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送爽，沁人心脾，可一时难以唤回慕枫的理智。等他再回过神来，杨可可已消失在这偌大的花园里，寻不着她离去的方向。
慕枫站在原地，耷拉着肩膀，低着头，看着自己落在花园里那幽暗的身影，漆黑、可怜、无助，又很是可笑……
他整了整自己的西装，抬起头来，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回身往宴会厅里走。一瞬间，在阳台拐角的厚重窗帘后面，捕捉到了一个匆匆闪过的黑色身影。虽然那人闪躲得极快，但慕枫依旧认出了是谁，那是柯元新收在麾下的一个小年轻。那小伙子虽然长得精神，但每次见着自己时眼神总是躲躲闪闪的，所以慕枫对这个男孩子映像很深刻。
等一下，所以，刚才她那反常的举动，莫不是因为……
慕枫如恍然大悟般回头，看向杨可可已经消失很久的地方。
原来，她什么都猜到了。她总是这样，不愿废话，直接干！
慕枫觉得鼻头有些发酸，吸了吸气，收起狼狈的模样，大步回到了宴会厅，完成了当夜的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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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花园里奔走而来的杨可可好不容易在人群中找到了赵梓清，在他耳边匆匆交代道：“你慢慢玩，我就先走了。”
“可是，宴会还没结束。”赵梓清说道。
“没关系！好吃的吃了，好喝的喝了，想看戏的人已经看到了他们想看的，想找答案的人也已得到了他想得到的。我这一趟来要解决的事情都已经解决了，留下来也没什么意思。”杨可可俏皮地往弟弟耳边凑了凑，说道：“这种高逼格的场合我待着实在浑身不自在。你要是真关心我，就让我走吧。”
“那我跟你一起回，反正我也不过是个打酱油的。”
“不，你要留在这里。你是正儿八经慕氏合作伙伴，待在这里名正言顺，何不趁此机会，免费拓展一下关系网。而且，你若要走，必然要跟慕枫说一声，你这一说，我哪里还能走得了？”杨可可笑了笑：“你就舍生取义一下，给我打个掩护，让我先溜吧。”
“好吧，那我送你出去，这总可以了吧。”赵梓清歪着脑袋，表示不肯退让。
“好吧。”
赵梓清借口去洗手间，从那些围着他的人群里抽出了空子，带着杨可可出了宴会大厅。在酒店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与司机交代了几句，目送她离开。等他再次回到宴会大厅，眼前依旧一派热闹景象，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一个人的离开……
天空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想到杨可可穿着礼服还没有带伞，赵梓清心下担忧，趁着得空的机会，给杨可可打了一通电话。
“老杨，你到家了没？”
“嗯唔……我在小区外的烧烤店吃烧烤呢。”杨可可咽下疯狂塞了一嘴的烤土豆片，回复道。
“看来宴会上是没吃饱。”赵梓清语气中透着内疚：“吃完了早点回去，你今天穿得太少了，会感冒的。”
“好啦好啦，放心啦。”杨可可却笑呵呵地说：“姐好歹也是练过的，哪有那么弱不禁风。”
“听话。”赵梓清无奈。
“好好好，我吃完了就回去。”
姐弟两个互相叮嘱完，结束了通话。
穿着一身晚礼服的杨可可坐在路边烧烤摊位上，继续大口大口吃吞咽着，好借着烧烤那浑厚扎实的麻辣味儿，解解在宴会上塞得那一嘴甜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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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结束已经是晚上10点左右，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慕枫已是微醉，便让王谦开了车，送自己回了公寓。头脑发晕的慕枫在停车场与王谦道别，才刚到楼下，就瞧着楼门口有个男人身形很是熟悉。他走近了才发现，竟是赵梓清。
“赵总，你怎么会……”
慕枫招呼还没打完，只见赵梓清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自己面前，二话不说，一手扯住自己的衣领，一手握拳直冲自己脸门袭来。
完全没有防备的慕枫心下虽想阻挡，但醉酒导致动作很是迟缓，没能挡得住赵梓清这突如其来的袭击，他那拳头狠狠落在了自己的眼窝处。
慕枫只觉得自己右眼一阵发黑，脑袋更是嗡嗡直响，脚下打了个踉跄，往后速退了两步，才保证自己没有摔倒。
慕枫单膝蹲跪在地上，缓了缓被打懵了的精神，而后站起身来，整了整被撕乱了的衣领，来到赵梓清面前，问道：“你打人总有个理由吧！”
“理由？”赵梓清鼻腔里发出一声冷笑：“我记得我警告过你，如果你敢欺负我姐，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有些事，你不知道就不要随便下结论。”慕枫搓着刚刚被赵梓清打过的脸，皱着眉头说道。
“你当我瞎还是当我傻？你和柯绾在众目睽睽下那样亲密，你还叫我不要随便下结论？”赵梓清越发气愤。
“这中间有太多的事，一时说不清楚。但我向你保证，我绝对没有对不起你姐。而且，我觉得，你姐应该懂我的苦衷。”
“就因为她善解人意，你就可以三番四次地伤害她？”赵梓清觉得慕枫这理由很是可笑：“我姐不苛责你，是因为她觉得你有苦衷。可我们都是男人，彼此什么德行心里还没点数吗？你若真有本事，又怎么会受制于人，让我姐姐受这些罪？”
“是，没能早点把这件事解决，连累你姐，的确是我的问题。”慕枫鼻尖透着一阵酸楚：“可我和你姐一直都在努力解决这些问题。我想，她和我一样，相信我们的未来。”
“哼！你哪来的自信？”赵梓清依旧刚毅。
“我的自信，是你姐姐给的。今天见到她，她虽没有明说，但我看得出来，她没有放弃过，从来没有。”慕枫一字一句，说得无比清楚。
细雨依旧下个不停，好在被挡在了楼门口的挡雨台外，两个男人干干净净，只是，带着水汽的微风，吹得二人皆已酒醒……
“好，看在我姐的面子上，我最后信你一次。”过了许久，赵梓清渐渐恢复了冷静。
“谢了。”慕枫点头应答。
赵梓清没有再纠缠，孤身消失在暮暮细雨中。
慕枫见他走远了，才开了楼门回了公寓。折腾了一天，他已是精疲力尽，随便换了身衣服，瘫在床上闷头就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