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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我好想你

孙晓晴怕招惹闲话,跟徐和威约在远离公司的路口见。

徐和威的座驾是黑色的奥迪Q7,孙晓晴从小就喜欢奥迪。奥迪logo是代表着合并前的四家公司,但在孙晓晴看来,这4个圈代表着自己、家人、爱人和朋友,紧紧相连,不可分割。

“哇哦!车子不错嘛!你知道吗?我从小就喜欢奥迪!”

“我知道,所以我才买了。”

“你说什么?”

“没什么。”

孙晓晴这时才添加了徐和威的微信好友,徐和威的头像是一个萌萌的笑脸小太阳,孙晓晴很是嫌弃地说:“你一个大老爷们儿用这么萌的头像,心理变态呀?”

徐和威一个白眼反问道:“你不知道我为什么用这个头像吗?”

“我不知道呀!你为什么觉得我会知道呢?”

徐和威叹气,结束了这个话题。

孙晓晴低声埋怨道:“莫名其妙。”

“生猛作坊”,H市高端的海鲜酒楼。孙晓晴和阮蓉、秦松一直都想来吃一顿,在他们看过菜单价目后灰溜溜地离开了。孙晓晴站在酒楼门口感叹:“不愧是徐总监啊!这当总监的人就是不一样,啧啧啧......”

徐和威难得再度遇见晓晴,他只想静静地和她待在一块儿,不想被任何人打扰,他特意要了间小包。

徐和威关切地问道:“晓晴,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我挺好的,你呢?”

“我也挺好的。”

“你爸妈和奶奶都还好吗?”

“爸妈挺好的,身子骨硬朗。奶奶年纪大了,行动不便,如今出行全依赖手杖。姑父心脏病去世后,姑妈就和我们一块儿住,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孙晓晴边吃边说。

“你姑妈和你们住?”

“嗯,姑妈和姑父一直都没孩子,姑父去世后,姑妈就和我们住了。”

徐和威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嗨......徐大牙,发什么呆?想什么呢?”

“没什么。”

“哦,你也吃呀!”孙晓晴边给徐和威夹菜边唤他吃饭。

“怎么突然搬家了?”

“爸妈单位建了新房,因为是双职工的关系,我们家顺利分到一套四室两厅的房子,简单装修过后我们就搬家了。奶奶年迈,姑父去世,我爸为安抚奶奶和姑妈,我们就搬进了新房,让奶奶和姑妈不寂寞。”

孙晓晴气嘟嘟地说:“我当年有把新家地址给到你妈,想说等你假期回家能来找我,可你一次都没找过我!哼!”还没等徐和威开口,孙晓晴接着说:“你说着央美吧!肯定美女如云,你突然想谈恋爱也是正常,自然就顾不上我这个妹妹了。哎......后面我也想明白了,不找就不找呗,缘分已尽吧!”

“晓晴,对不起。其实我有回去找过你,可惜没找到。”徐和威的语气万分无奈。

“借口!怎么可能找不到呢?地址写得那么详细!而且你父母也有我父母的联系方式,打个电话就能解决的事,结果没有,哼!不提了,吃饭吃饭。”

徐和威心情沉重,看着孙晓晴欲言又止的。

孙晓晴反应过来问:“不过话说回来,我有用爸妈手机联系过你爸妈,但你爸妈的手机号突然间就变成了空号!你们家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徐和威犹豫了一会儿开口说:“你们家搬走不久后,我爸妈离婚了。我妈情绪低落,收拾好她所有的东西就搬走了,你给的纸条弄丢了。我妈的手机丢了,她忘了她遗失在什么地方了。至于我爸,他......做到了老死不相往来的那种,辞了工作,换了手机卡,我跟我妈都联系不上他。”

“好啦!别说了,我知道了。”孙晓晴打断了徐和威的话,沉默了片刻后问:“为什么呀?叔叔阿姨那么好!”

在晓晴的印象里,徐和威的父母一直很恩爱,从不吵架。徐和威的父母是知识分子,他们都是中学老师,他们是民主型的家庭,事事都讨论商量着办,怎么会离婚了呢?

