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天没有正面对簿,就不能定论,能做的只有提前预防。”毕竟当初,除了他有所注意,其他几个封印的一山之掌就没发现,之后发生的事也不能确定就是奉天印出了问题。
为保仙界稳定,也为了不冤枉了定天宗,只能暗中慎重查探。
对于无穷山对定天宗慎重行事的态度,三人都很佩服,但是三人心中已经认定,八成就是定天宗搞的鬼,他们宗主不是三百年没露面了吗,说是闭关养伤,谁知道是不是正四处作恶呢!
此事还有得查证,眼前要紧的是怎么应付故望山外的暗潮,至今都不知道那些怨气的源头是什么,行差踏错,不用等到以后,眼下故望山就要生灵涂炭了。
“昨日不过是小小的试探,我估计等故望山一有动静,对方就会立即扑杀过来,那时,可就不像昨天这么好对付了。”吴尘神色忧虑。
“那怎么办,不如把故望山布上结界?”元书建议。
其它三人听了相互看看,没有说话。
倒不是不可以,虽然故望山足有万里,合他们四派之力倒是可以做到。可动静太大,万一惊动了对方,提前动手……还有其它门派……他们当中有没有定天宗的耳目,但也确实没有比这更稳妥的办法。
片刻后,吴尘眉毛一挑,看向元书,一脸的不怀好意。
“你想干嘛?”领略过他的鬼心眼,元书此时被看得一机灵。
“呵呵,元师兄,你我四人有缘聚此,已然推心置腹,自然彼此心胸坦荡,何必紧张,防备在下至此啊。”
看着他笑呵呵样子,百分之百能确定这小子又存着什么心思呢,信了他才有鬼!
“我们自然坦荡,你就未必了,有话直说!”
“呵呵,看你,还记着方才的玩笑呐,师弟也是对元师兄的修为敬服不已,不如咱们择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吧,就在这故望山之上,以武论道,也是一方佳话。”
“呵呵。”元书睨着他冷笑连连,连回答都省了,还来!他怎么会相同的当上两次。
吴尘并不在意,满脸笑意的看向其他两个人,敖敬和闵昭相互看看,恍然,
“哦-----”倒是个不错的借口,如此一来可以让众仙门齐出手,布置起来更省力,也更快了。
“你们哦什么?难不成真信了他的鬼话?”元书一脸诧异。
“如此,我这就回去布置人手,另外还劳烦吴师弟广发令符,通知众仙门,各位同道应该会鼎力相助,毕竟也是为了保护他们的弟子嘛。”
“举手之劳,闵师兄客气了,刻不容缓,一个时辰之后就开始。”吴尘笑呵呵的说道。
“告辞。”敖敬和闵昭就匆匆离去。
“哎,等等我。”元书也反应过来了,给了吴尘一个‘果然狡猾’的眼神,也回去布置人手了。
片刻,无弱入内,颔首而立,
“少主,令符已出,布结界的弟子已经赶往指定地点,一个时辰后开始行动。”
“嗯,警惕些,敌暗我明,不防他们忽然发难。”
“是。”无弱得令退下。
片刻之后,故望山外大小门派均收到无穷山令符------
无穷山特此传告,无穷山少主吴尘,凤鸣山弟子元书,定于明日午时,于故望山之上以武论道,故征各派弟子,得令即赴指定地点,一个时辰后,布置结界,以保故望山万全。
各派得令后居然不觉突兀,他们早就等着看奉天大典,各家菁英弟子跟无穷少主一较高下的热闹。如今不用多等十年,大家也乐得忙里偷闲。
于是一个时辰后,各仙门分别派出弟子赶往令符标注之地,布置结界。当晚子时之前万里故望山都笼罩在了结界之下。大家只等着明日午时的一场比试。
“少主,查巡弟子已经全部归来,结界并无缺漏之处。”无弱轻声禀报。
吴尘站在飞舟上,俯视而望,结界之下,故望山依旧安静的故望山,明日将会热闹非凡……
“唉,本少主才刚刚出关呐,原本只是顺道故地重游而已,怎知……唉,果然做好人总是要讲究缘分的。”
听到此处,心想少主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好主意’,不知道又要落到谁头上。
“无弱,你说,本少主只是想低调而已,为何如此之难呀。”丝毫看不出为难的样子,少主,你那么高兴好吗?
“少主,此次天音等人并未随行,是否要……”刚说一半就被少主抬手止住了。
“不必,不是有你嘛,比你早入山不知几百年,历了这三百年,居然好意思跟你打成平手,来干嘛?”
“这……我们只是切磋过几次,大家点到为止,如若……”
“无弱,还记得当初你是怎么来到无穷山的吗?”
