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和威送孙晓晴回家,孙晓晴和他道别,徐和威却跟着她回家。
“徐大牙!你去我家干嘛?”
“我还欠着你答案。”
“哦哦,对对。”
进门后,孙晓晴很兴奋,“说吧!徐大牙。”
徐和威开始脱衣服,孙晓晴傻眼了,“徐大牙!你想干嘛?”
徐和威脱掉了衬衣赤裸着上身站在她面前,她忙用手遮住眼睛。
“晓晴,你不是想知道答案嘛!把手拿开。”
孙晓晴缓缓移开了手,徐和威身材不错,有让人看着舒服的胸肌和腹肌,他脖子上系着个平安扣,平时被衬衣挡住了红线,所以并未察觉。
孙晓晴色眯眯看着,“身材不错,嘿嘿......这么好的身材有什么问题吗?”
徐和威转身,孙晓晴看到徐和威的后背几乎是坏死的,干瘪瘪的,整个后背皮肤泛白,还有些呈深红色,烫伤的皮肤上曾经长过不少水泡,如今已成干瘪发青的小圈了。
孙晓晴不禁打了个冷颤,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捂住嘴,闭上眼。孙晓晴缓缓睁开眼睛,那异于常人的后背确实吓人,她下意识的又闭上了眼,在心里默念着要镇定、要镇定。
徐和威穿好衣服看着孙晓晴,孙晓晴努力控制着心中的恐惧,目光没有聚焦在徐和威身上。徐和威走向她,她因害怕本能的向后退了两步,徐和威的心都碎了,徐和威心痛无奈,“对不起,我先走了。”
孙晓晴拉住徐和威的手,泪水不知不觉布满了脸颊,“还疼吗?”
孙晓晴伤感,梨花带雨,徐和威看得心疼,徐和威温柔地说:“不疼了,早不疼了。”
孙晓晴哽噎,“这些年你受苦了。”
徐和威将她一把抱入怀中,“不苦,不苦。”
孙晓晴在徐和威怀里哭了,一是害怕的哭了,二是心疼他哭了。
孙晓晴渐渐平静了下来,徐和威温柔地为她擦去泪。
“是高二的那次吗?”
“是。”
“你跟我说你好了,原来你是骗我的!”
“我没骗你,我确实好了。”
“好什么呀?都成这样了!这叫好吗?”孙晓晴大声嚷嚷道。
“晓晴,别这样,好吗?”
“不好!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徐和威,你个大骗子,大坏蛋!”孙晓晴骂着,捶打着徐和威。
孙晓晴的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我......我......我知道烫伤后肯定是会留下疤痕的,但没想到会成这个样子,不管怎样,你好歹和我说一声也好啊!是不是啊?徐大牙......呜呜......”
“对不起,晓晴。我......不是不想说,是我不敢说,我怕吓到你,我怕你会害怕,然后......躲开我......不再......不再理我......离开我。”
“我不怕!徐和威我告诉你,我一点儿都不怕!我对你的感情没有脆弱到看到你的背就要躲开你!离开你!”孙晓晴说着就动手去脱徐和威的衣服,徐和威拉住她紧紧抱在怀里,她放声大哭。
徐和威高二,孙晓晴初二,那年上学期的假期,孙海鹏夫妇和徐谦夫妇带着两孩子到温泉山庄度假。
孙晓晴那会儿刚懂得追星,她追的是林俊杰,林俊杰也是刚刚出道。那会儿还没有MP3,用的还是随身听、磁带、CD。
孙晓晴省下零食钱买了林俊杰的第一张专辑《乐行者》,她很喜欢《就是我》这首歌,她分了一个耳机给徐和威,徐和威淡定地听着,她越听越兴奋,跟着唱了起来。
对没有错就是要
简简单单就是我爱你爱我
不需要啰嗦
孙海鹏突然来了句,“小小年纪爱个屁!”
徐和威扑哧笑了出来,孙晓晴摘了耳机气嘟嘟地,“爸!徐大牙,不许笑!”
