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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火焚狼山

韩枫随即整合了恒州一带的汉军。

彰德军打头,叶汉部向东横扫瀛洲莫州,方飞率部北渡易水,攻打易县。兵锋所指之处,尖峰锋锐利,后面的汉军所部有奋勇向前。曾经的天威民军纷纷响应蜂起,民众受够了契丹人的残暴,纷纷箪食壶浆,迎接着自己的队伍。

部分彰德军化身的宪兵,军纪空前严厉。

所有汉军,纷纷收起了劣根性,不再敢扰民。而军中勇敢者经过检验合格,欢迎加入彰德军。一时间,报名之人十分踊跃。在彰德军的严格挑选之下,补充了近两千精锐。

军士可以,对于将官,韩枫一个也没要。

因为,彰德军主干已成,只需要添加血肉。那些将官虽然身经百战,但是对新战术并不熟悉,而且容易形成小团伙,反而容易造成凝聚力的削弱。

彰德军所到之处,瀛洲、莫州、易州纷纷而下。

这里留守的契丹人不多,守城的主力都是幽州汉军。由于赵延寿被耶律兀欲当场格杀了,所以他重新启用了赵延照一脉。幽州一带,人心惶惶。由于某种不可言表的原因,城中幽州汉军纷纷击杀了契丹人,举城投降。

尤其是易州,在沿白沟河一带拉平了防线后,重新在燕云一线切入楔子。汉军在涞水和易水间定下阵脚后,西胁蔚州,北慑儒州。易州的东北角,距离幽州都只有一百二十里。从这里进入山区,如大房山、大安山与六聘山,渡过桑干河就出现在了幽州都西南数十里的平原上。

没错,这就是后唐时期,大将符存审与李嗣源,打破契丹人解围幽州城的进军线路。一时间,大批山北军奔过古北口,进入了山区与汉军隔涞水对峙。

此时,韩枫下令,汉军全军停下,不再进击。

大军开始加紧建设邬堡,修补城墙,拿出了防守的姿态。

燕山明月朗照,有海东青高飞。

耶律兀欲长出了一口气,留下一万皮室军,加强各处关键城防。大军从古北口折返,却没有回上京,而是转到西去,去镇压反叛的部落。

此时,恒州城中,刘知远派遣的左飞龙使李彦从已经将兵赶到。随即,韩枫痛快的印信全部移交,叶汉部开始南归。晨光起时,方飞撤出了易州城,强行军百里,当月色高升时,特战队团团围住了狼山。

狼山,在定州西北二百里。

山上,有山民修筑的邬堡以避胡寇。堡中有座佛舍,曾有个尼姑孙深意,信奉摩尼教,不饮酒食肉,远近皆信奉之。这也就是后来的明教前身,在北宋末年有方腊起义,在元末更是成为了明教。

孙深意死后,他的侄子孙方简和弟弟孙行友,被推举做堡主。在孙方简的种种手段下,孙深意被制成了肉身佛像,因此信徒日渐增多。

起初,孙方简做了不少好事,还成了抗击契丹人的英雄。

当时,正赶上后晋与契丹绝交,北部边境赋役沉重,盗贼丛生。孙方简、孙行友于是率领当地强健者把寺庙作为邬堡寨自保。契丹人入侵时,孙方简率领大家顽抗迎击,缴获了许多兵器物资。因此,周边携家带口前往依附的民众日益众多。时间久了,竟啸聚了数千人。朝廷为了安抚,任命其担任东北招使。

孙方简不时率众进入契丹境抄掠,多有斩获。

不久,他就膨胀了,向朝廷邀功请赏不止。

朝廷稍不如其意,他竟然率全寨投降契丹人,并请求作契丹人的向导,深入内地抢掠。当时正值河北荒年,百姓饿死的数以万计,兖、郓、沧、贝四州之间,盗贼蜂起,官吏不能禁止。契丹大军南下时,给了他节度使一职,这小子在定州与易州之间没少作恶。

开运二年,天雄节度使杜重威派刘延翰到边境一带买马,孙方简抓住了他,献给契丹人。刘延翰寻机舍命逃跑回来,到达大梁后哭诉道:“孙方简想乘中国的大饥荒,勾引契丹人入侵,朝廷要早做准备。”

石重贵倒是准备了,却将大军准备给了杜重威,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长风烈烈,韩枫与荆南警卫营从恒州兼程赶到时。

大帐中,孙行友正与方飞正商洽着。

原来是发现被围困后,孙方简派出寨丁,不断的突围,却几番被特战队打了回去。无奈之下,孙方简派弟弟孙行友前来洽商投降事宜。

看见韩枫赶到,方飞大喜,抽出战刀霍然挥起。

孙行友大惊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你们不讲道义。”

方飞一刀挥下,将他劈成了两半。随即小心擦去刀头血,轻蔑道:“一群汉奸,也配称军,笑话!与你商谈,老子早要吐了,那不过是为了迷惑你们,现在警卫营已经赶到。你们,将插翅难飞,一个也跑不掉。”

夜色深沉,乌云遮月。邬堡上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一个师爷模样的人叹道:“堡主,二堡主还没有回来,恐怕是凶多吉少啊!我们怎么办,是否全军突围?”

孙方简道:“如何突围?突围后人就散了,如何能够逃得脱?只能在邬堡中坚守,此处地势险要,堡墙深厚,粮草充足,可抵数万大军。”

师爷犹豫道:“可是,如果敌人放火烧山呢?”

孙方简哈哈大笑道:“我早就防备这招了,邬堡在山顶,堡墙外清理了射界,就是山头烧光了又其奈我何?”

