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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新坟

弟弟回家去拿了手电筒,也跟了出来。

来到坟前,一个在山腰刚刚垒起不久的新坟,弟弟说那就是爹的坟。“爹呀,”伊方俊泪落如雨,以前一个多么可爱的爹,眨眼间变成了眼前的坟堆出现在面前。他心如刀绞,一下子跪了下来,匆匆的叩着头,“爹——儿子来了,你原谅儿子吧,儿子在你离去的时候没有回来看你,没有孝敬你,儿子对不住你啊!”

弟弟也哭了。

从坟上回来,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母亲问起了这是探家?他说是退役了。

母亲脸色十分难看,但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再问。

他心里明白,也不能再说什么。

“睡吧。”过了很长时间,母亲才说:“你从部队回来都带了些什么?明天你到你丈人家,带一些好的礼物去,去了一定好好和人家说话,如今你回来了,恐怕你媳妇会不跟你。”

听母亲这话,伊方俊心里似信非信,自从他上次回来探家与玉珍订婚以来,他们的感情一直很好。他在回部队时,玉珍还跑了二十多里路去车站上送他归队,他归队后,二人一直情信不断,互叙情肠,真是无言不说,无话不谈,虽说有一段时间也有一些误会过,但凭后来他们之间的感情,也不至于会同母亲说的这样,母亲也不过是不明真相才这样说罢了,所以他根本也不当回事。

然而,第二天的现实,终于让他从梦中醒来,玉珍听到他退伍后,如同换了一个人,往日的腼腆温柔温顺在她的身上根本就找不到了,好似往日的一切都在伪装,现在才是原形毕露的真相。这也是伊方俊所要蒙受的第二个打击,这个打击似乎很重,太让他悲痛几乎把他击倒,英雄有泪不轻弹,可他从玉珍家回来当天晚上,自己一个人悄悄的跑到院子里流了泪,而在回来的路上也不知撒了多少泪。他舍不得,从内心里舍不得,不舍得和玉珍分手,玉珍往日的音容笑貌,往日的温柔和温顺,不断的涌现在他的脑海里,玉珍在他的心里,是那么美丽,那么可爱,他感到一生中只爱她一个人。他伤心难过,心中疼疼,好似心被挖去一样难受。他并不愿意这样,也不愿意让玉珍失望,在退役之前他已想到可能会是这样,可是这一切又让他无可奈何,有心而无力回天。

有人说第一次失恋最痛苦,而打击也最大,而思想也最纯真,而痛苦思念对方也是无可比,而思念的都是优点,而决不是弱点,就是弱点也要当成优点,也会感到可爱,如今的伊方俊,心里就对玉珍有如此之情。

在百般痛苦和无奈的情况下,伊方俊终于在苦思之后下定决心,决定先干出一番事业,让玉珍看看,他如今虽然是一个农民,可他没有白当兵,他起码已经开阔了眼界,提高了意识,虽然父亲治病欠了许多债,但他立下雄心,一定要和乡亲们一起,共同致富,人家城市能办工厂,上企业,而他们农村,为啥不能?山村的农民能吃苦,他们过穷日子过的,想致富之心都很迫切,只要他伊方俊敢想,敢带领他们去干,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第三天,和伊方俊同龄的小伙子们纷纷来找伊方俊玩,双方互谈数年离别之情,了解外面的世界,听到伊方俊绘声绘色的讲外面的变化,小伙子们无不欢欣鼓舞,并抱拳叹息,哀叹他们的山村,出了种地,什么也没有,和外面的世界比比,简直没法比。伊方俊果断的回答,要改变这种现状,只有办工厂,挺起胸脯,从山里的小圈圈子里跳出去,放眼市场,抓住时机,用不几年。山村也会富起来变成小城市的。

小伙子们听着,如听神话故事,如同听天方夜谭,但他们跃跃的心里,如同吃了定心丸,劲头也实足,一直到离开伊方俊家,都似乎陶醉在这还没有变化到自己面前的壮景中,一个个摩拳擦掌,似乎这种壮景马上会到眼前,就会让他们马上大干一场。

走了小伙子,来了一批中年的,很快的,似乎有推动力一样,把谈话的中心都很快的转移到了外面的世界,和山乡如何变化。谈完之后,他们瞅着伊方俊,听着那滔滔话语,似乎感到了欣慰,又感到可想而不可实现,又都喜悦而去。

以后,又来了很多党员,但他们谈话的中心,还是和他们一样,末了都说,今年村支书选举,问伊方俊是不是党员。伊方俊并不隐瞒,他入伍第二年入了党,如今只是组织关系还没转过来。党员们纷纷劝伊方俊尽早点把组织关系转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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