他们本来是要在温泉山庄多呆几天的,可惜徐和威第二天就出事了。
那天清晨,他们到餐厅用餐,餐厅里有个装满滚烫开水的大桶,开水桶放在一张摇晃的桌上,不知怎么的,桌子的一脚突然断了,桌子倒了,开水桶也翻了。
徐和威正是这个时候经过,他有听到桌子角折断的声音也意识到开水桶会翻,他有迅速跑开,不料一慌绊倒了自己,滚烫的开水直浇向他,桌子压住了他的腿,大桶压在他背上,徐和威痛得撕心裂肺地大叫。
事发的那一瞬间,餐厅里的人都没反应过来,包括徐和威父母,直到有个服务员用力蹬开压在徐和威背上的大桶,大家才知道出事了。
有跑去围观的、有跑去帮忙的、有吓呆坐着的、有呼喊叫救护车、更有没常识的好心服务员,不知从那儿弄来一盆冷水又直浇徐和威身上,这就是造成肌肤溃烂,长水泡,加重伤势,大大增加留疤几率的原因。
徐谦夫妇忙看儿子的伤势,姜萍哭着大叫着救护车,徐和威已晕了过去,孙晓晴吓得直发抖,孙海鹏紧紧抱着女儿。
徐和威被送进了抢救室,徐谦夫妇,孙晓晴一家,还有度假山庄的几个领导在抢救室外焦急地等待着。
孙晓晴哭着小声问崔丽英:“妈妈,和威哥哥会不会死掉啊?”
“不会的,小和威不会有事的。”
孙晓晴十指相扣握得死死的,一直在祈祷,“和威哥哥你千万不要死,我以后乖乖听话,不捣蛋了,求你千万别死,一定要活下来!”
孙晓晴也不知过了多久抢救才结束,医生出来后说:“孩子脱离生命危险了,不过伤势比较重,需在无菌病房接受恢复。孩子的背被烫坏了,留疤是一定的了。”大伙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徐和威爸妈每天跑医院,孙晓晴也不敢多问徐和威的消息,她足足有一个月没有见到徐和威,关于徐和威的事还是听崔丽英说的。
“关于这次的意外,山庄负全责,不管是治疗费、住院费、护理费等等统统都是山庄出,徐老师夫妇不想闹出大动静,私下私了。姜老师说保住命比什么都重要,其他的不想谈了。”
孙晓晴是在开学的前一天见到徐和威的,姜萍来找她,“晓晴,小威想见你,和我去医院吧!”
为减低伤口感染恶化的风险,无菌病房一次只能一个人进,只能看望10分钟。孙晓晴按照护士指示换好了衣服,从消毒间进到病房。
病房里冷冷清清的,只有徐和威一个人,徐和威是趴着的,他没有穿上衣,一块蓝布悬空担在距上身2公分左右的位置,下半身盖着薄薄的被子,床的周边放着好多仪器。
孙晓晴坐到椅子坐,徐和威脸色苍白,眉头紧锁,她轻轻唤了声和威哥哥,徐和威缓慢睁开眼睛,声音很低很虚弱,“晓晴,你好吗?”
“嗯,我很好,你好些了吗?”
“......我......我......还好了。”徐和威猛地紧锁眉头,闭上双眼,啊了一声。
“和威哥哥,你是不是很痛啊?我去帮你叫护士。”
“不用......不用......没事......不痛。”
“骗人!你明明很痛的。”
“不痛,真的。”徐和威喘着粗气,孙晓晴看得心疼,吸了吸鼻子,紧接着眼泪出来了。
“晓晴乖,不哭了,我没事,我不痛。”徐和威反而安慰。
“和威哥哥,你不要死,我不要你死。”孙晓晴哭得更伤心了。
徐和威吃力地伸出手去擦她的泪,声音虚弱,“我不会死的,我舍不得你!晓晴不哭了,听话。啊......我给你说个笑话吧......舅舅来家里做客......小文却对妈妈说:‘妈妈,我要去动物园看猴子’......啊......妈妈立......啊......立即怒骂道:‘看什么猴子?你舅舅在这,你还去什么动物园?”
孙晓晴嘻嘻笑了,徐和威吃力地伸出手握住她的手,“你笑了......就......啊......就不许哭了。”
孙晓晴抽回手擦着泪,“嗯,我不哭了。”
“晓晴......给我......啊......给我唱......唱首歌吧!”
“你想听什么?”
“都可以。”
“我给你唱《小白船》吧!”