“……记得。”那几乎要了他命的毒打,如今仍然记忆犹新,如果那天不是遇见了少主,自己早已是黄土一抷,哪还有如今的造化。
“当初要将你收用身边,父君说你资质普通,当不得这份厚爱,是我一力坚持,他才同意观察一段时间。没想到,你果然不负我的期望,如今有此造化,这之中虽不乏我的提携之恩,可说到底,也是你自己争气。”
“无弱时刻铭记山主和少主的再造之恩,不敢懈怠。”
“没错!你从无懈怠,这便是你今日修为至此的原因。所以啊,是他们太懈怠啦。”吴尘带着笑音儿说道。
无弱此时已经没办法为其他人开脱,只想着,门内众人要是得知少主的决定,不知是何感想。
“再说,你不是说三百年来,各院弟子的实力都大幅提高吗?正好我看看,提高了多少,要是不够高,我就再多移植几株梦醒花,我这儿可是应有尽有啊,总要物尽其用嘛。”
少主,这是不是跟山主商量商量再……
“就这么定了!父君不会反对,为了他们的修行,少主我真是用心良苦啊!”自我陶醉状。
唉,算了,大家自求多福吧,他怕自己若多说什么,再为大家谋来了什么‘良苦用心的福利’,弟子们也不容易。
终于到了比试的日子,晴了近半月的天气,今日忽然乌云密布,不免让人有些郁闷,似乎预示着今日不是比试切磋的好日子。
并列望着万里的乌云,四人不免神色深沉。
“今天是出境伊始之期,万年来从无如此天象,看来,今日势必难以善了。”闵昭昨日特地卜算,明明应该万里无云,晴空高照。
“该做的都做了,希望有个好结果吧。”敖敬想起了三百年前自己几经生死,不信过了三百年还能不如以前了。
“一会儿要真打么?”元书还是有点拿捏不好,一时不知自己是为一会儿‘空有其名’的切磋紧张,还是为此时的暗潮汹涌紧张。
“呵呵。”吴尘看着他笑了一笑,没有回答,凌空而起。
“诶?他什么意思?”元书被笑的方寸微乱,大战在即,应该以大局为重吧?万一那个奸猾的家伙,趁他不备,行偷袭之举,致他落了下风,可不是他学艺不精,毕竟他代表的可是凤鸣山,不能失了师傅的脸面。
“元师弟,大局为重。”敖敬拍拍他的肩膀,起身飞回自家的飞舟。言语不详的对元书说了一句,呵呵,他学坏了。大战在即,权当忙里偷乐吧。
“啊?”元书有口难言,脸憋得通红。
最后还是闵昭看够了笑话,良心发现,拍拍他的肩膀说:“元师弟自然是为了大局,我等自然铭记于心,他们是在同你玩笑,大战在即,保重。”
说完,也飞回自己的飞舟。
哼!你们都是坏人!
元书负气哼了一声,也凌空而行,与吴尘面对而立。
对视许久未动,忽然两人相视而笑------来了!
“启阵!”
众人都远远的,看不分明。不见两人动手,只是忽然两人的衣衫无风而动,祭出本命兵器,立时风云变色。
怎么?上来就动大招?!
看着两人分别启动了无穷九诀和凤鸣无相阵,有些惊呆,不是切磋么?一上来就是大杀招,分明是存了杀意,何至于此?
接下来,众人就更震惊了,怎么赤炎教和云海楼也出手了?!
只见四人各踞一方,两两相邻形成四角,阵阵相顾,将故望山外完全笼罩。大家还没来得及想清楚是不是四家联手要灭了他们,就见上空出现了一双通红的巨目,渐渐闪现妖魔之相,哄压下来,
“蝼蚁。”一个口吐人言的魇魔,显现当空。
随后四面八方海啸般丈高黑云,密布翻涌,雷声滚滚,席卷着凄厉哀嚎之音,铺天盖地而来!
怎么回事!!
不是以武论道吗?!!!
这!这是什么?!!
怨灵!不,不只,还有专食怨气的魇魔!怎么会?!万年前早已将他们封印,怎么会出现在此时此地?!
“御敌!”阻挡住头顶哄压而下的攻击,吴尘长喝一声,传遍苍穹。
现在是发呆的时候吗!!真是太平久了,都安逸傻了!!
众人听到厉喝,才猛然惊醒,纷纷祭出法器御敌。
一时间,故望山外,杀戮之声骤起,而故望山内众人,望着头顶不住撞击结界而不得入的魇魔怨气,一时间忘记了抢夺秘境传承,更有甚者立即放弃了抢夺之事,飞出结界,加入拼杀。
还有的人跟身负金印霞光的人对峙相望,却迟迟没有动手,到了最后一咬牙,啐了一口,不甘心的冲秘境传人咬牙切齿的怒吼:“妈的!算老子倒霉!!看个屁!还不赶紧吸收金印!”然后毅然飞出结界,接着渐渐的结界里只剩下秘境传人。
大家有些反应不过来,忽然听人喊道:“快!吸收金印!”