“妈妈带高三,教学任务重,又是班主任,压力很大。她管我们的时间越来越少,否则我也不会老去你们家吃饭了。后面他们没了性生活,我爸寂寞难耐就出轨了,瞒着我们很多年。因为我当年要高考,为了不让我分心,我爸勉强和我们生活着,我如愿进了央美后,我爸就摊牌和我妈离婚了。”徐和威平静地说着。

“我是后面才知道的。我妈辞去了工作,我没能找到......”徐和威停顿了一会儿接着说:“我和我妈便一起离开了。”

“然后呢?”孙晓晴不吃了,静静地听徐和威说过去的事。

“后面到了北京,妈妈进七中改做后勤工作,渐渐振作了起来。在一次什么交流出国游活动里,我妈认识从澳洲回国做生意的乔叔叔。他前妻死于癌症,他也是花了很长时间才从悲痛中走出来的。乔叔叔很喜欢我妈,不介意我们家的情况,坚持不懈地追求我妈。我劝我妈试着和乔叔叔处处,我妈更磨不过他,两人就试着处处,处着处着感情就来了。后来他向我妈求婚,我妈怕我多心、怕重组家庭会让我受气,她一再犹豫,我跟她说不用担心我,她值得拥有自己的晚年幸福,两年后他们结婚了。”徐和威仍平静地说着。

“乔叔叔是H市人,毕业后,我们就来了H市。乔叔叔说想休息了,带着我妈定居澳洲。他们住在乡下,过着惬意的田园生活,种种果树,养养绵羊。我妈时常和我视频聊天,说说她的果园,说说她的羊群,说她非常喜欢现在的生活。”徐和威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那你怎么没去澳洲?”

徐和威不说话,看着她,最后他说:“因为我爱国!”

孙晓晴知道他说了假话,却没揭穿他,呵呵笑过。

“你去澳洲看望过他们吗?”

“去过四次,感受了下母亲喜欢的田园生活,很舒服、很惬意。我妈和乔叔叔每年回国两次来看我。”

“那个乔叔叔没有孩子吗?”

“有,一个女儿,比我大,已为人母,也在澳洲,不过没跟妈妈他们住。”

“哦,好吧!喂,别多想了,阿姨现在是幸福的。再说,今天不是庆祝我们重逢嘛!所以,不说过去难过的事了。”

徐和威点点头,拿起酒杯说:“晓晴,能再度遇见你真好!”

“嘿嘿......很高兴遇见你,干杯。”

这是他们第一次碰杯喝酒。

“对了,你今天怎么确定是我啊?”孙晓晴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嗯......虽然你比以前漂亮了,但改变不算大,从你进会议室时我就认出了你。为不认错人,我问余恒波要了你的个人信息,才确定是你。”

“什么?你问余主管要了我的信息?那他岂不知道我们认识咯?”

徐和威点点头,孙晓晴坐立不宁的。

徐和威笑着安慰说:“波波不会在公司的说的,男人没女人八卦。”

孙晓晴仍不放心,“你都跟他说了些什么?”

“我说看着你眼熟,想确认下是不是我认识的人。”

“然后呢?”

“然后看了你的信息,才确定是你。”

“我问的不是这个,余主管怎么说?”

“他问我是不是熟人?”

“你怎么答的?”

“我跟他说我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孙晓晴瞬间爆炸,“哥,你要不要这么诚实啊?”

“你在担心什么?”

孙晓晴沉默。

“你担心进M·F是和我有关系?”

孙晓晴看着徐和威抿抿嘴说:“从小到大,你总能知道我担心的是什么。”

“傻晓晴,你是正正规规按流程进的M·F,你没必要担心那么多的。”

孙晓晴冷不丁地问:“公司里是不是有很多你的爱慕者?”

“不知道。”

“啊!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我又不喜欢她们。”

“咦......不愧是有爱慕者的人,这么傲娇。”孙晓晴吃了两只虾接着说:“总之,除余主管外,不能让再多的人知道我俩认识了!我可不想被你那些个爱慕者弄死!”

徐和威严肃认真地说了五个字,“我会护你的!”

孙晓晴呵呵笑笑,“不管怎样,你得答应我!”

“行,我答应你。”

“徐总,你在M·F多少年了?”

“毕业后就在了,8年了。”

“一直都在吗?没想过换吗?”

“没想过。在M·F可以学到很多,还能结识很多新人,拓展人脉。还有,我喜欢M·F的称呼,什么波哥啊、金姐啊、晓晴啊、老徐啊,很亲切,像朋友或家人叫你似的。”

孙晓晴拼命点头同意,“我也是!我也是!终于不用再听到小孙啊、小徐啊、小李啊这样的叫法了!”

孙晓晴给自己添了少量红酒又发问:“徐总今年29岁?”

“是,怎么了吗?”

“我一直觉得做到经理或总监级别的,应该都是35-40岁的人,你这么年轻就做到总监,真厉害!”