“嗯......好。”
孙晓晴不知徐和威是痛晕过去的,以为是徐和威睡着了,就悄悄离开了。
孙晓晴永远都不会知道徐和威有多痛,徐和威更不会告诉她。
在无菌病房的那段日子里,徐和威无时无刻不被疼痛折磨,在疼痛中睡去,又在疼痛中醒来。那钻心的痛让徐和威时常放声大哭;那钻心的痛让徐和威用脑袋猛撞床边;那钻心的痛让徐和威蜷缩一小团不停地抽搐。
伤口化脓结巴的时候,疼痛瘙痒难耐,徐和威想抓却抓不了,医生把他的双手双脚都捆绑起来,就像做实验的小白鼠那样绑着,徐和威只能硬着头皮撑着,实在难忍时,护士才会给他打一组镇痛剂。
孙晓晴后面就再没见到徐和威了,是徐和威不让她去的。徐和威很想见她,可又不能见,她见到他肯定会哭。
孙晓晴的情绪时刻都牵绊着徐和威,她开心,他的世界便是晴天;她伤心,他的世界便会下起倾盆大雨。
半个月后徐和威转到了普通病房,孙晓晴才再次见到了徐和威。徐和威仍是趴着的,除了两只手臂,整个上身裹着纱布,说话比之前有劲儿了,但他脸色仍不好。
徐和威的老师和几个同学代表来看望过他,给他带了营养品和水果之类的东西。有个同学送了一盒什锦水果硬糖给他,他尝了一颗,很甜很好吃,他舍不得吃,心想孙晓晴一定喜欢,他把整盒糖送给了她,孙晓晴笑得合不拢嘴。
徐和威后期康复住院的那段时间,崔丽英单独给徐和威煲过好喝又营养的汤,有些汤连孙晓晴都没喝过,崔丽英明显太偏心了,孙晓晴醋意大发,开始生徐和威的气,有好几天都不去医院看他。
徐和威不见她来便会追问,崔丽英说:“丫头说作业多,在家做作业呢!”
徐和威用父母手机给孙晓晴打电话,她还在生气,不想跟他说话,就随便敷衍两句。
“晓晴,你好吗?”
“好。”
“最近作业很多吗?”
“嗯。”
“你会做吗?”
“有的会,有的不会。”
“哦,你不会的我可以教你。”
“不用,我会问老师。”
“哦,那你最近有没有好好吃饭?”
“有。”
“嗯,很乖嘛!那你什么时候来看我啊?”
“不知道,再说吧!”
“哦,那......”
“我要做作业了,再见。”
“啊?!哦,好,再见。”
徐和威话还没说完,孙晓晴就挂掉了电话,徐和威心里挺难过的。
崔丽英有回做了骨汤肉丸煨山药,孙晓晴看得老馋了,想着家里应该有剩,结果没有,孙晓晴气嘟嘟地跟着崔丽英去了医院。
崔丽英热情地照顾徐和威吃饭,孙晓晴独自坐在一旁也不说话,徐和威叫她,她也不理他。
“阿姨,可不可以麻烦你帮我去药房拿药呀?医生晚上来查房时,得帮我上药。”
“嗯,可以的,单子在哪儿?我现在就去拿。”
徐和威说单子在抽屉里,崔丽英边找边嘱咐女儿:“晓晴,别一个人傻坐着,我去拿药,你照顾哥哥吃饭,听到没有?”
“听到了。”孙晓晴很不耐烦。
崔丽英走后,徐和威唤孙晓晴来自己身边,她的气仍没消,不理徐和威。
“晓晴,你怎么了?”
“哼......我讨厌你!你抢走我妈妈!”孙晓晴还是开口了。
“我不会抢走你妈妈的。”
“你已经做到了,她给你煲汤,都不给我留一口!她疼你胜过疼我!哼!”
“晓晴不生气了,阿姨疼我,我疼你。”徐和威拉住她的手。
“放手,徐大牙!”
“不放!”徐和威抓得更紧了。
“哎呀,你弄痛我了!”孙晓晴叫喊,徐和威赶紧放手,“对不起,没事吧?”
孙晓晴仍生气,狠狠瞪着徐和威。
“晓晴不生气,我会疼你的,相信我!”孙晓晴低着头,徐和威继续说:“其实我早不想喝汤了,不管是我妈做的,还是阿姨做的,我感觉好腻啊!但医生说为身体恢复多少也得喝一点,她们总煲好多,我一个人根本喝不完,要不以后我们一起喝吧!”
孙晓晴指指汤,“她们没煲很多啊!喏,每次都是一小盅!就是一个人的量啊!”
“哎......是一小盅没错,可我身体还很虚,这一小盅我都喝不了,又不能倒,你就帮我分担点吧!”
孙晓晴听到吃的瞬间败下气来,“真的可以吗?”
“可以。你先吃,等她们来了,你假装我就可以了呀!”
“徐大牙!你真聪明!嘿嘿......”