是啊,赶紧吸收金印,为了大节,同道们都放弃抢夺了,他们更应该对得起这份对待!于是大家赶紧打坐。
没了旁人的干扰,大家吸收的速度加快了不少,不到一个时辰就陆陆续续有功成者冲出结界大杀四方。
此次秘境传承受益者有史以来幸存最多,一时间仙界的中坚实力增加不少,有了传承者的加入,士气大受鼓舞,众人空前同心,两个时辰后,大战已经接近尾声,唯一比较麻烦的是那只合四人之力仍不能将其击杀的魇魔。
无他,魇魔,无法灭杀,只能封印,可是如今五大仙门少了一家,四个封印无法办到,定天宗被罚五百年之期未到,不在此地,此时求援,还不知道求来的是什么,一时间只能勉强将魇魔困住,阻止其分生怨灵。
可也不是长久之道,正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众着檀色装束之人,自远处飞来,为首的正是秦晋。
吴尘见到眉宇间狂傲之气已然不存,但仍旧对自己冷眉相对的秦晋,并未寒暄,随即下令:“结印!”
于是由云海楼开始,五个封印依次打在魇魔的身上,尖厉声一时间震耳欲聋,渐渐随着封印叠加到第五张,魇魔的身影在上空消失。
乌云尽散,夕阳普照,一片祥和。
众仙门稍有折损,对付层出不穷的怨灵很耗费法力,此时众人已然精疲力尽,如今故望山之事已了,便纷纷告辞回山去了。
“多谢少宗主即使赶到。”闵昭为人和善,不论之前如何猜测,此番终究是承了定天宗的一臂之力,理当致谢。
“客气。”闵昭的品行高洁是出名的,秦晋也没必要与他不睦。
敖敬和元书也上前表示感谢,吴尘也跟着一揖,无论如何,人家确实帮上忙了,至于其它的就另说吧。
可是他对着自己‘哼’是什么意思?
秦晋跟其他两人回礼,然后对着吴尘轻声哼了一声,然后对他另外三人一拱手:“告辞。”就走了。
吴尘‘无辜’的看向其他三人,
“我什么都没说,他哼我是什么意思?”
敖敬和闵昭相视一笑,摇摇头,没有多说什么。
“哼!”元书也对着他哼了一声,满眼的不善。他倒是能理解秦晋的心情,怎么看,吴尘这小子都是个藏奸的。
“嘿,你哼什么?”吴尘冲着他去了。
“告辞。”元书对着敖敬和闵昭客气告辞,然后冲着吴尘又哼了一声就上了自家的飞舟,远去了。
“有种你别走!”吴尘对着他的背影,举着扇子蹦的老高,叫道。
“少主,不可失仪。”无弱是在是看不下去了,堂堂第一门楣的少主,怎可如此失仪,真是……,作为少主的侍从还要教导自家主子仪态么?
“咳咳,嗯,本少主,大人有大量,哼。”说着一整仪表,摇起了扇子,一派仪态翩翩,仿佛刚才跳脚的不是他。
“咳咳,在下也告辞了。”闵昭也压下笑意,执礼告辞。
吴尘、敖敬回礼。.
只剩下他们两人,看着已经安宁下来,但明显有些打斗痕迹的故望山,一时无语,两人感慨颇深。
“我也要回山了,也许过段时间就又会相见了。”
“嗯?何有此言?”
“你还没加冠,无穷山少主的加冠礼岂能马虎。”
“哦,我就觉得好像比秦晋少了点什么,原来是少了冠,怪不得他如此无礼,真是小气,并非我有意失礼呀,啧啧。”吴尘无比认真的说。
“哈哈哈哈哈,你硬要这么说,就算是吧,告辞。”
吴尘微微颔首,送走了最后一位。
依旧没有离开故望山,久久的俯望。直到无弱安排好人员行程,来到他身边。
“少主,一切都已准备好,入境和驻扎的弟子,都已回飞舟,无穷山没有折损。”
“嗯。”吴尘点点头。
停顿片刻,轻声问道。
“状况如何?”
无弱停顿了一下,硬着头皮回道:
“入境弟子均无事,驻扎的九院弟子均有损伤,但只轻伤,并无伤重者。”
“哦?”吴尘的声音高了一点,随即点点头,又摇摇头。
“唉,看吧,真不是少主我杞人忧天啊,无弱,你说说,少主我少操一点心都不行呐!回去就按我说的办吧。”一挥手,淡淡的吩咐。
“是。”无弱颔首。暗自叹气,可以想见无穷山上下是怎么样的一番‘欢天喜地’、‘感激涕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