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陈石带着劫后余生的百姓们收拾摊子,案桌上的香炉彻夜未灭。
安置伤员,放出信鸽,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当真没法根除这极乐眠土?”
酒剑仙抓着定北询问了许久,得到的都是同一个答案。
只能镇住,无法根除。
悲叹一声,再无声音。
定北也十分无奈,老毒物一生都在研究毒药,可世上奇毒层出不穷。又岂是一人能全部了解的。
定北硬起心肠,告知酒剑仙。不但这毒无法根除,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脑部被毒腐蚀的愈发彻底。
最后将彻彻底底的成为一个植物人。
只有极乐欢喜教有办法将这些人的七情六欲回复一丝丝,以保证供自己驱使。
衙门中悲声连绵不绝,飘荡在鬼城一般的凤仙镇上。
信鸽放出不过一日夜,朝廷的军队终于进入凤仙镇。
带队的将军一看街上那些宛如木桩的行尸走肉,恶狠狠的吐了口痰,挥了挥手,带着部队压进。
刚到县衙就趾高气昂的指示百姓滚出县衙,凤仙镇的一切从现在开始归属他管,直至朝廷派来新的县令。
期间只要有百姓敢逃离,那将军狞笑着拔出钢刀,用手轻轻弹了两下,冷哼一声,进入内院。
定北一行人在旁边冷眼观看,这武将虽然凶猛,桀骜。但是下属个个安分守己,丝毫没有扰民的现象。
定北这才掏出令牌,上前拦住那武将。
武将正想发飙,一看手中那龙形令牌,双眼都直了,手忙脚乱的将令牌好生擦拭一番,恭恭敬敬的弯腰递回给定北。
“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啊,我说着极乐欢喜教出手,从不留活口。今儿怎么有一县衙的人活下来。原来上差在这定着呢。”
看着原本威武不凡,桀骜不驯的武将。瞬间变得唯唯诺诺,阿谀奉承。
定北稍稍惊愕后,讪笑了下。
“别,我就是皇子府的一下人,途经此地,被迫卷入的路人。我拦你是想告诉将军,县令被我抓了,绑在后院。这厮竟然想丢下百姓独自逃生。”
武将似乎并没有听到定北称自己是下人,当听到最后说县令丢百姓逃命的时,愤然直起身子,大骂道。
“直贼娘,身为父母官竟然在危难时刻丢弃百姓,好歹被上差逮住了。上差放心,我定好生看押,等空出手来送去审问,流放三千里,是逃不掉的!”
定北听到这,满意的点了点头,伸出手从武将手中接过令牌,也不询问姓名,转身带着酒剑仙,陈石等人自顾自的朝房间走去。
一直等他们身影完全消失后,那武将才伸手抹了抹头盔下的汗渍,随便拉了张椅子,大大咧咧的坐下。
身后跟着的一亲卫急忙上前倒茶,顺便对着定北他们离去的方向碎了一口。
刚想回头拍将军几声马屁,就看到一个砂锅大的拳头对着眼眶砸来。
“哎呦!”
那武将一拳将那亲卫砸飞出去,然后紧张的回头看了看,并没有定北他们的身影,而后深深吐出一口气。
上前两步,影子如山般将那亲卫死死的镇压在地。
“给老子听好了,对上差尊重一点。你想死,我还想活着。那他娘的是三殿下调动“死”字营的军令。”
双手抓起亲卫的衣襟,将其拉至眼前,盯着亲卫的双眼一字一句说道。
“再有下次,老子亲手砍了你。听到没?”
看到亲卫惊恐的点着头,武将满意的将其放下,拍了拍那亲卫凌乱的衣襟。似乎突然想到什么,对亲卫招了招手,示意附耳过来。
“你现在快马加鞭,赶去京城。告知看守城门卫队的队长,就说“死”字营令牌出现在凤仙镇。”
说完那武将默然不语,只是挥手示意亲卫赶紧上路。
这一切,定北并不知晓。他正拉着酒剑仙兑换誓言。
“师傅,择日不日撞日。今儿就教教徒儿些防身的手段如何?”
酒剑仙抱着自己大腿,扑闪着眼睛的定北,强行忍住拔剑的冲动。
甩了甩腿,将这货从腿上甩下后,郑重的说道。
“酒剑决无招无式,心养青锋,手握青蛇。心中若无一往无前的锐气,这酒剑决,学了也没用。”
定北一听这话,连连点头称是。他是见识过酒剑仙青蛇微吐的威力,那剑气劈山断岳一般,似乎天地间无任何东西能够阻拦。
酒剑仙说完,突然拔剑。三尺青锋猛然青光乍现,化作五尺青蛇,吞吐着阵阵杀机。
第一次近距离观看酒剑决,就连性子淡薄的陈石,都难免好奇的观望过来。
“看好了!”酒剑仙运转气息,刹那青蛇生生再涨一寸,凭空飞舞。
身形腾转之间,青蛇绕着院中枯树如龙攀柱一般。而后青蛇回鞘,从外看再无锋芒,只是一口古朴长剑而已。
酒剑仙收剑,如下凡的谪仙一般,傲然孤立树旁。
“这?就完啦?”
定北意犹未尽的抿了抿嘴唇。
“然后呢?”
正自我沉醉的酒剑仙瞬间一个踉跄,懊恼的伸出手指对着枯树一弹。
只见那枯树树身先是一抖,而后轰然坍塌,碎裂成整齐的方块。
只有树心中央,留有两柄木剑。
酒剑仙伸指再弹,两柄木剑朝着定北和陈石破风而去。
两人慌乱摆出架势,准备徒手接剑的时候,木剑在两人面前突然垂地,插在二人跟前。
“从今天开始,时刻不准离开木剑,每日练习拔剑直刺三千下,何时三千刺都能落于一点之上,何时来找我。”
说完酒剑仙不理目瞪口呆的众人,打量了下姬妄后,摸着下巴缓缓说着。
“至于这位姑娘...有点稀奇。”
定北一听,抄起木剑三步跨到姬妄跟前,挡住酒剑仙的眼神。
“嘿嘿,师傅,姬妄虽然长得很漂亮。但是脑子不好使,不适合您的。”
满面黑线的酒剑仙差点爆出粗口,喘着大气怒骂道。
“滚开,这姑娘体内被人下了一种很奇怪的毒。亏你还是那位的徒弟。”
“毒?”
定北这才收起嬉皮笑脸,转身握住姬妄的脉搏,仔细的观察着。
“当然是我猜的,这姑娘的脚步和天庭。一看就知是从小习武,并小有所成之人。只是为何现在?”
定北使出浑身解数,还是看不出姬妄体内有何种毒药。当听到酒剑仙称姬妄从小习武,并且小有所成。
顿时回头满脸委屈。
“师傅,你何必耍徒儿我呢。姬妄被我和陈石救出的时候,连几个泼皮都打不过。”
反手将身后愣愣不知满头雾水的姬妄拉到跟前。
“就这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娇滴滴的姬妄。师傅别开玩笑了。”
姬妄好奇的看了看酒剑仙,对着定北痴痴的笑着。
定北白了个白眼,双手摊平。
“你看,又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