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黑方的Lancer。”
没有任何征兆、没有任何声息,丑御前就像是打从一开始就在这里一样突然出现了,悠闲的态度和毫无敌意的神情宛如前来串门闲聊的街坊邻居丝毫没有把这里当做是敌方大本营的意识。
最先做出反应的有两人,他们都是从者。
黑方的Lancer弗拉德三世强压下心中的震撼,只是挑了挑眉毛依旧站在原地保持着眺望树海的姿态,淡定地回应了一句。
“你来了,Berserker。”
另一位是黑方的Archer喀戎,不同于弗拉德三世的镇定,喀戎通过监视观察到丑御前释放出神的权能之后,就想和丑御前交手试试他的深浅。现在丑御前的突然出现,恰好给了喀戎在白天出手的理由。
“喝!”
喀戎在一瞬间便绕到了丑御前的身后,刚猛无比的刺拳毫不含糊地从背后击向丑御前的后脑勺,B级的筋力在这一刻全力爆发,就算阻拦在前方的是厚重的岩石,喀戎也有信心靠这一拳将其击碎。
“唔?”
丑御前自然感受到了背后极速袭来的危机,轻哼一声,深紫色的魔力骤然涌出化作道道雷光缠绕在身后束起的长发上,丑御前不闪不避的坐在大展望台的边沿上,只是随意甩了一下头发。
“嗯!”
莫大的危机感在喀戎的心中轰然炸响,全力挥出的刺拳硬生生在半途收回,双臂迅速交叉挡在胸前。
“啪!”
缠绕着雷光的长发就像活过来了一样,化作一道迅猛冷冽的长鞭狠狠抽在喀戎的身上。
咔嚓!咚!
第一道声音是喀戎双臂骨头裂开的声音。
第二道声音是喀戎被抽飞的身体撞塌墙壁落到屋内的声音。
“Archer!”
直到这时其他人才回过神来,菲奥蕾担忧地大喊道,驱动身下的轮椅就朝屋内跑去。
达尼克脸色再一次变得铁青,喀戎的出手是经过他和弗拉德三世商议后允许的。他们猜想过无数的结果,却没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
“嗯?”
“Caster住手吧。”
丑御前和弗拉德三世同时将目光转移到了阿斯布维隆的身上,阿斯布维隆抬起的手一顿汹涌的魔力便消散了下去。透过铁面具与弗拉德三世对视一眼,阿斯布维隆什么都没说便转身离开了。
丑御前朝一旁警惕的望着这边的考列斯微微一笑。
“这位小御主,不用那么紧张。把你的令咒留在有用的地方吧,我来只是找Lancer聊天的。”
场面一时变得僵持起来,而身处丑御前视野正中心的考列斯身上的冷汗唰唰地朝外冒。
他若是听从丑御前的建议把手放下那就是对家族的背叛,若是不放下那就是对丑御前的挑衅!考列斯一直都在警惕丑御前手和腰间刀的距离,他可不敢赌丑御前能不能在他使用令咒把Saber齐格飞召回来之前就拔刀斩下他的首级。
弗拉德三世也没有让考列斯难堪,看到身体有些颤抖却还是警惕地盯着丑御前的考列斯,向他递去一个赞许的眼神。
“好了,Berserker是来聊天的,没必要搞得这么紧张。你们都散了吧,Archer留下。”
考列斯如蒙大赦般朝弗拉德三世和达尼克示意后逃一般离开了这个“修罗场”。
“Archer……”
菲奥蕾颇为担心地看向满身尘土和血迹的喀戎,喀戎却满不在乎地拍了拍菲奥蕾的肩膀,把她送到了门外。
“不必担心Master。正如王所说,那位Berserker是一位有趣的人物。他说是来聊天,那就只会是在聊天的。剩下的等他回去之后,我再向您慢慢解释。”
喀戎目送走了一众御主之后,才返回了展望台。
丑御前还是颇为随意的翘腿坐在边沿上,毫不在意刚才Archer突然的偷袭。
“哟,黑方的Archer。手臂怎么样了?”
