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在一番忙碌的状态下,不知不觉迎来了苏婉儿成亲的日子。
而云都的客栈在这段时间可谓是赚了个盆满钵满,苏太傅嫁女,将所有的客栈都包圆了不说,就连饭菜也都提前点好了,都是上好的酒菜。整整包了一个月,这还不算那些客人们时不时的打赏,那些掌柜们小二们一个个都尽心侍候着。
再者,这些苏家的客人们,一个个地都很好说话,从不仗着自己的家世或是身份就对小二们呼来喝去的,他们尽心侍候的时候也心甘。
既有钱拿,又不用看人脸色,何乐而不为呢。
苏家的人来了之后都是要到太傅府报道的,除了面见家主,在家主面前露露脸外,最主要的是要见一见苏婉儿。
往常他们没有机会见她,可如今不同了。家族长辈到家里祝贺,于情于理都是要出来见一见的,苏茗伊也没有让他们失望,这一个多月凡是去太傅府报过道的族人,都见到了苏茗伊的四个子女,个个都是人中龙凤,不由人不心声感慨。
凌雪的娘家人也来了,凌家也是世家,家风虽和苏家不同,可胜在和睦,家中子女虽有嫡庶之分,却没有什么争风吃醋的情况发生过。
凌家因是外祖家,在苏家地位不同于其他族人,所以苏茗伊将他们安排在了离太傅府最近的一处宅院,虽对外说是租赁的实际上是苏茗伊添置的。
白天的忙碌,让苏茗伊他们没有机会和苏婉儿好好的聊天,所以晚上苏茗伊将苏婉儿叫到了前厅,在前厅的还有凌雪和苏家三兄弟。
一家人一起吃了一顿团圆饭。
吃过饭,苏茗伊就将大家都留在了前厅。
“婉儿,”苏茗伊开口,“两个人的相处,要么相互吸引,相互爱慕,要么就是相敬如宾。如果你喜欢他,而他不喜欢你,那你就会活的比较辛苦,如果他喜欢你,而你不喜欢他,那辛苦的人就会是他。谁先爱上了,谁就先输了。在你不确定他是否对你真心时,不要让他察觉到你的心意,即便那人是你的夫君,即便……”说到这里,苏茗伊顿了一下,才轻轻道,“他是皇帝。”
“婉儿,也许为父的话有些偏颇,但不管怎样,出发点是为了你。入宫的事情我们无法改变,但你可以管住自己的心。你可以当他是皇帝,也可以当他是你的夫君,就是不能将他看成你心爱的男人。婉儿,这皇上是你所见过的第一个要与你长期相处的外男,而这个外男虽长得风流倜傥,但你切不可被他的表相所迷惑。在宫里,守住本心,保住性命比什么都重要。”
苏茗伊说到这里看了立在一旁一言不发亦毫无表情的苏婉儿一眼:“婉儿,你虽是苏家百年一遇的嫡女,但我和你母亲以及你三个哥哥虽然没有多大的本事,但养一个女儿的资本还是有的。大不了苏家养你一辈子。”
“父亲。”苏婉儿轻轻开口,不带任何感情只是平铺直述的口吻道:“他是您教了十多年的学生,和哥哥们也是自小相识。不看僧面看佛面,他自不会太过为难女儿。父亲安心便是。”
“你是我苏家千娇万宠的女儿,而苏家向来家宅清净,没有那些嫡庶之分,争宠之别。到了宫里,与那些宫妃共侍一夫,还要强颜欢笑,虚与委蛇。父亲不忍啊。”
“但是我们没有选择不是吗?”苏婉儿没有埋怨,不过是实话实说,可就是这平静的语气却让苏茗伊心里加难过。
“父亲放心,婉儿不会将自己置于险地,也不会让别人有欺侮婉儿的机会。”
“父亲,你也不必杞人忧天,对于皇上的品性,我们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苏沐道,“况且,放眼整个庆云王朝,包括其他小国在内,我们苏家是一股清流,即使是普通的庄户人家,只要家里尚有些余财的,都会纳上几房妾室。我们,根本无力更改。”
“不管怎么说,父亲也教了皇上十几年,如果连自己教了十多年的学生父亲都不放心的话,那你还放心将婉儿嫁给谁呢?总不能真的把她留在苏家一辈子吧。她也还有自己的生活和追求。这是她自己选的,我们该尊重她。”苏墨也开口劝慰。
看到自己的夫君被孩子怼的哑口无言于心不忍:“你们父亲是不希望婉儿在宫里受委屈。那皇上再好,已经有了两个妃子和一双儿女。那育下皇长子的白嫔,出自白家,而我们和白家又有些过节。他是怕那白嫔给你们的妹妹苦头吃。”
凌雪叹了口气又接着说:“像她那样在复杂的大宅院里长大的,什么阴私儿没见过,什么手段不会用,婉儿她再聪慧,这方面却是一点不懂的。”
兄妹四人听了凌雪的话深以为然,纵使聪慧如苏沐也不知该如何教自己的妹妹见招拆招。
那白嫔虽被降为嫔位,可因有皇长子傍身,恢复妃位指日可待。再加上白家在朝堂上门生不少。不像他们苏家,除了一个皇上学生,根本就没有自己的人脉,婉儿入宫后,他们一点帮助都提供不了。只能寄希望于太后和皇上对苏家的厚爱了。
“父亲,母亲,三位哥哥,婉儿不是莬丝花,经不起任何风吹雨打,经过白明宇事件,婉儿想了许多,有时候家族的庇佑不能跟着你一辈子。人,总是要学会成长的,既要成长,哪能不付出点代价呢?”苏婉儿宽慰道。
苏墨性子急躁一点,他听了苏婉儿的话有些心疼她:“小妹,忍无可忍便无需再忍。我们苏家在朝中虽然没有人脉,那皇上,不就是我们最大的人脉吗?如果他都不帮着你,你还有三个能打仗的哥哥,怕什么!”
“婉儿知道,多谢二哥。”
“二哥。”苏翊拍拍苏墨的肩膀说,“我今天第一次觉得你说的话特有道理。”
“什么叫今天第一次觉得,你二哥我哪天说话没有道理了。”苏墨不干了,明明他才是哥哥好不好,怎么在老三眼里,他就好像是弟弟呢。
苏墨的话,引得厅里众人都笑了,也顺利地冲淡了苏婉儿即将嫁人的愁绪。
苏墨的性格有些跳脱,但是单纯,苏沐,苏翊甚至包括苏婉儿在内,他们的心思都比苏墨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