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跑过两个弯道,沈一手心中的腕子突然挣开了。
“慢,慢点……”母亲弓着身子开始喘粗气。
沈一这才想到到母亲不可能会像自己一样跑的这么快,尴尬的挠了挠头。“呃……对不起……那,那个……我真的是你儿子?”沈一安然的转换了话题,嚯,沈一这只千年老狐狸又开始装疯卖傻了。
“?你不是记起来了吗?”
“……没有,我只是觉得你熟悉……看起来不像坏人,我不想让他们说你……”沈一与母亲对视连谎话都说不顺流了。
“……唉,算了……我先领你回家吧,回头叫你爸看看……”母亲直起身来转身想要带他走。
“哦……等等,爸?!”显然沈一对这个字眼太敏感了,忍不住叫了出来。
“怎么了?”母亲回过头,略带疑惑的看着他。
“没,没什么……”沈一没有想到在这个世界居然还会遇到父亲,听母亲的语气,一家人的感情似乎还挺好的……
沈一跟着母亲拐拐绕绕的走了一段时间,并不算远,却也从广阔的城市走到了一个小破村子,这个小村子的主干道是用土凑成的,约两人宽,深深浅浅的坑洞里还积着水,是刚下过雨的样子。
土黄色的地面,深棕色的水坑,阳光照上,显的有些刺眼。周围也没有什么多余的颜色,街道两旁立着两排相互挤佣的小土屋,房顶上七七八八的生着几株枯黄的杂草,屋子的窗玻璃上落满了灰尘,很脏,根本看不透里面的样子。
就连本该应该最热闹的大街上也没有个人影,如果不是因为大雨过后,天气晴朗,人们都把家里受潮的被子拿出来晒太阳,无论谁也想不到,这里竟然还有人居住。
母亲对这周围的一切显的并不惊讶,因为他们所住的地方还远远不如这些拥挤的土房。
顺着这条“大街”,又走了一段,拐了个弯。终于到达了母亲口中的“家”,和刚刚经过的房子不同,他们的住所明显更为破旧,外面墙皮几乎完全脱落,却也因为明亮的玻璃和干净的房顶,显的更有人气了。
“老沈!我回来了!”母亲向屋内一喊。
“哎!来了!”有人在屋内一应。
一个蹒跚的身形从屋内晃出……是父亲?
虽然沈一和父亲的接触没有和母亲的多,沈一也没有怎么正眼瞧过父亲,但毕竟也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十几年,他倒是想没有印象。
和记忆中有些肥胖,几乎每天都穿着西装,身体不算太好,对自己总是没有什么好脸色的父亲相比,这个衣着破旧的父亲明显瘦了很多,面对自己时,脸上竟然有了其他颜色!
虽然头发几乎全都成了白色,但从红润的面上也能看出父亲的健康。
沈一从来不知道父亲头发的颜色,不清楚他是不是染过头发,也不知道父亲的头发会不会是……假发,这么一想,心里倒是有些不是滋味。
“小一!”这声乳名是父亲喊的!沈一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眼里满是泪水。
他原本以为自己对父亲除了怀有厌恶,憎恨之类的情感外,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感情。直到现在他才明白,自己也是会渴求父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