金刚镯将他提到半空,冷着声音道:“金刚镯是我放的,告诉我之宇在哪里,我可以放了你。”
“什么?是你放的圈子?难道你还和太上搞上了?说起来,太上那家伙长得和你们一样,也是太漂亮,女人都没几个比你们漂亮的。不知道搞起来是什么滋味。嗳?几十亿年没见,太上不和菩提那家伙一块混了?”
我向北方的城堡望望,一时不知该去该留。
就在我这一失神的瞬间,这畸形的怪物竟然一分为二,从金刚镯里逃了出来。在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攻到了身边,强横的法力向我腹部拍来!
此时无论是格挡还是取出武器都已经来不及,我只能握紧拳头用以伤换伤的方式,向他的肚子捶去。
地面上流淌的岩浆被震得离地三丈,在两人交手处竟出现了深有五尺的岩浆深坑。
胃部在他一拍之下发生了强烈的痉挛,隐隐有欲断之势。自从感悟天道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在对战中负伤。这个怪物终究是什么实力?
他被我捶了肚子后明显也不好受,但是却看着我笑道:“当前被太上那个混蛋骗入了死域,没想到,今天被我抓到了他的徒弟!哈哈哈!太上啊太上,你说我该怎么报答你呢?”
他狞笑起来时头上的那只手也在开开合合。我细细一看,那上面竟然也长了一张嘴。我记起师傅曾和我说过的故事:远古之时有一凶徒,一足一尾,头生一手,手上长嘴,纵使全身化灰,留其手,不日可恢复原状;此凶徒生而残缺畸形,其招术亦可令四肢形同虚设。为师我当年,险些命丧其手。
直不起腰来的我,向后退时,却发现自己的左腿失去了知觉!
“别这么看着我嘛小美人,你大爷我可是会心痛的。”他嘴上说着放浪的话,手上却一刻不闲。又是快若闪电般的几掌拍来,我的右腿与两手也失去了行动的能力。我傻傻地站在那里,像是一个木偶。
“嘿!虽然皮肤再黄点的话也像个汉子,但是现在看起来真是个美人!”他背对着我看了看东方的天空,大拇指在鼻端揉过,转身时就是一脚向我踢来。没有什么行动能力的我被他踹倒在地,紧接着又是几脚重重地向腹部踏下。
他丝毫没有收力,内脏被撞击到的沉闷中偏又尖锐的痛苦,让我冒了一身的冷汗。
他用粗壮的尾巴撑地,右脚踩在我的肚子上俯下身子来,刚才嘻皮笑脸的脸孔全都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充满仇恨与疯狂的脸。他说:“挺能惹是吧?一声不叫是吧?我他妈踹死你!我告诉你,如果那天我知道躺在地上的是太上的待弟,我他妈的说什么也要弄死你!你想见那个不人不兽的小仔子是吗?他想不想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我告诉你,他现在连个生命都不算,他就是一个物件,被用来为大阵提供能量!你看到远方那个城堡了吗?阵法的核心就是那个小仔子!哈哈哈哈!太爽了,我迪丑这辈子最大的乐趣就是虐杀你们这些美人,而且你知道吗?你是我从死域里出来后,痛快折磨的第一个美人!让我掐死你吧!让我看着你的舌头伸出来,眼珠流出来,整张脸张脸紫胀。还有什么比看着一个美人变丑更刺激的呢?”
他的一双手向我脖子掐来,盛怒下的我挥拳向他捶了过去。我拔出星宇刀,召唤出道的威能,狠狠捅烂了他的心脏,又割下他头上的那一只手,劈为两段。
突如其来的反击打了他个猝不及防。他茫然地捂着自己的胸口,去捡地上的那只断手。他的喉咙中咯咯咯的想要说话,可终是再没有说出话来,就一头栽到地上,从山顶摔落到岩浆之中,岩浆水漫过他眼睛时,眼皮眨也没眨,应该是死透了。
杀了他之后的我,忍着内脏中传来的阵阵巨痛,缓缓滑倒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我扭头向北方的城堡看去,眼角有温热的液体流过,只是不知道流过的是鲜血,还是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