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了半晌大郎道:“我的心里只有天地,人算是个什么东西?”
多么霸气的一句话我内心暗赞,不过透过倒车镜我发现自己的眼眶也如班长一般变的乌黑,看来就像吸毒成瘾的老毒虫,下了高速我们上了一段国道,车子靠边停下因为司机要吃饭,我们也跟了下去,还没走过停车场只见一辆黑色桑塔纳贴着我身边开过,差点便撞了我,没想到车子停好后一个青皮从车内钻出来指着我道:“你******眼瞎了,撞死你****的。”
我顿时火冒三丈,抑制不住的就要出手,大郎却低声道:“和这种人一般计较根本犯不上。”
之后车子里又下来三人,三人从表情服饰看都像是地头混混,叼着香烟斜眉歪眼的走进了其中一家名为“张家土黄鸡”的餐馆,我没有说话也跟了进去,只见他们四人坐在靠里的一桌,青皮正好面对门口看见我便狠狠盯住我,仿佛随时会过来劈我一顿,我也挑衅似的盯着他,坐在正对面的位子上,两人对视了一会儿还是这哥们受不了了,他吐出嘴里的牙签起身对我道:“看你妈啊,知道老子是谁吗?再看把你小子眼珠抠出来当弹子。”
我毫不理会只是盯着他,他怒不可遏径直就准备过来,却被身边一个胖子拦住道:“有空没空?这一看就是外地人,犯得着吗?”
我不屑的笑了笑不再理会他,点了一份红烧鱼和两份蛋炒饭埋头吃喝,这是从外又走进两个身着黑色皮衣的人,起初我二人并不在意,却隐约听见其中一人道:“你没认错吧?过后开了枪可没找补的余地了?”口音上听是东北人。
“没错,就是穿西服那小子,一副棺材板模样,烧了成灰我都不会看错。”
他说的应该是四人中身着灰色西装的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只见他梳个分头,两道八字眉面无表情时就是一副愁眉苦脸的倒霉相,难道这四人已经被仇家盯上了。
只听另一人道:“对方有四个人,完事咱们能退吗?”
“所以说你还嫩了,只要枪响那些没挨枪子儿的准保比兔子跑得还快,这些土痞子你以为是什么人?看见枪就尿了。”
两人有说有说笑,根本没有丝毫紧张情绪,应该是老手,其实只要我此时出言提醒,就可以避免一起枪击案,可因为对青皮的鄙视,导致我对于他的同伙也没有丝毫好感,而且从内心来说我竟然极度希望能见到一场发生在光天化日下的凶杀案,黄麟兽甲汤对于人的改造由此可见一斑。
大郎似乎也能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所以我们吃过饭都没有立刻离开,即使司机开车我们也没有走,一直等那四人吃完饭离开饭店,杀手跟踪而出我们才起身走到门口,只见青皮四人走到车前开了门将要上车还没有进入车内时,两名枪手突然从大衣内各取出一把锯了枪管的五连发,对准西服的两条腿各开一枪,西服惨叫一声便躺倒在地,青皮还真够义气立刻从座椅下抽出一柄砍刀,其中一人调转枪口对准他胸口就是一枪,之后再也没人敢轻举妄动,二人穿过国道上的防风林,便消失在茫茫玉米林中。
剩下的两人面色惨白的靠在车子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则走到青皮面前缓缓蹲下,此时他鲜血缓缓从嘴里淌出,估计是没救了,不过一时还未断气,我简直就是不受控制的冷笑一声道:“你这种人渣,死了就是活该。”说罢从地上挖起一把泥土洒在他的脸上。
大郎“嗯”了道:“不错,你能如此快的适应自己的新变化,这对你的禁术修炼是有绝大好处的。”说罢当先而走。
我也懒得再看青皮一眼跟着大郎身后出了饭店,他并没有停在原路等待长途客车,而是向前大步走去,小镇的集市占地面积并不算小,加之正是中午上下学的高峰,所以过往的长途车辆在集镇并不宽阔的马路上排起了长队,我们顺着排队的车辆寻找之前乘坐的客车,很快那辆破旧的车体便出现在我们眼帘中,正要赶过去大郎却一把拉住我道:“你看那儿。”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只见一个身着米黄色法衣,头戴四角法帽,左手持蟠,腰间背着一柄桃木剑的道士大摇大摆的走在街道上,满脸皆是油滑之气,一看就是那种假冒出家人骗人钱财的江湖术士,这种人并不少见,不知道大郎为什么特别注意他?只听大郎道:“你看他招魂蟠上贴的那些符箓。”
我对于符箓并没有丝毫研究,觉得那些不过是黄纸上乱写乱画的一些图形,道:“看见了,我小时候还遇到过卖符箓的道士,说是能化解无妄之灾,结果都是骗子而已。”
“我看此人也很像是骗子,但他的符箓确实如假包换的杀鬼符,我师傅当年曾经说过,如何分辨一个道士的真假,就看他身上带的符箓,假道士带的多是求吉避凶的符,因为这种东西本身无喜无害,但是杀鬼符具有招鬼之能,如果一个道士不懂杀鬼之法,便贸然将杀鬼符挂于身上,那等于是自寻死路。”
“可是这个道士的真假与我们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了,因为我需要这些符箓,凶魂野鬼别人避之不及,确实我需要的好帮手。”
“你想招鬼作为自己的帮手?”我为他的“创意”感到吃惊。
“肯定要招鬼,但那个人不是我。”
我立刻明白他的想法道:“你觉得这也是召唤术的一部分?”