“公司没有总监助理这个岗位,我也是运气好了。当年李总在的时候觉得我不错,就把我当总监助理培养,我跟着他学了很多东西。后面李总女儿远嫁英国,李总和他太太也就跟着过去了。走之前他向公司提出让我接任总监一职,公司犹豫过,毕竟我真的年轻。美术部总监的岗位空缺了一阵子,公司也一直在对我进行考核,最终我还是通过了考核。”

“你做总监多久了?”

“三年。”

晓晴两眼放光大胆地问:“咳咳......徐总月薪多少呀?”

“我也得被考核,工资不太固定,2.5-3.5万之间吧!”

“哇哦!比我们这些普通员工拿得高多了!你为什么不去游戏公司当美术总监?游戏公司的总监拿得更多。”

“哎......你应该是知道我的,我上学那会儿除了学习、画画、弹琴,就喜欢和我们班的同学打打篮球,偶尔玩游戏,兴趣一直不大,自然不会想去游戏公司。”

“额,好吧!”

徐和威犹豫了会儿问:“晓晴,你有男朋友吗?”

“没有,怎么了?”

“没事,问问。”徐和威心里乐开了花。

“哦,好嘛!”孙晓晴忙吃顾不上那么多,没有多问。

徐和威找了代驾送孙晓晴回家,孙晓晴并没有邀请徐和威到家里坐坐,因为家里实在太乱,她怕丢了面子,找借口说什么时间太晚了,早些休息,改天备好丰盛的“家宴”再请客的话搪塞过去,徐和威倒是不勉强,孙晓晴迅速接话:“徐总回家路上小心,徐总早些休息。”

徐和威走到孙晓晴面前温柔地说:“晓晴,对你,我不是徐总,我是徐和威,你的徐大牙。我还会像小时候那样对你好,甚至比过去还好。”

如今孙晓晴才到徐和威的肩膀,还得往下矮六七公分的样子。孙晓晴得抬头看他,一个抬头,一个低头,是她向往的最萌身高差。

孙晓晴听了心里暖暖的,很感动,她很想像小时候那样抱抱徐和威,但她忍住了。她只是笑着说:“嗯,谢谢你,和威哥哥。”

临别时徐和威说:“今后不论是工作还是生活,只要你有需要随时都可以找我,我一直都在。”

“好,我知道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徐和威站在原地目送晓晴离开,“晓晴,我好想你。”

孙晓晴之前没有开移动网络,到家连上Wifi后才发现半小时前妈妈给自己打过视频通话,她回拨过去,视频接通了。

“晓晴,去哪儿了?奶奶说想你了,让我开视频看看你。”晓晴妈说着便把手机递给了奶奶,“乖孙女,奶奶好想你呀!”

“奶奶,我也想你,你过的好不好呀?我没在你身边,你有没有乖乖听爸妈和姑妈的话呀?”

“我听话着呢。嘿嘿,奶奶很好,你一个人在H市好不好呀?什么时候回来呀?”

“我很好,奶奶。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等放假了我第一时间飞回来看您。”

“好好。”

“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如愿进了我最想进的杂志社工作了。”

“那太好了,你得好好表现呀!不许偷懒啊!”

“知道了,妈。你们猜我在公司遇见谁了?”

“遇见谁了?”

“你们猜猜嘛!是你们认识的人。”孙晓晴卖着关子。

奶奶不说话,笑眯眯地看着晓晴,晓晴妈有点不耐烦了,“猜不着,我们认识的人多了。”

“猜猜嘛!一个就好。”

“猜不着,不说过时不候啊!”

孙晓晴着急,“别!别!我说,我遇到以前住我家对门的徐和威了。”

“嘿,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那小子呀!”晓晴妈淡定地说着,奶奶却很兴奋,“小和威呀!他在不在你旁边呀?奶奶看看他,跟他说说话。”

“他不在。奶奶,你至于这么激动吗?他又不是您孙子!”

“谁说不是了?他可是我孙女婿。”

孙晓晴正喝着水,奶奶这么一说,直接喷了,纯天然的人工喷泉。“奶奶,别乱说,他不是你孙女婿。”

奶奶轻晃着身子仍笑着,晓晴妈汗颜,晓晴妈问:“他和你在一家杂志社?”

“嗯,是的。他上周出差,我面试时就没见着他,他今天回来,就见着了。”

“那他在哪个部门做什么工作?”

孙晓晴一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腔调:“人家现在可了不起了!是美术部的总监!全社最年轻的总监!月薪2.5-3.5万之间不等,座驾是奥迪Q7。”

晓晴妈倒不觉得意外,“小和威学习比你好,比你聪明、能干、勤奋、机灵,还考进央美,能坐上总监实属正常。”孙晓晴黑着脸看着妈妈,“你可是我亲妈耶!怎么这么说我?”