徐和威笑笑。
“不过我会给你留点的!这个汤我真的很想喝,你帮我放哨,我先吃点。”
孙晓晴就这样厚颜无耻地分享着徐和威的汤。
徐和威出院后孙晓晴问崔丽英要了几百块的压岁钱,说想送徐和威一个平安扣,保佑他以后都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崔丽英答应了。
孙海鹏带女儿去买平安扣,父女俩去了好几家店,孙晓晴细细挑着平安扣,看了又看的,孙海鹏都不知道女儿再挑什么,都一样,随便一块就好了。
“阿姨你好,我要这块,你小心装好啊!”
孙海鹏问:“晓晴,你挑了半天,这块和其他的有什么不同吗?”
孙晓晴从盒子里拿出了平安扣,“爸,你仔细看看这块,里面有什么?”
“没什么呀!玉的纹路啊!”
孙晓晴指指,“爸,你看这儿的纹路,虽然淡淡的,却鬼斧神差得像极了笑脸,弯弯的眼睛,笑着的嘴。”
孙海鹏死死地盯着女儿说的地方仔细看了看,确实有些像。
孙晓晴很小心地来到徐和威面前,将平安扣放在手掌中,双手合十祈祷道:“请一定要保佑和威哥哥平安,健康。”她为他系上了平安扣。
他们抱了很久,直到孙晓晴彻底平静后徐和威才松开了她,他温柔地看着她,她却不敢看他。
孙晓晴取出平安扣,轻抚着问:“这是......”
“你送我的!从你戴在我脖子上的那天起,我就一直带着。”
孙晓晴细细观看了平安扣,确实是她送他的那块,那个淡淡的笑脸仍在,他没骗她,她很感动。
“怎么坏了?你还找师傅用细金丝修复过啊?”
“之前不小心摔了,我找专业师傅修补好了。”
孙晓晴看到徐和威脖子上有少部分明显的疤痕,她抬手摸了摸,“这就是你一直穿衬衣的原因吧!”
徐和威点点头,衬衣衣领刚好能遮挡住疤痕。
徐和威轻吻了她的额头,孙晓晴瞬间有种触电的感觉,“我先走了,早点休息,明天公司见。”
“秦姐,打扰你一下,可以帮我看看这是什么字吗?”人资部的柳佳问。
秦姐,本名秦曼珍,35岁,资深的文案编辑者,毕业于H市大学中文系,曾在电视台当过记者,写得一手好文章。据说她是厌倦了电视台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才辞去了工作,三年前来到M·F写稿的,现任文案部的主编。
“哟,佳佳,我看这是小篆啊!能看出一两个字来,不过我也不太确定,我对小篆没有研究,实在不好意思了,我可能帮不到你了!”
“啊......连秦姐都不知道,哪怎么办啊?”
“要不你上网查查,网络资源那么多。”
“我查过了,现代汉字转小篆倒有,可这小篆......现代汉字输入法输不上,何况也看不出来。”
“你哪来的?”
“我一个朋友发给我的,让我帮忙给她看看。”
秦姐笑笑,“佳佳,不好意思了,我帮不了你了,你让你朋友问问其他人,多点渠道,肯定能知道的。”
“嗯,只能这样了,不好意思,打扰你了,秦姐。”
“没事儿,去忙吧!”
孙晓晴碰巧撞见柳佳,见柳佳愁眉不展就多嘴问了句,柳佳把手机拿给她看,她瞬间看出来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真的假的?”柳佳吃惊。
“真的,我念大学时有段时间突然喜欢上秦始皇,我读了好多有关秦始皇的书,顺带还研究了小篆。我能确定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孙晓晴洋洋得意。
“嗯嗯......被你这么一说,还真看的有些像哦!谢谢你啊!我赶紧告诉我朋友。”柳佳走了,孙晓晴回到座位上,秦姐脸色不太好。
公司一般没人敢得罪秦姐,只有想讨好她的人,她一般也不会亲自出手,她只需一个眼神,某些小人便能参透意义,为她办事。
事发当天,文案部某个为讨好秦姐的小人就“报复”了晓晴。
小报复是,中午打饭时故意用力撞到孙晓晴,害她的饭菜全撒了,这个小人这么干了两天,还假惺惺地赔不是,问有没有伤到,孙晓晴并没有当回事。
大报复是,用杂志做赌注,说有个地方出错了,让孙晓晴把文件调出来,故意把“平生”改成了“生平”,害得杂志社被文章中的老先生投诉,害得孙晓晴第一次被杨薇狠狠批评。
孙晓晴委屈,“杨总,我之前校稿的时候明明是对的,是王沪说这个词错了,要求我改的。”
王沪反而理直气壮地问:“孙晓晴,说话可得有证据,我什么时候叫你改的?”
