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淳熙一身素袍走入院中,举手投足尽显稳重。
祝夕兰望着那张熟悉的脸,想起了曾经的自己总喜欢掐捏对方那张圆润的脸,小时候还因为叫他小胖子把他给急地直跳脚。
如今,对方圆润的脸转为了清瘦,爱笑的眼眸也不见了光彩。
看来,当年她做了那件事后,对震星的影响的确很大。
“见过南宫星主。”洛淳熙施礼。
南宫钧若放下手中的文书,点头出声,“请坐。”
洛淳熙没有坐,看了一眼祝夕兰,“请恕淳熙冒犯,淳熙有话想单独跟南宫星主说。”
南宫钧若一摆手,侍卫解子渊退去。
祝夕兰刚想退下,南宫钧若道:“阿夕是我身边的管事,洛三公子有话不妨直言。”
闻言,洛淳熙不由多看了祝夕兰两眼。
祝夕兰也是诧异地看了一眼南宫钧若,她觉得她跟解子渊比起来,应该是她更像个外人吧。
洛淳熙收回目光,“来晋星之前,我祖父曾收到一封密信。
说是明夷星有变故,恐会祸延震星。
此事,南宫星主是否知情?”
南宫钧若不答反问,“这几日逗留在明夷星,洛三公子可找到想要的真相了?”
洛淳熙坦言,“明夷星中州与北州交界处的飞虹谷,不久前被植入了一条雷脉。
虽然所有的雷力都已经被抽走,但仔细查看,还是能寻到蛛丝马迹。
看来南宫星主早已经知道有人要在明夷星上行嫁祸之事,故而声东击西。”
说着,洛淳熙朝南宫钧若一拜,“淳熙代洛家,代震星拜谢南宫星主解危之情!”
南宫钧若抬手一挥,洛淳熙被扶起。
“此事对方要算计的也不仅是震星。”
南宫钧若道:“就这件事而言,南宫与震星荣辱与共。
不过对方既然有一,便会有二。
震星虽禁闭百年不出,但暗中觊觎者却甚多,还望洛三公子回去后,提醒洛星主多加提防。
至于此事主谋,我亦还在调查。
满修明在此事间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相信洛三公子已有猜测。
只是我觉得,满修明未必就是起始者。”
洛淳熙道:“多谢南宫星主提醒。
只是还有一事,淳熙不解,还望南宫星主相告。”
南宫钧若道:“布雷脉者,有我晋星叛逆,亦有一人,曾与震星有所瓜葛。”
说着,南宫钧若看向祝夕兰。
祝夕兰回神,接话,“陆平江。”
闻言,洛淳熙神色一沉,“竟是他!
当年家姐仁慈,留他一命,只是将他逐出震星而已。
没想到,他会恩将仇报!”
“陆平江已死。”祝夕兰接着道:“不过背后之人既然可以收买一个陆平江,也定然能收买其他人。”
洛淳熙朝祝夕兰拱手一礼,“多谢祝姑娘提醒。”
随即,洛淳熙再度看向南宫钧若,“其实,淳熙想问的是,这明夷上的雷脉危机,南宫星主到底是如何破解的?”
一条雷脉,不同于其他五行灵脉,一般的人解不了。
祝夕兰垂眸,一颗心悬了起来。
也不知道,虞玄心到底跟南宫钧若说了多少真相。
南宫钧若声音转淡,“报歉,这是晋星与南宫私事,无可奉告。”
洛淳熙眼中虽有失望,却也早在预料之中,施礼道:“南宫星主的恩情,震星日后定当图报。
这几日叨扰南宫星主了,淳熙与兄长这便告辞。
哦,百里公子亦有归意,他知道南宫星主素来喜静,故而托淳熙一并请辞。”
南宫钧若点头。
洛淳熙转身而去,祝夕兰看了一眼天星阁的方向,收回了目光。
他也要离开了,也好。
“明夷星已经收拾地差不多。”
南宫钧若出声,“我们也该回晋星了。
之前虞玄心交了个人给我,你自行处置吧。”
祝夕兰忍不住问,“冰蓝焰的事,虽然暂时推到了满修明的身上,但只怕还是会引来众人猜测。”
为了掩盖雷脉真相,她与虞玄心弄出一场声东击西,以假乱真的戏码。
但细想下来,还是会有许多破绽。
如果有心人追查下去,难免不会牵扯出什么线索来。
南宫钧若不以为意,“冰蓝焰的事情,无需我们操心,自然会有人圆上这个天大的谎言。”
……
“啪!”
泰星星主满茂勋狠狠刮了儿子满修明一个大巴掌,声音怒气冲天,“蠢货!谁叫你算计震星的!”
满修明站在父亲面前,胸口起伏,神情不服,“百年前临星的事,我们泰星损失最重!
可是他们震星只不过付出一点财物,禁闭百年便就此揭过,孩儿不服!”
“不服也得也给我服!”
满茂勋背着双手重重哼了一声,“你可想过为何四颗首星之中,只有洛家并非古族,却存续数万年?
连东门星主都要忌惮的主星,你却不知死活地乱来?
你若算计到位了,我也给你一个服字,可你那点手段,算什么东西?
不入流!连层皮都没学到!
如今被人反算计,主星界谣言四起,光是唾沫星子就能淹了我们泰星!
若不是东门星主信我们满家,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好好站在这里听我训斥?”
满修明扑嗵跪下,“孩儿知错了。”
满茂勋在大殿里来回踱起步来,“南宫钧若元神力大损,东门星主怜惜他,自不会再让人轻动他。
明夷星上冰蓝焰的事,东门星主只能往外追究。
整个主星界能运用冰蓝焰的人,就那么几个,我们泰星不给个说法,如何堵住悠悠众口?”
满修明一咬牙,“孩儿……”
满茂勋打断满修明的话,“你是满家唯一的嫡子。”
沉默一阵,满茂勋眼神一冷,“修嵘那孩子,本不该出生,只是当年为父一时心软……
也罢,今日便了断这个果。
废去他的灵根,送回否星。”
满修明面无表情地低下头应声,“是,父亲。”
满茂勋扶起满修明,语重心长地道:“修明啊,你是我唯一的嫡子,我对你一向寄以厚望。
你什么都好,就是性情收不住。
你要记住,咱们满家就是东门家的一把刀。
东门家指哪,咱们才能砍哪,不能多一分,也不能少一分。
我们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东门家怎么想。”
满茂勋两手重重拍了拍满修明的肩,声音转为清淡,“为父的容忍也是有限度的。
你虽是满家唯一的嫡子,但远不及满家上下荣耀。
你听明白了?”
满修明浑身一颤,“孩儿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