暗夜中,数十个热气球缓缓滑过长空。

随即,火油弹纷纷落入堡中,砸碎在了地上。火油四溅,渐渐汇聚成小溪,恣意流淌。当寨丁们被巨响惊醒,纷纷跑到户外时,燃烧弹落下,蓝白色的火网旭旭下落,在异常璀璨的光芒中,投下了死神。

呼号声声凄厉,撕破了沉沉的天幕,堡中陷入了地狱模式。

堡墙外数十米,山林边缘处,特战队与警卫营收割了几小队巡逻哨后,已经团团将邬堡围住。三脚支撑被架起,皮筋拉伸,兜囊将火油弹抛射了出去,纷纷腾上天空,砸入了邬堡。

邬堡不大,只有数百米见方。

四面八方飞来的火油弹砸碎在大火中,烈焰腾上了数十米的高空。火势太过凶猛,抽空了附近的氧气。地堡中,孙方简与师爷紧紧扼住喉咙,脸色胀紫,眼珠冒出了眼眶,踉跄着栽倒在地。

三轮火油弹之后,特战队与警卫营收起了旋风弩,悄然下山,沿路不断倾洒着火油,来到了山根处,随即纷纷投掷出火把。顿时,大火从四面八方,席卷向了山顶。狼山主峰陷入了一片火海中,大火映红了周围的山头。

山根处早就被砍伐出了一条隔火带,彰德军在四面立下了石碑,上面有几个血红大字:“汉奸者鉴,苍天收之!”

阳光初升时,特战队和警卫营官兵拔营南下。

方飞回首时,狼山已成了一片废墟,只有残烟袅袅。

方飞慨然一叹:“数千人就这么完了,即使如我般心如铁石,也不禁心有戚戚。数千人啊,至少有近一半是老人、妇女和幼儿,太惨了!”

荆南点头:“是很残酷,如果是两军交战,本没有什么。可是那些老幼,实在是太过无辜,少爷,我们是不是过了!”

韩枫看了看他们两个,叹道:“天地不仁为炉兮,阴阳为炭!”

方飞递来道鄙视的目光:

“所以你才留下了苍天收之。可这又骗得了谁?如此一来,我彰德军的恶名算是坐实了,我们的爱民如子的名声这回完了。”

韩枫纵声长笑道:

“飞哥儿,你怎的也受了儒生之毒。不错,我彰德军是爱民如子,却只爱我民。对于契丹人和汉奸,我们不爱,只有残酷。不错。老弱妇幼本身是没有作过恶,但谁说他们就没有罪了?他们受那些恶魔的供养,这就是罪。幼童长大就是战士,妇女生养了这些战士,老人曾经是战士,所以,对于我中原汉民族而言,他们都是当死之人。”

荆南挠挠头,犹豫道:“少爷,理是这个理,但我总也别不过弯来。”

韩枫叹道:“那你们就这样想,当契丹人这几年南下,我河北汉民丧命者有近两百万,血沃中原。他们都是被你们口中的这些无辜者所供养,繁育出的契丹人和汉奸们残杀而死的。他们有多无辜,他们又去向谁哭诉?如此一来,你们的心里可好受了些吗?”

荆南与方飞齐齐吐出了口气:“似乎好多了!”

韩枫纵声长啸道:“惜我汉人,何时能去掉所谓的温良恭俭让,何时才能不播爱四方,真正做到内圣外王,血性恢复,纵横四方啊!这些汉奸的下场,就用来警示和威慑燕云之地吧。要让他们知道,掂量一下,是否要铁了心投降异族,助纣为虐?那就想想以后的下场吧!”

两日后,大军兼程奔驰到了冀州。

此刻,冀州城下,李守贞部与叶汉部正在北归的萧翰两万大军鏖战。斥候四出,早就探听到了相州变成了一片泽国。北归的萧翰部,心惊之余,只好走深冀一线,妄图打开瀛洲通道,北归契丹。

李守贞部恢复了冀州。

此刻,连同冀州投降的汉军,在城下摆开了阵仗。这回,李守贞下了决心,就是全军战死,也要把契丹人留下。当战斗来到了最艰难的时刻,叶汉的两千玄甲军堪堪赶到。局势危机,他们不做休息,直接加入了战团。

契丹人也都拼了命,不拼命就回不去山北。

因为,彰德军不接受俘虏,只有拼命,才有可能保命。幽州汉军也都拼了命,他们在中原作恶太多,对于同族的凶残一点也不比契丹人少。

大战到了最焦灼的时刻,叶汉部与李守贞部的伤亡开始直线上升,正当他们准备回冀州城中修养再战时。

忽然,北方传来了如雷的马蹄声,两千玄甲重骑赶到,方飞和荆南部如两只尖锥,一头扎入了敌阵。契丹人也已经到了强弩之末,重骑袭来,终于支持不住了,随即大军崩溃,四处逃窜。原野里,彰德军与李守贞的天平军开始四处追杀逃敌。冀州城中一声呐喊,城门洞开,民壮纷纷涌出,高举着府库分发的刀枪四处奔跑追杀着契丹人。

萧翰有亲兵护着,抢过一面扁舟,逃入了北面的大湖。

韩枫这时早就登上了北城墙,打开油布包,架起了巴特雷。也不多做瞄准,一声枪响后,千里眼中,萧翰的头颅不见了。小船上的契丹人在惊骇不已中,接连被爆头,无头残尸纷纷倒在了扁舟中,顺水飘荡。

荆南乘着小舟来到近旁,看到惨状回首叹道:

“少爷的枪法,终于大成了!”他随即登上了小舟,将尸体一一抛入湖中后,才下令折返。随即嘱咐警卫,关于少爷手中有仙家法器这回事,务必要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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