“明明就是你哪天来我这儿跟我说的呀!”
“哪天?具体时间!”
“你......”
秦姐说话了,“行了,这双方各执一词,我们也不知道到底谁说的是真的,杨总,事已至此,一再追究原因是徒劳的,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您说呢?”
“杨总......我真的没错,我.......”
“行了,按照公司章程,你赔款吧!”
“可是杨总我.......”
“行了,不用说了。错了就是错了,你是最后的把关人,没资格去怪别人!”
“杨总我......”
“孙晓晴,你要觉得委屈,要么你赔款走人!要么留下来接着干!怎么选,你自己决定吧!”
全办公区的人都看着,孙晓晴不说话了,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孙晓晴到休息区给崔丽英打电话,崔丽英说了她几句,她伤心得要命。崔丽英还是给她打了款,孙晓晴如数赔了钱,那期杂志全部重印。
徐和威:下班后我在老地方等你,跟我聊聊吧!
晓晴:好。
“别哭了,晓晴。”
“可我真是冤枉的!我之前对稿的时候明明是正确的,是王沪故意让我改错的。”孙晓晴哭得稀里哗啦的。
徐和威摸摸晓晴的头,“不哭了,吃一堑长一智吧!”
“可我没错啊!啊啊啊......”
“我相信你没错,你只是被秦杭和王沪摆了一道。”
“什么意思?”
“你什么时候得罪了秦姐?”
孙晓晴懵了,“我没有啊!我都没跟她说过什么话。”
“那她这么整你!”
孙晓晴想了半天都没想到,因为她进公司后就没跟秦姐说过几句话,最后她跟他说了看小篆的事。
“Bingo,这就是她整你的原因!”孙晓晴一脸不解。
“秦姐可以说是写文章的高手,还是主编,中文方面应该很少没她不知道的。她不识小篆,偏偏你识,你还在文案部那么多同事面前识读小篆,你让秦姐的脸搁哪儿?讨好领导的人大有人在,不需领导亲自动手,下面人也会替领导做的,就像王沪。”徐和威顿了顿接着说:“知道杨修是怎么死的吗?”
“杨修是谁?”
徐和威叹气,敲了敲晓晴的头,“以前让你好好读书,你就只顾着玩。杨修是曹操手下一个很聪明的人,他是被他的小聪明害死的。有一次曹操命人造一所花园,花园造成后,曹操去看也说好坏,随手在花园的门上写了一个‘活’字。杨修看到了,深知其意对人说,‘门内添活字,乃阔字也。丞相是嫌花园门太阔了。众人听了便把花园翻修了一回,曹操见后十分高兴,但当知道这是杨修的主意后,内心对他很是厌恶。还有一次,塞北给曹操送来一盒酥饼,曹操在盒子上写了‘一合酥’三字,放于台上。杨修见后,竟拿出来和众人分着吃了。曹操问为什么这样做,杨修回答,您在盒子上面明明白白写着‘一人一口酥’嘛,我们也只好一人一口,哪敢违背您的命令?曹操于是对杨修忌恨在心。总之,其才华盖主,就是犯了大忌。你听懂了吗?”
孙晓晴点头,“明白了。”
“秦姐虽说不是你的直属领导,但她毕竟是你的前辈。你给前辈来这么一出,她定记恨在心,接着王沪就跳出来了,你就遭殃了。你别看她叫我徐总,我还不是管叫她秦姐,所以小姑娘,不要再犯类似的错误了!”
孙晓晴擦干泪,“我知道了,那我去给秦姐赔不是吧!”
徐和威气爆了,“哎哟......你要气死我啊?你去赔不是干嘛?!秦姐和王沪明显玩阴的,你光明正大的去道歉,你不是在跟大伙说这次是秦姐整你的吗?你还想再被阴一次啊?!”
“那,我不去了就是了。”
“哎......孙晓晴,你在宫斗剧里第一集就被杖毙了!”
孙晓晴哑口无语。
“我们不是有工作联系函嘛,以后碰到这样的情况,记得写函,让相关部门都签字知晓,就不会说没有证据,被坑了。”
“嗯,我记住了。”
“没我你可怎么办呀?”
“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