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清风此时也不好受,嘴角流出鲜血,他本身伤势就没痊愈,硬接一掌之后便是伤口破裂,胸口衣衫处也是渗出殷红。冯都瞧着更是吓得脸色惨白,只是咽喉已被扣住,叫喊不出声。
段清风咬牙切齿道:“这毒掌有何可俱!说!燕归魂那王八蛋在哪里?”
那冯都有些绝望的摇着头,艰难的道:“我…我也…不知…”忽然,他身后一道灰影急掠而至,一手往他身上一搭,一手已拍向段清风面门!
段清风也是一惊间,身侧一阵风动,便觉被一股大力扯动,不由自主的松开了冯都向后移开几步,定睛一看那出手拍向他脑门的灰影正是牛鹤年!而拉了他一把,让他躲开脑门一击的却是叶千城。那边,牛鹤年也已拉着徒弟冯都飘开些许。
叶千城哈哈大笑:“牛师兄,小辈们切磋切磋而已,纵有些差池也不能护犊子劳动您大驾呀,手痒的话小弟陪您过过招便是。
牛鹤年冷笑道:“你刚才露的一手’袖里乾坤’可是帅得很啊,但就凭这就想当这天庸派掌门却也有些不够,今天就让你知道谁更有资格坐上这位置!”哪知他话刚说完,身形已经电闪一般掠向叶千城,双手如鹰爪,一爪擦着叶千城胸前而过,一爪贴着肩脖穿出,确是惊险至极。
天庸派众人俱惊,均想不到那牛鹤年不仅突然暴起伤人,还上了杀招,同时暗暗佩服这天庸派的鹰爪功在他手中使出来更是威力不凡。
叶千城依然面带笑容,身子如踏浮云,轻飘轻荡,又堪堪躲开了几下狠招后也是运指如爪使起了鹰爪功伺机反攻几招。一时间宽敞的大厅中两个缥缈虚幻的身影翩舞翩飞间或触或分,飘逸绝伦如神仙打架一般。
段清风看在眼里,心想:“这天庸派的武功在这样的前辈高手中使出来竟如天上的神仙在起舞一般!”
身边的叶宛秋看着他嘴角的鲜血轻声问道:“你…又受伤了?”
“不碍事,还受得住。”
身后一直拿着本书在看,对场中好像并不关心的天庸派弟子此时懒洋洋地说道:“师父和牛师伯的鹰爪功使得还不错,却似乎…似乎偏于狠劲,少了些‘柔’的境界呀。”说着他一手拿着书,一手自个比划着。
段清风回看此人玉面方脸,表情木讷,三十左右年纪,心中更是一惊:这个天庸弟子也忒大胆无度了,连掌门师父的功夫都敢评头论足。
叶宛秋嗔道:“大师兄你又说些什么胡话了,你如那么会使这功夫何须麻烦了我爹这老身骨!”
这人正是叶千城的大弟子,也是小一辈里的大师兄,名叫白念声,他对叶宛秋的话犹若未闻,又拿起手中的无名书册轻念了起来:“天有道,山川存四海,人有道,凡尘同世界…”厅中又斗得一阵,眼看一时间难解难分,他头也不抬,又摇头道:“不对,不对,这第八招掌法过于繁杂花哨了些,明明可以直进中宫…”这时终于看见师妹叶宛秋向他瞪圆的妙目才住了口。
哪知那牛鹤年气功深厚,一边比斗一边还能将这些话听了进去。只见他和叶千城双掌一触即分,向着白念声一指,怒喝道:“臭小子,简直胡说八道!你可知道当年即使是你师祖在世时用出此招也不一定就胜于我了!”
白念声还是摇头道:“使得好未必对,说得对未必使得好…”
这句话还没说完,牛鹤年已忍不住叫道:“出来领死,你能接得住我这几招,我拜你为师!”说完想想不对,怎么能拜小辈为师,那不被天下耻笑吗,又改口说道:“我从此不踏入这天庸派山门!”
他又指向叶千城骂道:“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徒弟!自己胆小昏庸,徒弟目无尊长,狂妄自大!也难怪我天庸派这些年日渐式微,正好今天我掌派之日要特地好好调教一番!”话说得他此刻已经做了掌门一般,众人心知今日若是没人能给他点颜色,天庸一派恐遭不测之变故。
叶千城还是笑呵呵道:“念声,平日可以和我说些胡话,今日在牛师伯面前可不能再乱邹海口。”
那白念声竟置若罔闻上前缓缓道:“收徒之事先放一放,正好一直想验证验证这几日所悟,能得牛师伯指教,没有更好了。”他一向说话憨直,牛鹤年听着更被他激得七窍要生烟道:“好…很好!你就使剑吧!你是晚辈,天庸派的武功用剑使出来也更具威力,速速拔剑受死!”
白念生道:“我天庸派的武功也未必使剑才能更具成效,心之所至气贯圆满,手中万物皆可为利刃。”边说着手中的书册已经被他卷成圆筒状指向了牛鹤年:“牛师伯,请。”
牛鹤年再也忍不住,灰影闪动,一掌三出,竟能同时击向白念声左肩,右肩,脑门三处,气势狠辣至极。他一出手便是生平绝学,天庸幻影掌里的一招“一板三眼”。
众人刚要惊呼出声,只见白念声身形扭动,却不离其位,手中书册如短棍般点向牛鹤年胸口天池死穴。本来手臂加上这个书册在距离上就有优势,难得的是还能后发而先至,手速之快当真匪夷所思。
牛鹤年眼看掌势未及对方身上,自己死穴就要受到重击,招出半途只能回掌自救,对着白念生来臂按去,哪知却好像不着力一般,他脸上一热,化掌为爪,又连出狠招要制住对方肘关节。他实在想不到自己毕生苦练的绝学竟在一出手间被一个后生晚辈逼得收招自救,如若他真的手中是一把剑,只怕自己已经一剑穿胸…后怕中全身气功发动,力透双臂,用尽十二分力气要和这后辈速战速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