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电话里的等待音响了不过才一声，对方就已经接通，里边传来慕枫严肃的声音。
“那个，我想打听个事。”杨可可被慕枫这陌生的语气搞得忽然有些慌张。
“你说。”慕枫语气依旧严肃。
除了慕枫的声音，杨可可能清晰的听到电话那边翻阅纸张和多人互相讨论的声音，猜想他大概正在开会什么的，觉得自己打来的似乎不是时候。
“要不我等会再打来？”杨可可压低了声音，弱弱地问道。
“没关系。你说就好。”慕枫依旧态度冷静。
坐在一旁的王谦听慕枫接电话的言辞虽简单，表情却很温柔，心里不经对来电者的身份好奇起来，到底是什么人，打断了重要会议，却让慕枫不但不发飙，还如此迁就？通常情况，如果哪个不长眼的在开会时打来电话，慕枫一定会严厉地教育几句，但他此刻却很耐心地听对方说话……难不成，是空降什么大项目了？
“我就是想问一下，你有昨天我们吃饭的那个饭店的预约电话吗？程默今天去李志归那里面试成功了，我们几个想吃饭庆祝一下。”为了减少时间浪费，杨可可一次说完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有。要我帮你预约吗？”慕枫问道。
预约？
此刻，不只是王谦，整个办公室里方才还吵得火热的几个老干部，不约而同安静了下来，好让慕枫讲电话。他们大约心照不宣的认为，通话对象一定是个有来头的人，否则怎能差遣慕枫干起预约这种杂活。
“我觉得预约这种事情我这个智商应该可以胜任。”打扰了慕枫的工作，杨可可已然觉得很不好意思了，哪里还敢让他替自己干这种小事，于是边开玩笑边说道。
“那我把电话和地址给你发过去。”慕枫没有结束通话，不慌不忙继续问道：“要不要我送你过去？”
还要主动请缨当司机？
办公室里众人顿时多脸诧异，深深怀疑慕枫是不是平日里被别人伺候烦了，想要COSPLAY一次秘书体会一下基层员工的辛苦。
“慕总，请相信我们城市基础交通设施建设成果好吧，饭点的时候，地铁比您的专车要快多了。”杨可可调皮地推辞道。
“好吧。晚上别玩太晚了，早点回家。”慕枫被杨可可逗得淡淡笑了一笑，看得身边的人越发讶异。
慕枫这细心的叮嘱，让杨可可忽觉心头一酸，记忆中，最后听到这般啰啰嗦嗦的叮嘱，已经是多年前了，那时候母亲还没有生病，还有不错的精神头儿在自己耳边絮絮叨叨这些芝麻绿豆大的小事。
“慕枫。”杨可可轻轻唤了他的名字。这一声，叫的他心都酥了。
“在。”慕枫轻柔应答，听得身旁的王谦腿都软了。
“谢谢你。”只三个字，却好似历经沧桑。
只透过她的语气，慕枫已听出她的繁杂思绪，沉沉道了一句：“应该的。”
杨可可不敢再让这通电话继续下去。她怕自己控制不住咽喉的颤抖，被慕枫察觉到自己眼角流落的泪水。一个相识不久的人，不需她诉说生活的酸苦，就能了解她的不易，担心她的琐碎，这是心照不宣，也是感同身受。
叮咚！
慕枫很快发来饭店预约电话和地址。
杨可可好不容易用被泪水模糊了的眼睛看清了信息上的那一串电话并拨了过去，订好了时间后，又将地址和时间发给了程默与张小仙。
虽然杨可可已经极力掩饰了自己波动的语调，但慕枫还是察觉到了端倪。他看着手机，眉头紧锁，许久没有说话。
“慕总？”等待慕枫重新加入项目招标事宜讨论的王谦小心提醒道。
慕枫没有丝毫停顿地重新投入到会议中：“商业街改造项目的招标工作非常重要，大家务必按照我们刚才商议的结果做好各项工作。”
“招标方面慕总不必担心，只是……”项目部主管刘义忽然言语吞吐。
“但说无妨。”慕枫看出了他的顾虑。
“正因为这是公司今年的重要项目，所以有很多人都希望能借助这次机会建功立业，在公司树立威信。据我了解，柯副总那边好像已经有要扶持的公司了，我怕他……会搞什么小动作。”刘义面露担忧。
“他搞什么你不必担忧，你只需要约束好你的人，严格按照规定和流程做好招标工作就好，至于其他……”慕枫迟疑了几秒，缓缓地说：“我来处理。”
“我明白了。”刘义看着慕枫，眉头消结，点了点头，起身理了理稍有褶皱的西装衣角，拿着一摞厚重的文件，带着其他几个参会人员先行离开了总经理办公室。
虽然手头还有其他事情需要处理，慕枫却没了精神，只静静坐在办公椅上，看着面前摆着的招标会议方案。
王谦看出了上司的担忧，说道：“慕总，我们真的不需要采取什么措施吗？”
“不用。”慕枫果决回答：“我相信刘义的为人和能力，有他把关，我们这边不会有问题。”
“那赵总那边……”事无巨细的王谦知道赵梓清也将参与本次竞标，更知道是慕枫建议让他来参加的。
“如果在有人阻挠的情况下，赵总的团队依旧能凭本事竞标成功，那证明我没看错人，对整个项目发展也算是好事。”慕枫盯着桌上的那几张纸，目光如炬。
王谦虽有担忧，但也没有再说什么，毕竟秉持公平竞标原则是无可厚非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