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一场奢望
他们约好第二天各自坐车回老家办手续。
阿涛还拜托了阿城照顾夏美姗。临走还是阿城和夏美姗站在一起冲自己摆手说再见。送走阿涛,夏美姗在阿城的环抱下回了宿舍。
火车还是同一列。这次阿涛在阿秀上车后,找到了她所在的车厢,按照阿秀给的座位号,阿涛见这里坐着一位,打扮时尚又知性的女人,带着墨镜,头发是铜棕色的波浪大卷发,披在双肩,有一缕弯发调皮的从宽松的衣领钻了进去。精致的妆容一抹红唇,透露着女人妩媚又果敢的性情。
阿涛见不是阿秀,又四下里扭着脖子寻找。可哪里有她的身影呢,阿涛拿出手机,拨打电话想再次确认车厢号和座位号。他还怀疑阿秀不在这列车上。
电话里想起了彩铃声,阿涛站在过道里,眼睛寻找着接电话的人儿。
就在他又一次看向那个座位时,那个阿秀告诉他的座位上的女人从一个手提包里拿出了手机,“我就在你身后,你扭着头不累,哈哈”阿秀看到还是那么憨傻的阿涛,心情还是不错的。
“哦,哦,真是你啊,”他放下手机。不敢相信的走了过来。这是他的阿秀?是和他在农村老家一起下地干活的阿秀?是那个和他同床共枕的媳妇?阿涛不是喜色的男人,可眼前的阿秀还是让他怦怦心跳。一个声音在告诉他,这是他的,这是自己的媳妇。不能离开他。
一声婴儿的啼哭,惊醒了走到阿秀身旁,试图要把她抱在怀里的阿涛。孩子,对,孩子,他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
他失魂落魄的站到阿秀面前,“阿秀”。
“在这坐会儿吧,旁边这座儿没人,带吃的了没,我买了很多,一会你拿走一袋。”阿秀拿出一大袋子的吃的,面包,火腿,矿泉水,几个卤蛋,一袋卤肉,一桶泡面,还有好多小零食。
他木讷的接过东西。直直的看着阿秀。心里想说我们回家好好日子,不再回来。
火车呼啸着开往目的地。下一站,又有人上车,有人拿着车票过来,阿涛提着东西回到了他的座位。阿秀还是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
惊艳的容妆,让刚坐下的一位中年男人眼前一亮。
到了晚上,他们到站下车,找了一家小旅馆住下了。待在车上的东西没吃几个,他们就当了晚饭。
本来就是夫妻,开了一间双人房。
坐了一天的火车,阿秀去浴室洗澡,阿涛躺在铺着白床单的床上,看着浴室的门口,起身又从外套的衣兜里拿出烟,点了一支,袅袅的白烟,呛人的烟味儿,弥漫了房间。
阿秀身裹着浴巾从浴室出来,廉价的烟草味儿,呛得她,咳了几下,阿涛连忙熄灭了烟。抬头看到阿秀裹着浴巾,掀开了另一个床上的被子,钻了进去,又从里边掏出了浴巾,仍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他咽了咽吐沫,冲入了浴室。快速的脱了衣服,把自己冲洗了一遍,也许一切都还来得及,一切都没有改变。她还是他的阿秀。他站在哗哗的淋浴下,如是想着,使劲儿搓着身上的污垢,他要干干净净的出去。
大灯关掉了,房间里开着阿涛床头幽暗的床头灯,阿涛下身裹着浴巾兴奋的冲出浴室,看到微暗的房间,心中有了一丝雀跃。
他轻步来到阿秀的床前,想要掀被子进去,却发现阿秀合着眼,鼻息微动,她竟是睡着了。身上也穿上了衣服。再看看唯独自己床头亮着的灯,哎,是自己想差啦!
他垂头丧气的回到自己床上,盖上被子,闷头睡下。他是哪来的自信,以为阿秀还会惦记着自己。
天一亮,两人就起床,简单的吃过早饭,去汽车站赶坐第一班的汽车。这样今天就能赶往民政局办手续。
他们先回家,拿了结婚证,村委会开了证明信,又立马赶到县城民政局,办了手续。
手续办的很顺利,没有财产纠纷,没有孩子抚养权纠纷,一如当时领结婚证的两人,如今还是两个人。
当时是阿涛满脸欣喜和痴迷,阿秀的平静外表下的美好憧憬。今天的阿涛是一脸的不舍还有疯狂的执念。阿秀依旧平静,这次是表里如一的平静。心也再不会起波澜。
下午,阿秀娘家兄弟开车过来,把阿秀陪嫁的被褥拉了回去。其他的一概不要。阿秀说这些被褥是妈妈亲手一针一线做的,里面的棉花是自家地里种的,她不想舍了那份深厚母爱。
阿涛妈今天也是来到儿子的院子,自从他们结婚,她很少来这里,她不想干扰年轻人的生活。无疑这个婆婆还是很开明的。可也是不触及了自身的利益之下。
原本她是让儿子要回当时的彩礼的,这些彩礼可是让他们欠了不少债。就是不全要回,一半也行呀。阿涛没答应,说了一句,我和别的女的好上了,是我对不起阿秀的。我怎么有脸要那些彩礼。
阿涛妈没在说话,她也知道是自己儿子有错在先,自家理亏。可心里还是有些不甘。农村人挣个钱儿不容易,可都是血汗钱,人留在自家,多少钱都不是问题,可现在好不容易娶回的媳妇要走了,心里不是滋味。
这不阿秀兄弟来拉嫁妆,她站在屋门口,眼睛睁的大大的,总怕有什么没看清,阿秀拿了去,她不知道。当初如亲闺女般疼爱,现在倒像防着贼。
阿秀见着前婆婆,摇了摇头,没说什么,只叫兄弟搬了崭新没用过的被褥,装上了车。收拾了自己的衣物装到一个大提包里。屋子里其他的,包括她陪嫁的一些物件,再没拿一件东西。
“我走啦,谢谢您,这些日子的照顾,您多注意身体,阿瑞还上学,我就不给他打招呼啦。你们保重。我走啦!”阿秀提着包,和自己这几个月的婆婆道别,尽管知道她今天的举动,可毕竟婆媳一场,自己也不在乎那些东西。何必闹了难看。
好聚好散。一场自己赌下的婚姻,败了,就愿赌服输。
阿秀走出大门,公公站在大门外,有些愤恨,身边是阿涛,低着头站在那,似乎是挨了父亲的责骂。
见阿秀出来了,有些惋惜的看着阿秀,“阿秀啊,是我们家对不起你,你是个好孩子,阿涛没福气呀,你也不要怨恨阿涛,你们都还年青,不能继续在一起过日,也是缘分尽了。我们也希望以后你能找个好人家。我们不能再是一家人,可还能是亲戚,毕竟还有以前的情分。好孩子,你慢走,让阿涛送送你。”老人家一番话,说的情理都在,倒是比婆婆通透。
阿涛妈听到这些话,拉扯了一下老板。
阿秀只当没看见,向两人,鞠了一躬,上了车。也算是对长辈的辞别吧。这点阿秀做的让人挑不出礼来。有好事儿的邻居,站在街口,直说这阿涛是鬼迷了心。
是对是非,谁又说的清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