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押送达维尔返回先去的仓库的途中,电力恢复了供应,惨白的光线充满了整个基地。
银色臂章,黑色主教帽图案,以及帽子下方交叉的两柄细剑。这个图章似乎在哪里见过。
“圣裁官的人?也是,他们本就是专门负责逮捕叛逃者的。”
达维尔松了口气,只要不做出什么抵抗的话,至少在接到圣裁官判决前自己没有性命之忧————但裁决之后就不好说了。
仓库,莉莉安被四个人押着,在他们旁边,已经崩塌了的箱子山的山脚躺着两具尸体,一个少了个脑袋,另一个胸口被开了个不小的豁口。
“你们就不能长点脑子?打了半天才知道是自己人?”两个穿着类似队长的人正在争吵着什么
“乌漆麻黑的谁知道是你们啊。你们还杀了我两名队员呢!”一个年轻人,脸上带着两道血痕。
“说的跟你们没杀我们队的人似的。本来就剩五个了还死了一个伤了俩。”年龄与前者相仿,但带着个黑色的半面面具。
听到这里达维尔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笑NM!”其中那名脸上挂着血痕的队长一脚踹在了他的肚子上。达维尔因为双手被反绑着一时失去了平衡倒在地上,那人还是不解气地又补了两脚。
莉莉安想扶起达维尔,却被旁边的士兵扣住了。
达维尔在地上躺了一会挣扎着站了起来。
脚步声从他背后传来,扭头看去,奥薇拉和雷萨里特双手抱头,被四名士兵包围着走进了仓库。
“呦,都在啊。”与此同时,一个极度犯贱的声音从另一侧的大门传来,帕斯卡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五名士兵。
他好像还打算向众人挥手打招呼,可另一头握着绳索的黑光长官并不愿意,用力一扯捆住帕斯卡双手的绳索,差点把帕斯卡拽倒。
“老实点!”
“卡特呢?”雷萨里特轻轻碰了碰达维尔的右胳膊。
“他?”达维尔顿了一下,“死了。”这两个字说的很是干净利落,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还是他亲手了结了你那个同伴呢。”旁边的士兵还不嫌事大阴阳怪气的嘀咕着“不信你看看他的匕首,那上面沾着的可是他脖子的血。”
雷萨里特一开始全然不信那群士兵说的话,直到他看到了一柄占满血的匕首。
正当雷萨里特要按耐不住时达维尔狠狠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你也太好糊弄了吧。”达维尔将声音压倒最低,并背对着那群士兵迅速地把左手手套往上拽了一下,露出了掌心那道刚刚凝固的狭长血口。“你可以稍微演一下,别太过。”
刚说完雷萨里特就一个头槌直接把达维尔撞到在地。
“真是看错你们了!如果能离开的话我现在就走。”
“请便先生!”相隔十余米外的帕斯卡故意把音调抬得很高,让人听着就像打人。“要不是你现在我的属下你早就像通道里的那群佣兵一样了!”
突然,帕斯卡一愣,像是想起什么重要的事一样,挥舞着绑着绳套的双手并高声呐喊着“你们这群圣裁官的狗腿子可没有权利束缚我,小心我回去告你们。快松绑!”
“去你的。”事情并不像帕斯卡想的那样,军官直接给了他一脚。帕斯卡当即一脸拍在了地板上。“想松绑还不说点好的?”
“诶呦。爷爷欸——您就行行好,给我松绑吧————”
“这态度还差不多。”军官让士兵把绳套从他手上摘了下来。
“走,收队。”一大队士兵押着帕斯卡等人踏上了归途。
正当他们将要进入楼梯间时基地又一次陷入了黑暗之中。
“什么情况?殿后的Len小队呢?”
“长官,联系不上他们。”
“见鬼,你们几个跟我走,我到要看看是哪个小兔崽子活腻歪了。”
那名军官带着六名士兵跑了回去,留下的九名士兵将帕斯卡等人围了个圈,并打开了下挂手电。
“别轻举妄动,小心吃枪子儿。”
“吃枪子儿?吃个锤子!”帕斯卡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哪摸了把匕首直接插进了那名士兵右侧锁骨,鲜血一滋十几厘米高。
其他人见状也迅速动起手来,圣裁官的士兵一时间慌了阵脚,步枪下挂手电的惨白光线胡乱地四处照射着。
“不要开枪,小心误伤队友!”
晚了,已经有人扣动了扳机,紧接着惨叫声从正前方传来,紧接着自己也挨了一发子弹。
“看我不打酥(死)你!”帕斯卡将一名士兵撞倒在地,掂起掉落在旁的步枪,用枪托狠狠地砸向他的脸颊。
“帕斯卡,麻烦你说话稍微正常一点。”莉莉安说着一斧头砍进了敌人的大腿根部,猩红色的鲜血随着动脉的撕裂而迸发出来。
“撤退!把情况报告给队长!”
