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这个雨夜,雨劈里啪啦落在街道上,除了这一男一女,再也看不到其他人。雨声跟鞭炮一样噼啪作响,却充斥着令人怯懦的寂寥感。两边的居民楼没有一丝光亮,街道的尽头亦是无边的黑暗。
他们并肩而行,既不打伞,也不躲避,任凭雨点落在身上,但全身却没有丝毫被打湿的迹象。两人步伐不快不慢,像是在散步但又有目的地。
许久。
“欸?你要去哪里呢?”女生打破了沉默,歪着头看着男生,语气中充满了好奇。
“找个人。”他出神的望着前方,漫不经心的回答。
“什么人呀,值得你淋着雨在深夜寻找?”
“艾斯。”
琦诺猛睁开眼,翻身坐直,忐忑不安地看了眼被踹翻在地板上的闹钟,转眼又瞥了下墙上的时钟。
7:00
“靠,不是吧!”
晴天朗日,温度适宜,可谓教科书式好天气。街道上人们来来往往,提着公文包挤公交的上班族,穿着休闲装打太极的老大爷,刚去菜市场买完菜打算回家做饭的大妈。这座小城区的一天开始了。
身穿印有海贼王图案T恤,配宽口牛仔裤和红色运动鞋的男生在人流之中穿梭,被睡的“杂乱”的头发格外显眼。跑到路口祈望能够搭个的士。
虽然不是第一次迟到了,但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为了不赖床,他甚至提前把闹钟设置设置成六点半后每一分钟“轰炸”一次,依旧起晚的原因可能是在闹钟第一次响铃时就被无情一脚踹在了地上,摔出了电池。
诺丁中学早读时间。
刘妮,化学老师,也是这个班的班主任,但她只有二十出头,从下到上是一双白色AJ3,一条贴身牛仔短裤,一件长款黄色短袖,头发扎成双丸子,长相稚嫩可爱加上微胖到恰好的身材,是让无数男生发誓长大要娶的女神。虽然教学方面没什么经验,但她教的两个班的化学成绩却异常优异,她的课堂永远是活泼热闹的,男生们争先恐后地回答问题只为听她说出那句“答的真棒欸!下课到我办公室,请你吃个棒棒糖好啦。”当然,没人在意棒棒糖,重要的是能和美女老师独处!
刘妮像往常一样坐在讲台上守着早自习,男生们时不时地偷瞄她一眼,心中暗暗赞赏这个美好的夏天。
徐雨轩此刻正心急如焚,同桌琦诺还没到班上,他手指不停地敲击着桌面,片刻,又把身子伏到课桌下打起了电话,但这次竟然拨通了。
“喂,今天什么日子你不清楚?你知道迟到的后果吧?”未给对方反应,他先低声斥责起来。又把头猫出桌面看到讲台上的刘妮并没有察觉,略略放下心来,“刚才我跟小刘说你只是肚子疼上厕所去了,你快点过来。”
“不愧是好兄弟,正在打车呢,你再帮我拖一会儿。”
嘟,对方挂断了电话。
徐雨轩无奈的摇了摇头。
老师这里算是唬弄过去了,但并没让琦诺高兴起来,因为现在是早高峰,根本没有空车让你搭乘。不知是不是没吃早饭的原因,身体异常虚弱,加上刚才剧烈运动,现在更是摇摇欲坠,换作平常是绝不会这样的。
“不是吧阿sir?天要亡我大清啊。”他苦着脸自言自语。
这时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幻影停在了他身边,车窗下降,“上车吧,我们小姐和你同校,愿意载你一程。”司机说。
“啊?”琦诺看向后座的那个女孩,没有一点印象,她专注的把玩着手里的魔方,看也不看他一眼。
“哦哦,谢谢。”他缓过神来,心想不管这么多了,当务之急是赶紧到班上。
他坐在后排右座,女孩就在左边。
“呃,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す(日语翻译:非常感谢)。”他用着动漫里学来的蹩脚日语表示感谢,但说出口他就后悔了。这是他跟朋友打趣时说的话,怎么能跟一个陌生女孩这么说呢,怕不会让别人觉得你是个脑残吧?
“どういたしまして(日语翻译:不用谢)”女孩面无表情的回答,可依旧盯着手里的魔方,但语气没有任何敷衍的意思。像是被老师点名站起来认真回答问题似的。
刘妮正在疑惑,不是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回来?
徐雨轩打破了她的思绪。
“小刘老师,昨天上课我走神了,有些地方不太明白,能不能再跟我讲一遍?”徐雨轩拿着本化学资料书走了过来。
“喂,你可是我的课代表欸。”她佯怒在徐雨轩脸上轻轻揪了一下。“下次不许走神喽哦!”
“好嘞!”
