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诺把空了的酸奶盒扔进路边的垃圾桶时,忽然思绪飘远。
上次妈妈喝酒是什么时候呢?大概是去年吧,也是和梁阿姨。
那天妈妈给她零钱让她出门买酸奶喝,她便开开心心的去了。超市挺远,她挑了很多盒不同口味的,来回路上差不多耗费了半个小时。
等她拿出钥匙准备进家门时,从门口听到了妈妈的哭声,她有点不安,在门口犹豫了一会。终于还是将钥匙插进了锁孔,小心翼翼的转动,待门打开一个细缝,她看到了房里的情况。
桌子上凌乱的摆着几个空酒瓶,两人的拖鞋被踢到沙发很远的地方,有一只还孤零零的贴着墙根儿,她们拆了两包新的抽纸,大概是用来擦眼泪的吧。
两人背对着门口,沈一诺看不到母亲的面容,但她猜,应该像电视里演的那样,悲伤女人的醉态。沈一诺的心揪起来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放空了一会,决定还是进去吧。
这时,梁阿姨带着点鼻音的声音响起:“小安,你后悔过吗?”
“后悔什么?”,母亲声音落寞。
“当初不管不顾的结婚,后来又不管不顾的把一诺带在自己身边。都说对女人来讲,孩子是离了婚之后的拖油瓶,你会不会有时候也觉得累……”,
母亲没回答,房间里的空气像是凝固了一般,只剩酒杯的碰撞声清晰可闻。
沈一诺不敢听下去,其实这个问题也是她想问的,自己会不会,拖累了妈妈?
悄悄地把门关上,悄悄地下了楼。找了个长椅坐着,带着点小大人的惆怅。
沈一诺喜欢喝酸奶,没有理由。她一个人呆呆地坐着,不知不觉间,一连喝了五盒,待她回过神,已经是最后一盒了,肚子有点不舒服,毕竟是凉的东西。
她不想浪费,慢慢地喝完,把空盒子一起扔进了垃圾桶。实在没什么理由能够说服自己在外面继续呆着,天色渐晚,她回了家。
屋子里静静的,像是她离开时那般。梁阿姨已经不见了,妈妈正躺在床上。
沈一诺看妈妈将被子盖好着,便去打扫客厅,动作很轻。等一切收拾完毕,简单的洗漱后,她上床躺在妈妈的身边。不知为何,不太敢呼吸,小心的挪动身体,为自己盖上被子。
“诺诺,妈妈爱你。”母亲的声音忽然想起,似有安抚人心的魔力,
“你不知道,妈妈有你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所以,不要乱想,下午的时候,妈妈知道你在。”
沈一诺没应声,她握住了母亲的手,闭着眼睛,怕眼泪流出来。为什么想哭呢?她也不知道。
这种情绪很复杂,有点委屈,有点安慰,有点心疼妈妈……具体是哪种,她也说不清。
沈一诺晃了晃脑袋,撇开之前的记忆,“这次喝一个就好了”,她冲龙义舟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