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人见叶飞如此难缠,但却无可奈何,若是在平原还好,在这狭窄的山谷,想要轻易拿下叶飞,却是不太可能,不但如此,后方的北疆将士已经来了增援,现在剩下的蛮人就想是卡在喉咙的鱼刺,上不去,下不来,很是难受,而大秦的边关将士却是越杀越猛,虽然蛮人骁勇善战,但也最终的战败也是已然注定。
战争落幕,共计一百二十余的蛮人全部死亡,而北疆的将士除了跟着叶飞打猎的那十二个,前来增援的也是战死了近一百人,而剩下的不过还有十数人而已,要知道叶飞和前来支援的将士可以前后夹击,先天占据着优势,但是现在的伤亡……
蛮人,果然都是天生的战士,而且显然这些不过是一些巡逻的散兵而已,若是遇到真正的精锐,就算是叶飞能够撑到援军,也很难全身而退。
叶飞骑着马走上前去,看着东子,神情有些悲痛,这些将士,就在半天前,还为将要到来的春节而兴奋,但是现在,一个个躺在地上。
军人的宿命正是如此,既然镇守边疆,又何须马革裹尸。
在大营门口的木栅栏前,老胡早已在此等候了不知多长时间,夜幕降临,天空渐渐地飘起了雪,冷冽的寒风刮的老胡的脸通红通红的,他面无表情,眼睛死死的看着前方,生怕错过什么。
他一直在等,等一个人,他可以死,那些将士也可以战死,但是那个人不能死。
不知又过了多久,马蹄声响起,一行人骑着马走向大营,而最前面的那个人,正是叶飞。
之间叶飞面无表情,而他的马背上,除了他自己,还有着打到的猎物,他的身形有些摇晃,但又显着无比坚挺。
嘿!臭小子,你还活着!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老胡在看到叶飞的那一刻,不禁有些激动,这小子,肯定不会死,他命硬的很。
但是看到后面,老胡又不禁有些沉默了。
一个!
两个!
三个!
……十六个!
加上跟着叶飞出去打猎的将士,共计有一百四十人左右,现在只回来了十六个,而他们的身后,则是用绳子拖回来的尸体。
“老胡!我们回来了!”
叶飞沉声说道。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老胡喃喃道,他几乎每天都经历着身边的将士一个一个的死去,而把他们的尸体带回来,也是回家了,至少也是葬在了故乡的土地上。
在大营的议事厅里,说是议事厅,不过是一个由黏土石头盖起的小屋子里,老胡和叶飞东子,围着一个木桌坐着,上面有着一些白面馍馍和烤干的兔肉,还有着三杯酒。
“你决定了?”
老胡看向叶飞,问道。
“嗯!补天阁明年年初就要招生,而从这里到补天阁,也需要半个月的路程,所以……”叶飞说到这里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了。
他在这里生活了十年,老胡对他有着养育之恩,老胡不希望他去做那些事情,能够平凡的一生,是老胡最希望的。
“你有把握吗?”老胡问道。
“没有,你也知道,曾经有位仙师为我看过,我天魂封闭,难以通灵,无法感知天地之间的元气。”叶飞叹到。
“但是我还是想试一试,传闻补天阁阁主娲后乃是世间仅有的几位圣人,若是能拜得娲后门下,或许还有转机!”叶飞说道。
说真的,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说出的这些话,自己无法通灵,而那身为大圣的娲后,又如何会对他倾昧有加,并收入门下。
“唉!我就知道,你不会死心的,想去那便去吧!如果,没有成功,记得回来,臭小子,我还指着你给我养老呢!”老胡叹道。
“叶子,我知道你有秘密,我也知道老胡知道你的秘密,虽然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那件事你不完成你会不高兴,去吧!兄弟挺你!”东子拿起酒杯说道。
“东子,没我罩着你,就怂点,等我回来,在跟你一起杀蛮子!”叶飞虽然身上还有着伤势,但是在这离别筵上也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是梅花酿,在这北疆,不适合耕种,所以这里的将士通常都是采摘梅花用来酿酒,其味道又有酒的浓香,又有着梅花淡雅的清香,十分受边关将士们的喜爱。
“话说回来,今天遇袭显得很是奇怪!”叶飞说道。
“你也察觉到了?”老胡说道。
“嗯!当年我父……”叶飞刚想说父亲,但是看到旁边的东子,于是又改道:“当年我生平最佩服的镇北大将军一战打的那些蛮子远遁数百里,并且承诺十年不在犯我边疆,当然他们也做到了,但是现在算来,十年也已然过去,所以他们的试探也越来越大胆了!”
“试探?”东子有些不明所以。
“对!试探,当年萧将军含冤而死,但是这些消息也只在大秦知晓,我想那些蛮子也嗅到了什么,要不然,若是我大秦战神在此,他们安敢放肆?”叶飞说道。
“也是!说实在的我也不信萧大将军会做出不忠之事,现在想想,当年的事情确实存在了太多的蹊跷。”东子说道。
是啊!比如三王爷如何得知萧府里面有着做好的龙袍,镇西将军陈世安又如何在西域就得知远在北疆的萧玄暗中操练士兵,企图拥兵自重,一个一个大帽子扣上来,还没等萧玄回过神的时候,便不等秦王旨意就先行先斩后奏,而后又买通一干官员,坐实罪名,过后细品的时候,确实疑点重重。
老胡知道一些当年的事情,但是对于里面牵扯到谁,他只知道,但是却没有证据可言,而证据,会随着时间,慢慢的都消失殆尽,到最后,只知道一个企图谋反的镇北大将军萧玄。
这一夜,老胡和叶飞三人喝了不少,或许是因为想起了当年的陈旧往事,或许是因为白天的厮杀,又或许是叶飞明天的告别,三人到最后都是喝倒呼呼的沉睡起来,桌子上放满了剩下一坛坛的空酒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