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云芝连忙躬身行礼,诚惶诚恐:“不知殿下到来有失远迎,还望殿下恕罪。”
“高尚书,你养的好儿子。”
安平公主冷哼一声:“当真是好大胆子!”
“殿下恕罪!”高云芝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都是是微臣娇惯!子不教母之过,殿下……”
“姐姐,你好端端的,吓唬我老娘做什么。”高庆笑嘻嘻地凑了过去,抓着她的手臂“撒娇”道,“你听到了多少?”
“我是跟着你你回来的。你说我看到了多少,听到了多少。”安平公主忽然间莞尔一笑,伸出纤纤玉指在高庆的额头上一戳:“说,你是怎么发现我与高卿家玩笑的?”
“嘿嘿。”
高庆贼笑,“明明你眼神深处藏着狡黠。我老娘怕你怕得像是老鼠见了猫,连头都不敢抬,她怎么发现的了?”
安平就笑,“你呀……还真是个鬼灵精。”
高庆忍不住恶寒:想不到啊高庆,你居然有撒娇卖萌的一天。
高云芝几乎已经傻了,整个人呆若木鸡。
这混账小子,居然如此胆大妄为??谁给他的勇气?
“高卿家便回去好生歇息吧,我与庆弟有些体己的话儿要说。”安平公主微笑着,“人生一世,匆匆不过百年,何必如此拘谨?日后你见了我,大可放松些。”
“是,微臣告退。”
安平公主点了头,转身就盘膝坐在了高庆的床榻之上,然后拍了拍床边:“庆弟,过来做。”
高庆又是心头一颤。
她这动作,像极了前世影视中见过情节,只不过角色颠倒了过来。
他尴尬一笑,“大热天的,挨那么近出一身汗有什么好的——我就坐在这儿挺好。话说,你不生气?明明我背后说了你不少坏话。”
“那算的了什么坏话。”安平公主大笑,“你我既是结义的姐弟,当然不会在乎这些小节。怎么,难道你怀疑姐姐的结拜诚意?”
“说实话,有点。”高庆又是嘿嘿一笑,“你一个堂堂公主,要跟我结拜,要说没有半点怀疑,那岂不是太不正常了?”
“我就喜欢你这种不敬天地,不敬皇权的混不吝态度。”安排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庆弟,你的脑中是不是有很多的问号?说出来,姐姐今日知无不言。”
“你是怎么知道我在修炼的?”
“你的师父,是不是自称江湖上赫赫无名的三叶?”安平公主叹息道,“真也是巧了,我的师父也叫三叶。也就是说,我除了是你的结义姐姐,也是你的师姐。”
“师父说的?”高庆耸了耸肩,“这倒是说得通了。可是我就不明白了,他一个切了二弟暗中修炼雄风宝典的家伙,注定有一天要功力全失。他有什么能教你的?”
“师父会的东西可不止雄风宝典。他练这东西,纯粹是想恢复雄风,然后找个好女人嫁了,再生几个孩子以享天伦。”
……
即便是过了一年的时间,高庆还是不习惯这种说词。足足过了数息,他才将恶心劲儿给压了下去:“他传了你什么?”
“玉女心经。”
“是玉?”
“当然,不是欲。”
安平十分和善,对于高庆的“大不敬”没有丝毫的忌讳。
“所以,姐姐,你今天跟踪我,就是想跟我说这些?”
“我是为了帮你的忙。”安平白了他一眼,“你目前的事儿,我不方便出面。”
“我知道。”
高庆一点也不气。
安平公主根本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出面,否则不就是明摆着给其他三位公主递刀子?
“但我可以暗中帮你,你自己去解决。”
“哦?”
“整修秦水河道本来就是工部分内之事。今日内阁议事,准备弹劾你母亲的是大学士[陈琳],目前还看不出他是哪位公主的党羽。”
“所以,我要从陈琳下手吗?”
“当然不。那个老太太滑头的狠!但她的儿子却是个贪财好色的草包,你可以从她儿子陈四海入手。”
“贪财好色??难道这世界上,不应该是女人贪恋男色?”
“当然。只不过这家大业大的,有钱的少爷玩几个女人,到也不罕见。你若是愿意,也可以养几个丫鬟——看你可怜的,就只有个阿四伺候。不过,若是如此一来名声便是坏了,怕是嫁不了什么好人家。”
高庆又是恶心得一个哆嗦。
“姐姐,你想说什么?”
“你看。”安平说着,从怀中摸出一只精致小巧的布包,然后将其翻开。
高庆愣了:
颜值、水粉、眉笔……
安平笑道,“来,姐姐教你上妆。我家庆弟这眉清目秀的小模样,若是化成了女人,那必然是要迷倒一众汉子。”
“不可能!安平,宇文仪!你趁早给我断了这个念头!我高庆,堂堂大好男儿,就算是渴死、饿死、穷死被打死,也绝不可能女扮男装!”
“那你母亲的事情,我可就没办法帮忙了。”安平耸了耸肩,“你抓不到她构陷高尚书的证据,那可是有些难办。毕竟,我听说这位陈琳大学士手中有你母亲贪墨银两的证据。”
高庆急道:“我不信!你堂堂一个公主殿下,就只有这个馊主意?你的势力呢?你的党羽呢?”
“做人做事,都要讲个理嘛,蛮干可不行——来,乖,弟弟,姐姐给你画……”
“这半夜三更的,画什么画!”
“半夜好办事嘛。”
“打死我也不从!”
“那我打死你好了。”
“来吧。画吧——宇文仪,我怀疑,你纯粹是恶趣味作怪,根本不是想解决什么问题!”
半个时辰之后,身披蜀锦袄裙的高庆在硕大的镜子前扭了扭身,又仔细歪着自己的脸打量再三。
不得不说,安平公主化妆的手艺当真是绝了!
就算是钢铁直男如高庆的,也是忍不住对镜中的自己怦然心动:那真是美目盼兮巧笑倩兮,黛眉之下,那双眼睛当中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眼波,腮若桃李,肤如凝脂。
“怎么样?”
高庆一开口,安平便是一皱眉。
“这声音可不行。庆弟,你看窗外——”
“啊?”
高庆才愣神的功夫,安平公主便纵身略过他的身侧,指尖在高庆的咽喉下三寸处轻轻一点。
“你干什么!”
高庆:……
“你干了什么!我的声音怎么会这么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