喀戎摊了摊双手,笑着回应道,言语之间带上了敬称。
“如您所见,已经恢复完全了。”
“唔……”
丑御前挠了挠头,有些不自在地说道。
“我现在只是人类,而且还是你们的敌人。黑方的Archer不要用这个语气和我说话,怎么听我都感觉不舒服。”
喀戎轻轻摇了摇头。
“这可不行。就算您现在是人类之躯,也不能遮掩您身份的尊贵。请您不要误会,我没有看不起人类的意思,相反我很喜爱人类。”
“我知道。黑方的Archer,不,应该说是喀戎吧?希腊神话中半人马族首屈一指的大贤者,整个神话体系中的半数大英雄都师从于你。传说现在夜空中闪烁的射手座就是你的化身。我说的有错吗?”
“不敢当,过去的神话您知道的真清楚啊。”
丑御前冷哼一声,声音中透露出无尽的冰冷。
“毕竟总有一天,我要肃清那些背叛母亲的虫子啊。”
刹那间喀戎整个身体都变得无比僵硬,一直在旁听两人讲话的弗拉德三世目光也凝固在了一起。
或许是不想让气氛变得太过尴尬,丑御前的眼神很快就变得温柔起来。
“开玩笑的。因为安娜她们的缘故,我也特意去了解过希腊那边的事情……唔,我说成戈尔贡三姐妹你就清楚了吧。”
“欸,她们……”
喀戎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才好。作为希腊神话中的一员,喀戎当然知道戈尔贡三姐妹悲惨的命运。但是从丑御前柔和的语气中,喀戎也能看出戈尔贡三姐妹和丑御前关系的不一般。经历过太多人情世故的喀戎自然不会当着丑御前的面去戳她们的伤心往事。
“喀戎,你也能看出来。我的存在太过特殊,被限定到只能存在于某个与主世界完全相背离的平行世界内,在其他的世界内我的存在被强行修正到只有寥寥一笔,甚至根本不存在的程度。”
丑御前突然说起了另一个话题。咋看之下,和上一句话完全没有联系,但是仔细一想就会发现,二者之间的关联以及牵扯而出的不为人知的过往。
“您是说……”
喀戎说不下去了,因为他明白了。
被誉为大贤者的喀戎很快就将自己之前的猜测和丑御前给出的零碎信息结合了起来。
喀戎作为希腊神话中位属神明的一员,自然知道神都是由“概念神”演变而来的。
远古时期游星尖兵---赛法卢的入侵导致“概念神”尽数死亡,最后还是原初的概念神“母亲”从遥远的未来召集了从人类中脱颖而出的数位“救世主”才合力将赛法卢击败。
自此以后,世间再无“概念神”的诞生。
人类记载中神话中的神明都是从“概念神”的尸骸中吸收了外界的其他力量而诞生的神明,换而言之就是“概念神的低配版”,神的权能这个说法也是从这里才开始有的。
重获新生的神明拥有了属于自己的躯体和自我意识,但是神明本身的力量却原本“概念神”的力量弱了无数倍。
不满足于此的神明开始窥觑原初之神“母亲”力量。
所以,那些自私自利的神明们联合起来将构成原初之神“母亲”的根基---“创生”这一概念污名化,为“母亲”扣上了莫须有的罪名逼迫“母亲”分散了自己的力量,让神明都到了所谓的权能。
但是就算如此,“母亲”的力量还是太过强大,远不是神明能够比拟的。所以,为了进一步削减“母亲”的力量,被贪欲蒙蔽双眼的神明们开始污蔑并降低女性的地位。将“母亲”全心全意为世间奉献的一切都贬低得一文不值。
最终,“母亲”带着一身无人能及的伟力被封印到了虚数空间,永远都不能依靠自己的力量逃脱。
后来在诸神的刻意引导下,人们这样记载“母亲”。
美索不达米亚神话中的创世神之一,孕育万物的生命之海。
创世后即被抛弃的母胎,妨碍世间万物正常发展的最大阻碍。
沉溺于创造这一行为的创世的女神。
毫无自觉地不断重复毁灭世界与重塑世界这一循环的最大灾厄。
威胁到人类历史,被人类史所拒绝的七大大灾害之一。
原初之母---提亚马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