“晓晴,你跟小和威都聊了些什么?”奶奶插嘴问。

孙晓晴暂时没说徐和威父母离婚的事,她知道若是说了妈妈和奶奶肯定问个没完,就粗略的说了些。

“还有吗?”奶奶仍坚持问着。

“他说他会像以前那样对我好,如果遇到任何困难都可以找他。”

奶奶满意地笑了,“嘿嘿......看来小和威还是喜欢着你的。”

孙晓晴无语,“奶奶,别乱说,他不喜欢我。”

奶奶不服气,嘟着嘴,“我是不会看错的!”

孙晓晴觉得不能再聊下去了,要不奶奶又得说些有的没的。

“奶奶、妈,早点休息了,我明天还要上班呢!”

“嗯,好,要照顾好自己啊!”晓晴妈关切地说。在视频通话关闭的最后一刻,奶奶忙接话说:“媳妇,别担心,小和威会照顾好她的,嘿嘿。”

孙晓晴洗漱完毕后躺在床上,“徐和威喜欢我?呵,这种话说出来连我自己都不信!”若说是兄妹情,她更愿相信他们是兄弟情。

孙晓晴跟徐和威重逢的前两个月,孙晓晴非常注意分寸,毕竟大家分开了那么多年,也长大了,又各自经历过很多事,走得太近或太远都不好,适度相处最保险。

孙晓晴没有主动约过徐和威,徐和威倒时不时约她吃饭、逛街、看电影,她想去时就会答应,不想去时就会随便找个理由婉拒,徐和威不勉强她,只是说我们后面再约。

有一回孙晓晴依旧没吃早餐,结果饿到胃痛,从医务室回来后碰到了徐和威,徐和威才知道,她不爱吃早餐的坏习惯这么多年来都没改掉,于是他像小时候那样为她备上一份早餐。

起初孙晓晴并不接受,她不想麻烦徐和威,徐和威说:“我也吃早餐,顺便给你带一份不存在麻烦的。”

孙晓晴担心被同事看到说闲话,徐和威说:“如果你担心被发现,那我早到些就好了。”结果徐和威还真成了每天第一个到达他们三楼办公区的人。

孙晓晴是标准的吃货,没有特别的要求,有吃的就行。徐和威会为她准备柔和的食物,比如牛奶、豆浆、粥、吐司、三明治、包子等。

孙晓晴为答谢徐和威,在她拿到第一笔工资后主动请徐和威吃了顿饭。

徐和威每天都给孙晓晴备早餐,她渐渐接受了,她以为同事们看到早餐会问是谁买给你的,结果没人问。正如那句话所说,每个人都很忙,没人管你的闲事。

孙晓晴有好几个晚上睡不着,阮蓉等人均无陪聊业务,她就试图打给徐和威,“和威哥哥,你睡了吗?”

“没有,在看书,怎么了?”

“我睡不着,你可以陪我说说话吗?”

“可以,尽管说吧!”

孙晓晴一直当徐和威是哥哥,就没问他是否交过女朋友,她跟徐和威分享了过去的一些事。

徐和威倒是简单问了,“晓晴,你之前有交过男朋友吗?”

“有。”

徐和威点到为止,没有继续追问,他同样跟晓晴分享过去的事。

徐和威有陪聊业务,徐和威说:“下次要是睡不着,欢迎打扰。”

有次竟聊到了半夜两点。

徐和威有时还会给晓晴读书,助她入睡。孙晓晴很喜欢徐和威读书时的声音,如果声音有段位,那么徐和威就是黄金级的。

厚脸皮的孙晓晴哪怕睡得着还是会让徐和威读书给她听,一听就是好久,徐和威没有抱怨,反而很乐意。

孙晓晴还找徐和威帮过几次忙。

“和威哥哥,我家的淋浴蓬头坏了,你会不会修啊?”

“和威哥哥,我家跑进了一只老鼠,你快来救我啊!”

“和威哥哥,我想重新换台笔记本电脑,可我又搞不明白配置那些,我怕被坑,你能不能陪我去买啊?”

“和威哥哥,你能不能帮我照顾小白和小黄三天啊?(晓晴的宠物仓鼠,不过后面死了)杨总安排我去XX学习,吃住都在那儿,不能回家了。”

只要孙晓晴开口,徐和威都会义不容辞地帮助她。

孙晓晴跟妈妈闲聊时提起过,晓晴妈说:“你自己能做的就自己做,少麻烦人家。就算你们之前认识,也合适着点,毕竟你们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

“我知道了,妈。”

孙晓晴发现徐和威没那么难相处后,也愿意和他走得更近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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