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有点怪异，为了打破这种尴尬，江川给两个女人都倒了杯高度啤酒，然后碰了碰杯。
三人各喝了一大口下去。李明钰的脸已有些微红。
江川终于忍不住了，发表了一通感言。
“我觉得，毕心现有的业务还需要整合。要整合到一条明确的主线里。”
“什么主线？”李明钰对这个显然很感兴趣。
“主线当然就是心理健康，但你又不能叫心理健康。”
李明钰懂了，吴知菲还有些茫然。
“就像健身行业，你叫健身可以，但叫‘防病’就不合适了。”李明钰给吴知菲解释。
“那叫什么？强心健脑？”吴知菲也忍不住问。
“你这想法倒不错，强心健脑……还是差点事儿。我还得再想想。”江川坦率地回答。
主线有了，那主打的产品或服务呢？
“目前的穿戴式健康监测产品可以继续主推，但它无法支撑起一家大公司。”江川很快做了他的基本判断。
看着李明钰和吴知菲一脸询问的神情，他继续往下说：
“参照健身行业，我们可以思考的是，要如何才能‘强心健脑’。也就是说，‘强心健脑’的手段，就是我们的产品和服务。”
李明钰心里大动。
在这个领域里，还没有一个人把产品的事想得这么明白！
要不是吴知菲在边上，她都有了冲过去亲一口江川的冲动。
吴知菲把李明钰的表情看得明明白白，自己怎么就成了电灯了，真是的。
下雨了，还不小，这个串吧的外围，实际上是一个露天搭的棚子。雨水淋在上面，劈里啪啦的，像是在为他们助威。
三人就这样听着雨声，都没说话，继续喝着那桶啤酒。
空中突地一声惊雷。
吴知菲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江川，‘强心’是情商，‘健脑’是智商，你这是把心理学家们的活都干完了。”
李明钰不这样想。“这只是一个口号，代表的是产品形象，而不是什么都干。”
江川又喝下去半杯，这状态快到了。
“我是这样想的：心脑本就是一体的，但我们对‘心’的修炼远远不够，正心诚意养性修身，其实就是传统文化中的‘强心’。只有心强，才有健脑的基础。我们公司叫毕心，心是起点，脑才是终点。”
“脑不是终点。人的发展没有终点。”李明钰纠正了江川。
“好吧，脑不是终点，但对心的修炼，要落脚到脑上。”
李明钰沉默了，她在想这两者的区别。
吴知菲很有些困惑，她凭直觉，感到心和脑根本就无法区分，所以这些“心”跟“脑”的讨论就让她无法把握。
不知怎地她想起了江村罗布，他究竟是在修心还是炼脑呢？
李明钰不想再谈这个枯燥的话题。她一针见血的说，“江川，你对具体的产品，已经想好了，还是只有一个概念？”
“连个概念都没有，我只有对未来发展的感觉。但我相信，凭着这份感觉，努力下去就会寻找到最终的产品设计。”
“那你就继续寻找吧，这不是一朝一夕之功。”江川今天给她的惊喜已经够多了，她没有权力要求更多。“还有一点，你入伙的方式，还没告诉我呢。”
“我想让你把公司搬回北京，再跟你入伙。”
吴知菲大吃一惊，她不明白江川什么时候坚定了这种想法。
一种强烈的危机感向她袭来。
李明钰也沉默了。思索良久。“江川，公司不是说搬就能搬的。”
“当然，尤其是对一个受过伤的人，要搬回从前的伤心地，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吴知菲怒了，“江川，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李明钰连忙阻止她，“没关系，他说的是实话。”
江川想给李明钰的杯子倒满，一拿酒桶，空了。
他叫来服务员，不顾吴知菲的阻止，又要了一桶，嘴里还念叨，“没关系，喝不完我抱回家存着。”
李明钰觉得好笑，“由他去吧，今天烧了一天的脑，让他也松弛一下。”
吴知菲不好再说什么。等服务员抱来酒桶打开，她给三人倒满了杯。
李明钰下了很大的决心，终于说，“江川，你答应入伙，我就把公司搬回来。”
“我答应。”
答应得这么快！
吴知菲的心一下子黯淡了。
她端起杯子一饮而尽，江川和李明钰陪着她。
最后三人把这桶喝光，还好江川神志尚清醒，给张珊打了个电话，让她开车来接。张珊带着男友，最后把他们送回了江川家里，给他们一人倒了杯白水才离开。
江川有些晕，今晚这两大桶大半是他喝掉的，好不容易支撑到家。他把两个女人抱到床上，自己出来往客厅沙发上一躺，一股困意再也无法推开。
后半夜江川在沙发上醒来，听着外面阵阵风雨声，脑子清醒了一些，才想起卧室里躺了两个女人。他赶紧走了进去，窗帘居然都没拉上，借着外面微弱的光线，看到两张秀丽的面庞，五味杂陈。拉好窗帘，轻轻关上门，他回到沙发上继续躺着。
再也睡不着了，无论他怎样努力，脑子里一遍遍电影放过，就是无法闭幕。
由它去吧。
这就一下子到了早上，他去叫两个女人起床，没想到她们竟然搂在一起，辣眼睛。
李明钰看着江川茫然的样子，“看什么？也不来伺候着。”
江川赶紧逃掉，回头说了一句，“我去给大家弄早餐。”然后拎着几个保温盒就出去了。
两个女人忍不住嘲笑，“典型的有贼心没贼胆儿。”
吴知菲心情好了许多。她看着李明钰，心里竟有些疼惜，脸上就不由流露出几许温柔。
李明钰也看懂了吴的表情，心里巨震，按下了好多没来由的情感。
“你家那口子酒量不错啊，昨晚喝那么多好像没什么事一样。”
“做销售练的，以前是一杯就倒。”
“那怎么练出来的？真的进过什么‘中国喝酒职业技术学院’？”
“哪儿有那样的学校！那都是一些餐馆挂的搞笑牌子。他最初练的时候，在自己的枕头上喷二锅头，56度那种，可以说是枕着酒精睡。慢慢才练出酒量来。”
李明钰看到了男人的另一面，她立刻想到了自家公司那些销售和后勤人员，心就柔软了许多。回头看到吴知菲那温柔的脸，立马改了一个词：貌合神合。
看看天色已明，又该面对若干琐事，两人立刻进了卫生间，一通收拾捣鼓，等出来，江川的早餐也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