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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迷雾林中

雨将住,雷正急,一道道闪电在夜晚的迷雾丛林上空裂响,似乎要将这无尽的黑暗大地炸成碎片。

“爹爹救我,爹爹救我……”山洞里一个约摸十四、五岁的少年在雷声中惊醒过来,紧抓被子,额头都是汗。少年叫段清风,体病身瘦,双眼却特别炯炯有神。

“清风,你又做啥噩梦啦?”少年床边已站着一位鹤发童颜,慈眉善目的老爷爷,手上提着一盏煤油灯,满脸关切地问到。

“爷爷,我好像梦见有人在追杀我,一脸的凶恶,其他的好像一醒来就不记得啦。”段清风揉着惺忪的睡眼,脸色萎靡。

“再仔细想想是不是梦见你爹爹啦。”老爷爷满脸慈色道。

“我爹爹…额,我还有个爹爹吗,我爹爹是谁?”段清风若有所思地陷入一阵迷茫。

“你刚才做梦又喊他了,他好像一直在你梦里呢。”爷爷经常有意无意的提醒,可段清风还是遗忘掉了一些过去的事情。

“我爹爹——是不是长着个小胡子,抱着我在不停的爬山……哎哟!我胸口突然又好烫,脑袋好疼,爷爷我好难受。”段清风痛苦哀嚎着,眼神慢慢暗淡。

“是爷爷不好,快别说话了。”爷爷很自责,心想孩子以前还小,或许很多都记不住也是正常,更何况他受累于病痛。

“轰隆”又是一声雷响,不知段清风是吓得闭上了眼睛,还是昏了过去。

爷爷喊了几声不见回话后知道又坏了,他放下油灯扒开少年胸口的衣服,只见心口处赫然一个暗红色的掌印,犹如鬼爪,触之发烫。

“好恶毒的蚀心蛊,整整十年了,拿它没办法。”爷爷摇摇头自言自语道。爷爷叫莫孤寒,来自于大陆西疆一个神秘门派,十年前周游大陆捡到奄奄一息的段清风后一直隐居于此给他治病。

“血元掌心聚,周身精气生……”只见莫孤寒默念法决,右掌平空,脸上先是布满紫气继而转红又再转白,浮空的右掌心慢慢凝聚出一团血色之气。就在此时,莫孤寒的右掌对着段清风的心口掌印印了上去……

十多年来,他一直浑浑噩噩,小时候的事情总也记不太清了,种下的病根断断续续的发作,时不时就会昏睡数日,能活下来全靠含辛茹苦的爷爷用自己的寿元替他续命。莫孤寒也知道用这套独门师传的淬血疗法虚耗寿命也只是救得他一时,并不能根治,但也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约摸过了两个时辰,段清风悠悠睁开了双眼,他的眼神依旧像往日一样格外明亮,心口的暗红掌印似乎也淡了一些,也不在发烫难受,外面的雨声雷声也都止歇了。他忽然想起了什么,端坐起来,发现爷爷正打坐在床边地上,头顶冒着白气,好像突然变老许多。

“好孩子,你醒啦,不难受了吧。”莫孤寒起身过来摸了摸少年的额头。

“爷爷,我刚才是不是要死了,怎么你脸色好苍白呢?”

段清风也想伸手去摸摸爷爷的额头,却被他挡住了道:“我的乖孩子啊,爷爷没事,倒是你怎么又乱说话了,这些年你不是活的好好的吗?你还忘啦我给你算过命来,你会长命百岁的!”

“爷爷可是有名的相术师!”莫孤寒笑眯眯的补充一句。

“那爷爷你会活到多少岁呢?”

“这个嘛…咳,相术师是不能给自己算的,也算不准。”

“这是为什么呢,那你教教我吧,我给你算。”段清风一脸稚真。

“傻孩子,爷爷现在不用算也快一百岁啦,等你身体好了我再教你也不迟呀。”莫孤寒示意段清风躺下。

“爷爷,我是不是忘记了很多事情,还有,我们怎么会一直住在这个山洞里呢?”段清风忽然来了精神,好奇心大起。

“以后病好了都会记起来的,不过你梦里可记得好多东西呢,连你名字‘段清风’都是你说梦话的时候告诉我的。至于为什么一直住在这里,是因为你睡的这张寒铁床是我偶然发现于此洞的,这床乃是天外陨石所铸,能凉血去疴、壮骨养元,对你的病有好处。”

莫孤寒挑了挑煤油灯芯,山洞里显得更亮了,他顿了顿像是下了什么决心继续说道:“其实我是十年前在千里外的星宿河边捡到你的,好像是被河水冲了下来,正发病昏迷着。你应该是有爹爹,有妈妈的孩子,每次在你身体好些时我会带你去外面的市集,其实都是在托人打听关于你的情况,想帮你寻回亲人,不过都没什么进展。你也慢慢长大了,这些事情应该让你知道的。”

“会不会是因为我得了难治的病,爹妈就把我丢弃了…...我不要找什么爹妈了,我只认得爷爷,只要爷爷每天陪我讲故事教我识字念书就够啦。”段清风摇着爷爷的手哀求着。

“你看又说胡话了,人长大了总要活个明白的,不过你的病也应该快有希望了,明天我带你下山去趟青龙镇,离这也不算远,十年前我曾和我师兄易孤鸿相约在此一会,算来明天正是时候了。他功力高深,医术更是远胜于我,估计可以治好你的病,所以现在该好好休息了,明天赶路。”莫孤寒双眼迸发着希望,苍白的脸回复了一些气色。

段清风出神的望着漆黑的洞口处:“爷爷我听你的,给我讲会故事吧,我喜欢听你讲妖魅的故事,听着我也会睡得快些。”

莫孤寒捋了捋花白的胡子,略加思索:“好嘞,听仔细了哈,话说很久以前,在迷雾丛林的更深处住着很多妖魅,他们甚至可以化成人形,法力高强,有只狐妖据说已经活了三百多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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