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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岁月藏典

岁月催吾一日老,芳华似梦百年春。辰凤一梦心相许,白首情缘生始伊。

一日月行之,又回说仙水居华严一家子给昊擎治病事。

“华老乖,老乖乖……华老乖,老乖乖……看我请来谁?华老乖,老乖乖……华老乖,老乖乖……快看谁来了?村头刚生孩子的张姐,她愿帮这可怜的父子。”杨悦带着张姐笑盈盈走进里屋。

花形随影鸟相随,别有倾心别有情。一个人若想和你共守岁月、相爱白头,一起生活期间总会给你取个舒心的绰号,以此长生词来祝愿美好、祝福青春,或许这正是杨悦喜称华严为“华老乖、老乖乖”的特别真因。

忙碌不择路,虚名空逐名。陌生人给陌生人哺乳,情汲伟大母爱之四海共鸣。

华严约走昊珄,乐呵呵递给他两个小瓶儿,唠唠叨叨道:“白瓶装有九九八十一粒药丸,每日清晨给孩童空腹服用一粒;红瓶装有一条‘百年柳心虫’,十日后,用小火慢慢烤黄,揉成粉末予温水送服,按方用药可断昊擎病根。”

许久,给昊擎哺好乳并哄其安然入睡的张姐前来和昊珄告别。

差点被父亲活埋的昊擎因祸得福,身体渐好。昊珄喜极而泣,万声道谢。

华家父子行事风格不同寻常,但素有菩萨心肠,以医术精湛、高尚德行活人不计其数。平日,华家治病救人不求钱财、不图名利;帮人助人从来没有想要任何的报答,从来没有想要任何的感激,从来没有想要任何的感恩。历来华家治好病人诊金自愿,名贵之药服用后欲可择期归还。

华家良心人行好心事,一家子只认识病,不知人。也就是说,对医治过的病患,若来日有缘相遇,便知其所患旧疾,不知道其姓谁名谁,往往造成人们呼叫之、礼敬之,华家人不理不睬的尴尬局面。

华家晨起看青鸟,晚来宾朋举杯闻花香。来人夜黑不怕路,欲饮泉水入口来。仙水居里里外外都是那些想报答华家扶危济困之恩的病患及家人自发出钱、出力建盖栽种或修建及维护的。瞧,仙水居门口两个巨型香炉,是病患祈福消灾的;看,青山绿水,是乡民活命之所;听,欢歌笑语,是邻里亲和福音;闻,花香十里,是美景美人的家。

花儿香,鸟飞美。华玄继承父业,行医济世,美誉越来越好。一代更比一代好,华严原本以为可带杨悦出远门诊病采药,逍遥自在走天涯。然,每件事情都不是想象的那样美妙。一年前,华玄积劳成疾,加外感风寒,致久咳不止,体虚极致。某日,华严杨悦回娘家,仙水居来了一对奇奇怪怪的病患,进门女的吐血不止,男的热心照顾,女方即可晕死过去。华玄诊脉查体、多次询问,二人叽叽歪歪、异口同音应答:“清晨起床,没有原因出现女方吐血。”华玄开方下药,让他们到病房治疗。傍晚时分,男方神色慌张找到华玄,告知,其妻子不省人事,大小便失禁。经诊察,华玄施针用药,女的渐渐好转。生死轮回,男的跪在妻子面前忏悔,他千不该万不该动手打伤了日夜陪伴之人,生死瞬间,并不是每一次握手言和都能够抚平伤害,女方陷入深深的昏迷。病患性命垂危,华玄四山采药,渴饮朝露,俄食草树。世事难料,华玄艰难采到灵药返回仙水居途中,偶遇一嬉皮笑脸的小孩,他不慎落水了,华玄不顾自身安危跳水救了人。体弱多病的华玄,许久泡在冷水里,病情加重,他用了吃奶的力气回仙水居,救了打架的男女,开始高热不退、口吐红痰,渐渐大小便都成了血红色,后来慢走三步便激烈咳嗽,慢走百步便激烈喘息,慢走百米便心疼厉害,慢走千尺便不省人事。

笑容可以伪装自己,心疼依旧自己默默承受。迷迷糊糊小半月儿过去,华玄的皮肤头发也被自出的汗水染成红色,从此以后他就穿上红绸,时至今日亲朋好友也未曾见过他的脸。为治这莫名其妙的怪病,华严杨悦早已身心俱疲,四方寻药,八方问医,均未起效,后到燃灯寺觅得血芭蕉,方才保得华玄性命,但落下的病根至今未除。

据说华玄染的怪病须天水兰与血芭蕉一同入药,方能治愈。但天水兰没人听过,更别说有人见过了。凭华家多年所蓄积的人脉也无法打听到一二,自此觅寻天水兰为儿子治病就成为华严生平最大的心愿。

无法放下的情,无法割舍的爱。在十里八乡、活人无数的华严对华玄恶疾无力回天,他渐渐沉默了、无语了,深深隐藏了内心沉重的痛,每日借酒舒心。杨悦努力说服华玄好好活着,人生苦短须珍惜当下的自己,一生很短,免不了会有遗憾,珍惜拥有,敬畏生命,其实是最美好的宽慰,也是最真诚的祝福。她将所有的伤感化为“辰凤一梦”四个字,并含泪用红线绣到金丝白绸绢上。金丝白绸绢,红线父母恩。无论岁月更迭,无论身居高位,无论平淡过日,无论一无所有,孩子在父母眼里都是唯一。如今的他们一家子或许接受了事实,相信红绸华玄已然明白活着就有希望的深刻道理。

日升月落,斗转星移。柳叶青又枯,春草嫩再嫩。对红绸华玄突如其来的改变,家乡老少见之没有恐惧、没有责备,反而更加尊重他的一心为民的少年梦,更加尊重他孝老爱亲的少年情。他素来有坚强活着的勇气,救民解难的担当。很多人不止一次听华玄言道,希望有天能摆脱红绸,穿上白衣,飘着长发,跨马出行,爽快吃喝,自由行善,造福一方。

红绸华玄的到来,华严心中一愿是找到天水兰根除华玄恶疾,一念是希望子孙后代大行积德行善之举。

向来向好,何惧忧伤。过去的已经过去,新的一页开始翻开。每一个寂静的深夜,华玄习文练武、修身养性。在病痛的路上,华玄日夜想的是未来的好;在病魔抗争的时候,华玄日夜想的是扶危济困的真。

鬼蜮差灵阴魂不散,屡屡骚扰昊珄父子。深居仙水居,人生地不熟,加之华玄“神风一掌”功法深不可测,岂敢贸然强行出手。

鬼蜮差灵如影随形,仙水居人头攒动,患者出出进进,为避免殃及无辜,单靠一颗妙手仁心,当凭一粒温良文雅心,始终无力抵不法之徒的寒刀冷箭。迫不得已,华玄父子将昊珄父子从暗道平安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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