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有空的话，和朋友们一起吃个饭，可以吗？」
杨可可在漆黑的卧室里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全是手机里慕枫传来的最后一条消息。
去还是不去呢？
或许，他真的只是以朋友的身份叫大家一起吃饭；或许，真的只是我在这里耿耿于怀想太多。
真是的，自己提的要做朋友，自己却又在这里纠结。
辗转反侧许久的杨可可忽然觉得肚子有些空，更睡不着了，便起身摸着黑跑到厨房的冰箱里寻吃的，可翻来找去，能吃的也就只有一个大馒头。
她轻轻关了厨房的门，开了里面的灯，蹑手蹑脚地开始为自己准备宵夜。她先馒头切成几片，又从橱柜里寻了一瓶吃了一半的老干妈酱，抹到馒头片儿上，站在厨房里就开始吃了起来。
正吃到投入时，忽听厨房的门被拉开了。
“哎呦妈呀，你吓死我了。”杨可可塞着一嘴馒头，瞪着大眼珠子看着来人赵梓清。
“是你吓死我了好不好，大半夜的在厨房里鬼鬼祟祟的，我还以为进贼了呢。”赵梓清一边一脸嫌弃地看着杨可可，一边插了电热水壶，说道：“这个点儿吃老干妈，你也不怕胃疼。”
“先吃饱了再说。”杨可可继续啃着馒头片。
赵梓清静静看着杨可可狼吞虎咽着，在等待热水烧开的空隙，忽然问道：“睡不着？”
杨可可终于将视线从馒头片上挪开，移到了赵梓清的脸上：“饿。”
“你跟慕枫什么关系？”
赵梓清这忽然的提问并非空穴来风，他很想知道慕枫对姐姐到底是什么态度，想知道慕枫热情地向自己推荐项目时到底有没有什么其他企图，更想知道为什么姐姐在慕氏商业街租的店面比别家的便宜那么多，慕枫又是否知道这件事。
虽然这些问题让他心里很不踏实，但除了慕枫对姐姐有好感是确定的事外，其他的都只是自己的猜测，对没有确定的事情，他也不好直问而让姐姐平白担心，只能用这种旁敲侧击的办法先探探情况。
“慕枫？”杨可可生硬地咽下还没嚼烂的一嘴馒头，答道：“就是……认识的……关系啊。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认识到什么程度？朋友，还是男女朋友？”
杨可可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赵梓清，心里想着这孩子果然还是长大了，这些个事情竟不知怎么就被他看穿了。
她看着手里被啃了一半的馒头片，说道：“虽然也算是有过表白吧，但我还在犹豫。”
壶里的水开始沸腾，从壶嘴中冒出丝丝蒸汽，呜呜地唱着长歌。
杨可可如释重负般看向弟弟，却见他眉心紧锁，不由担心起来：“是不是因为我的关系，影响了你与慕氏的合作？”
“不，没有。我们与慕氏的项目年前已经顺利通过验收圆满结束了。”
“清儿，说实话。”自小与赵梓清一起长大的杨可可一眼就看出他心里有事。
“其实，慕枫有意交给我一个不错的新项目，但是……”赵梓清低头，看着厨房地板上映出的灯光。
“你害怕拿人的手短，到时候慕枫会因为这个向我讨要回报？”杨可可一句话，说尽了弟弟的顾虑。
“嗯。”
“他是直接要把项目给你，还是要经过公开招标？”杨可可好似进入工作模式一样，严肃地与赵梓清商量着。
“因为涉及政策，所以会走公开招标。”
“既然是走公开招标，那么能不能中标，取决于你们工作室的能力，而非慕枫一人的决定。”杨可可眼眸透着光亮，看着弟弟道：“既然是凭你们自己的本事得的项目，自然不欠慕枫什么，更与我无关了。所以，如果你觉得项目可以接，大胆的去参加招标、去夺取项目、去完成好工作就好，别想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事。”
赵梓清听姐姐细细讲着其中的道理，眼中充满了感激。
“老杨，谢了。”
开水刚刚烧好，赵梓清为杨可可满了一杯。
杨可可抱着暖和的杯子，笑得眼眉弯弯。
“笨蛋，跟姐还客气个啥。”
赵梓清终究还是没有问有关于店面租金的事，毕竟杨可可好不容易实现了开书店的愿望，在没有调查清楚之前，还是不要让她担忧为好。
吃饱喝足了的杨可可与赵梓清道了晚安，回到卧室，抱着手机在与慕枫的对话框里轻盈敲下了「好的」二字，重新钻进被窝，在这寂静的北方冬夜里，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
新的一早，等杨可可一觉睡醒，已听得厨房里传来叮铃做饭的声音。她往厨房里瞧去，只见曹畅已经做好了早餐，刚刚端上餐桌。
“姐，快来吃早饭。”曹畅看杨可可已经洗漱完毕，便叫她趁热吃饭。
“真好，没想到我也能有享受别人给我做早饭的机会。”杨可可充满感激，坐在餐桌边开始吃起来。
刚从洗手间出来的的赵梓清不用别人招呼，便自觉地做到餐桌边，毫不客气的吃了起来。
虽然三个人早晨上班的时间都是9点，但因为上班路程不同，出门的先后顺序也不同。赵梓清公司最远，时间最赶，现下吃得也最慌。他三口并做两口便吞下了半块三明治，又端起牛奶杯子往里面吹了吹气，感觉不会烫口，便一口气喝了大半杯。
还在细嚼慢咽的杨可可只能直勾勾看着赵梓清疯狂进食，看着他把牛奶喝到了唇边。她伸手，刚从桌上的纸巾盒里抽了一张餐巾纸想要递给赵梓清，却见修长的手指已先于自己，伸向了赵梓清，轻轻拭去他嘴角那一抹奶白。
杨可可和赵梓清不约而同瞪大了眼睛，一脸诧异地顺着这温柔的手指看去，目光落在了曹畅身上。
……世界仿佛陷入了短暂的静止……
“那个……我吃饱了，先去上班了。”赵梓清抱着公文包就往家门外冲，看得曹畅只能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
“呃……畅畅啊，你们当医生的对谁都这么慈祥的吗？”杨可可额头三条汗。
“那要看病人乖不乖了。”曹畅镇定自若，悠哉地继续吃着早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