“别想跑!”奥薇拉用抢来步枪抡中了名敌人的肚子,将他放倒后一枪托砸中了他的脑壳,那人虽然没死,但当即便失去了意识。
“都解决掉了?”帕斯卡擦了把额头的汗珠。
“应该是,至少没有一个能动的了。”达维尔踢了踢身旁躺着的脑袋歪斜的圣裁官士兵。
“走吧。”帕斯卡正说着就听见一声清脆的金属拨片弹出的声音,随后沉重缓慢的滚动声接近了他的脚踝。他背后一凉,手电筒照见了一个黑色的椭圆物体。
“wc!有雷子!”他本能般的一脚把它踢开,就势拽了个昏迷的圣裁官士兵盖了上去。随后赶忙扑倒在地,其他人也急忙卧倒。
爆炸发生的同时,帕斯卡感到左臂上被东西瞬间划开了,同时,灼烧感席卷而来。
“都还在不?”帕斯卡站了起来,摸了一下左臂,作战服被划破了,手臂上留有一道两厘米多长的口子,但好在只是破了层皮。
“都还在呢。”其他人陆陆续续站了起来。
“那就走着?”
“走着。”达维尔把枪背在身后,又从地上捡了一把照明。
“不回去救卡特吗?”雷萨里特望了望来时的通道。心里放不下独自一人与敌人周旋的卡特。
“救?救个屁,要走走,不走留这。”帕斯卡拍了拍身上的灰,拿起自己的武器就往出口走,奥薇拉和达维尔也跟了上去。
“你们这…………怎么就忍心把卡特自己一个人晾那?”
“放心,帕斯卡就是那么一说,他有自己的办法。”莉莉安拍了拍雷萨里特的肩膀,然后一瘸一拐的跟了上去。雷萨里特还是不大放心,但自己又没办法救下卡特,便不甘心的跟了上去。
“回家喽~”帕斯卡出了基地,左脚都踏上了圣裁官士兵们落在附近的直升机时突然又想起什么,调头拐回了树林里躲了起来,其他人也纷纷躲进树林中。
不多久,四个人走了出来。他们中间押着一个高中生。
“别打什么鬼算盘,小心一枪崩了你,反正圣裁官那边没你的备注。”
他们眼看着马上就要登上直升机了。雷萨里特再也按耐不住了,直接从树丛里冲了出去,先是两枪短点瞬间解决掉了最前端的那名士兵,剩下的两人离卡特太近,雷萨里特直接丢掉步枪出刀向两人冲去。
帕斯卡见状瞬间给八米多外的奥薇拉使眼色,但等他看向奥薇拉之前的位置时发现她已经冲了出去。莉莉安正打算跟上去但被帕斯卡按住了。
“小心!”奥薇拉打算开枪,但发现他们离得太近了,一个轻微的抖动就可能要了卡特或者雷萨里特的性命,情急之下只好继续拉进距离。
“好小子,自己送————”那人打算拔剑会一会这个矮个子学生,但话还没说完就被雷萨里特一刀直接从前胸捅到了后背。当即喷出一口鲜血,两眼上翻身体打了一个痉挛便颤颤巍巍地倒了下去,正当雷萨里特搜寻另一个敌人时斜后方的奥薇拉吓出一身冷汗。
“雷萨里特,后面!”
“小心!”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随后雷萨里特被卡特一头撞开。
手起刀落,没有惨叫,没有哀嚎。当雷萨里特挣扎着爬起来的时候看见面前站着的是卡特,以及一把深深砍入他左肩的拔刀剑。
鲜血顺着刀口往下淌着,那人试着将刀刃拔出来。纹丝未动,再一次,刀刃沾着大片血污从伤口里扯了出来,连着刀刃一同出来的还有滚烫的充满甜丝丝铁锈味的猩红血液。
“杀了你!”
他还没有听清就感到了一股钻心的疼痛直扑中枢神经,鲜血顺着嘴角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视线泛起了红,渐渐的视野边角开始发黑。
“为什么我没看到他出刀?”
这是他所想的最后一句话。头颅被刀割了下来,脖颈部割破的动脉中的血液喷了出来,染红了他的衣服,他的头发,他的面颊…………
“雷萨里特?”不是见面开心,不是见对方平安无事的释然,而是害怕,那种发自内心的,极度的恐惧。
卡特的瞳孔抖动着,内心的恐惧盖过了伤口的痛楚,过了不知多久,一分钟?五分钟?没人知道。
“别傻站着了!快走啊!”帕斯卡率先回过了神,和莉莉安一起架着卡特上了直升机,奥薇拉充当驾驶员,达维尔叫醒了还愣在原地的雷萨里特,一同登上了直升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