学校监控室,多台显示屏上记录着学校多个监控上的情况,唯有这个男人面前的显示屏只播放着一个班的状况,监控中看到后排角落的那个座位上是空的。
“人到了吗?”蓝牙耳机中传来另一个男人的声音,低沉且夹杂着电流声。
“没有,但仪式还有五分钟就要开始了”
“五分钟后人还没到的话,找个理由推迟半小时,还没到就再推迟,直到把人等来。”
“可是,让整个学校去等一个孩子未免有点..”他显得很为难。
“做你该做的事。”男人的语气不容置疑。
“是。”
她看了一眼后排那个空位,“小琦怎么去了这么久?”放下资料书问徐雨轩。
被这么“突袭”,一时间让他有些惊慌失措,“呃,可能便秘了,吧?”
刘妮察觉到了不对劲,焦急的问:“你老实说,他是不是还没来?”
“嗯..”徐雨轩架不住还是承认了,“但他应该马上到了,老师别担心。”
“今天对他来说这么重要,迟到是会被视作弃权的!他怎么关键时候掉链子。”她说着急忙向年级办公室走去“我看能不能请上面推迟下时间。”尽管她知道这比让校长把位置让出来还困难,但她想为琦诺争一下。
刚走出教室门口,就看到正蹲着打算从后门溜进教室的琦诺,两人四目相对,琦诺有些尴尬的挠头站了起来,“刘老师,这么巧啊。”
刘妮走上前,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转即又上前踮脚抱住他,眼泪从眼角流出,“差点气死我,跟你说了,不要迟到,不要迟到,就是不听。”她捶打着琦诺的后背,力度却很轻,像个哭泣的小女孩。
琦诺整个人都蒙圈了,我是谁?我在哪?但一股熟悉的气味又让他清醒了一点。奶香,就是牛奶的香味。每当刘妮走过身边时,总会留下一股淡淡的奶香。这次是格外的近距离闻,但依旧是淡淡的,以刘妮的性格是绝不会喷香水的。他心想,这就是女生的体香吧?
“这,这不赶上了嘛”琦诺有点语无伦次。
“还顶嘴!”她小声地嘟哝,外人看来可能会以为是女生正躲在男朋友怀里撒娇。不过因为早读时间,恰好不会有人在走廊上闲逛。
因为被刘妮抱着,他也不知道怎么办,于是就轻轻拍了刘妮后背一下。“呃,我错了,下次不敢了。”
刘妮也察觉到了什么,立马松开手转过身去擦了擦眼泪“嗯,马上要开始了,快进去吧,对了,不许跟别人讲哦。”掉头走向办公室。
徐雨轩坐在位子上,双手合并,嘴里念念有词,“希望人没事,希望人没事...”看到琦诺进来才松了口气。
“我已经尽力帮你拖了啊,你也知道我不擅长...等一下,你脸怎么这么红?”
“被小刘姐打的。”他心不在焉地回答。
“哈哈哈,还被打了两个耳光,不愧是你!”
“啊?哦哦,可疼了!”
叮,广播响起,所以班级安静了下来。
“同学们,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觉醒之日!你们此后的人生可能就会因为今天而发生巨大变化。众所周知,我们人类分为两种人,普通人和异能人。普通人不用解释了吧?异能人的不同之处则是可以使用异能,也可以理解为超能力,乱力怪神什么的。异能人之所以能够使用异能,是因为体内含有的艾德基因,不过在你们出生后它一直会处于沉睡状态,到了17岁左右可以用特定的药物将它唤醒,不过这种药物制作十分不易,十分金贵,只能分配到每人一颗,且目前异能能人只占总人口的三成,意味着你们中可能只有少部分人能觉醒成功。详细方面会由专家组到各个班级统一讲解。那么,觉醒仪式,正式开始。”
“啊嘞?就开始了?”他小声问,但在徐雨轩比了个禁声的手势后立马管住了嘴。
窗户随着咔嗒声一次关闭,黑色的帷幕紧接着缓缓落下,隔绝了外界一切声音与光线。整个教室昏暗的让人发慌,只有中央位置还亮着一个灯,发出微弱的光。
穿着白色实验服的中年人和几位黑色防护服的壮汉进来,随后将门反锁。
这么大的阵仗?琦诺心想。
中年人提着一个白色密码锁的手提箱,走到讲台上,“白色胶囊,食用后几分钟会进入嗜睡状态。你会做一个梦,这个梦可能是你内心深处最在乎的人或事,你需要靠自己的走出梦境。当在现实中超过八小时没有醒来,将被判定为觉醒失败,我们会使用仪器将你强行拉出梦境。”
说罢,便输入密码打开了手提箱,蓝色的胶囊陈列在里面,助手们取出分发给每一个人。
像是食用后拥有恶魔能力的恶魔果实,琦诺心想。
他与徐雨轩对了下眼神后,吞下了胶囊,片刻后,一股困意来袭,眼皮越来越重。在睡着之际,隐约看到中年人从箱子里拿出了一只只针管。
琦诺睁开眼,他正和一个女生走在雨夜的街道上。这一幕他感觉在哪见过,可又怎么也想不起来。两边的居民楼没有一丝光亮,街道的尽头亦是无边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