“地狱魔兽召唤术是三大顶级禁术之一,不过想要修炼到如此地步,招鬼魂是基础的第一步,我对你是充满期待的。”大郎说完这句话冷笑了几声。
只见道士进了路边一家小饭店,大郎道:“杀鬼的道士首先是因为他会招鬼,这应该是你学习的好机会。”
“可是我还有任务在身。”
“你觉得是杀人重要还是学本领重要?跟着我你当然应该成为高手,否则丢脸的人是我。”
之后已经吃过饭的我们又进入了饭馆,随便点了两份饭放在桌子上,只见道士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着四菜一汤,他端着小瓶二锅头喝的“啧啧”有声,一看小日子就过得挺好,每当玻璃窗外有年轻些的女孩路过,他色迷迷的一双眼便久久“凝视”在对方身上,直到人影完全消失才会转回饭桌上,而他的表情也是千变万化,有时对着女孩的背影做出亲吻的表情,有时则伸舌做****状,总之种种丑态完全出乎正常人意料,如果说他是个真正的道士,那只有鬼才会信。
我皱着眉头道:“这人明显就是个下三滥的江湖术士,何必在他身上浪费时间呢。”
大郎似乎也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虽然犹豫了很久但还是起身道:“走吧。”
没想到道士朝我两看了一眼忽然道:“两位先生且请留步。”接着恢复了一副道貌盎然的模样走到我们面前对我道:“这位先生,我看你印堂发暗、眉宇间似有鬼爪点映,三日之内必有厉鬼缠身,万幸你遇到了我……”
我心头火起斥道:“放你狗屁,你才会撞鬼呢,管好自己吧别尽在那骗财骗色。”
道士虽然被我喝骂却也不恼火,嘿嘿笑了两声便退开了,我们出了屋子大郎道:“你一点也不信他说的话?”
“我要能听他说的屁话那才是真遇到鬼了。”说罢我不屑的哼了一声。
“年轻人不要那么自信,市井之中有高人呐。”
大郎懒懒说完这句话不在理会我,径直找了家旅馆住下了,要是按照他这个速度,到达鲁谷湖只怕黄花菜都凉了,想到这里我不仅有些心急,放下行李便去了他的房间刚要询问他冷冷的道:“路上时间我自有把握,鲁谷湖如果没有我带你别说杀人了,你进去后只怕根本没有机会出来。”说完这些他便闭眼打坐于地板上,见状我只能退出来。
无可奈何回到自己房间本来想闭眼休息一会儿,没想到躺上床没过多久便睡着了,之后是被一阵哗啦啦的流水声吵醒的,卫生间隐约透出绿油油的灯光,我迷迷糊糊的起身脱光衣服打算洗个澡,可没想到推开卫生间的门赫然见到那个中枪倒地的青皮开着淋浴喷头正在冲洗胸口被猎枪击出如拳头般大小的伤口,只见鲜血顺着流水不停的流入下水道口,绿油油的灯光下青皮的面色也被映照的鬼气森森。
猝不及防下我大吃一惊退至墙边紧紧贴着一动也不敢动,青皮却满面惊恐的对我道:“我胸口这个伤疤看来是好不了了,一直都在流血,你这里有止血的纱布吗?”
只听幻首道:“很多人死了之后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已死,你面前这位大概就是如此。”
“那么我该怎么办?”我心里顿时剧烈抖动起来。
“千万不要惊醒他,安稳些把他送出去就成了,否则你只怕真要被厉鬼缠身了。”
听幻首这么说虽然我心里十分害怕,但知道必须让自己镇定下来,暗中深深吸了口气道:“我没有纱布,但是外面大厅里应该有,你去那儿问问?”
青皮皱眉道:“我就是从那过来的,吧台服务员态度真他妈差,没一个理会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