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有的有的,只是此刻店中客人太多,小娘子可否劳驾到掌柜那儿自取?”他热切地问着江沅的意见,说到后面,还含带了几分愧疚。
“嗯,麻烦您了。”江沅对着那店小二粲然一笑,以示谢意。随后起身前往柜台。
因为江沅所落座的的桌子稍稍偏外,外面的寒风捉弄人似的一股劲吹进来,撩开了她覆面的面纱,露出半边鹅蛋脸。
尽管只有部分露出,也能从其中看出此人的美色。
这却引起了旁边客人的注视,大家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心底里纷纷暗自惊叹这小娘子惊于寻常人的容颜。
江沅却在这些打量的眼神中继续从容地走着,丝毫没有怯意。
柜台不远,待定睛细细一看,江沅心中便不禁有了疑惑,这小小的店中怎么会用这上好的大果紫檀木做柜?
也许和如今的盛世息息相关吧。
“掌柜的,请问您这儿可有纸笔方便借我一用?”她笑吟吟地问着。
掌柜的听完二话不说便停下了手中的伙计,从柜底拿出了两张册子纸和一支软毫递给江沅。
“小娘子您拿好。”语气没有半分不耐。
江沅道过谢,转身回到坐处,开始提笔落字。
一旁温热的茶汤和元宵还在不断冒着热气儿,一股脑地钻进江沅长而微卷的睫毛下那双朝露般清澈的眸子。
未打任何招呼便逃了这场婚的江沅,此刻正想着给江府送一封以示自己安好无恙的信。尽管无一人在意她的生死与否。
此刻身旁不知是何人挑起了话头,断断续续的消息陆续传入江沅耳中。
“诶,你可知晓?这前两天啊,太孙府上遭了贼呢!”
完了,这贼,听着好像就是她江沅啊!?
“哦?居然还有这等事?!”一位说着不标准官腔的外地人疑惑地反问。
那挑话头的人略有些得意地告诉他:“哼,这你都不知道?还真是个外乡人。”
“可太孙府不应该守备极严么,这太孙殿下的侍卫怎会任凭那人老贼随意出入?”那人有些不甘地反驳着。
被当做“老”贼的江沅此刻心里崩腾而过一万匹脱缰的野马。
“啧,让小爷我告诉你吧,那日夜里啊,月黑风高,那是在太孙名下的宅院之一。殿下又跑去房檐之上赏月观景,却不承想……”他故弄玄虚地停顿。
江沅执笔的手微微一顿,思量着。
“所以太孙无事跑到屋顶上就是为了赏那天晚上阴云密布下的月?!”
还真是赏了个寂寞啊……
那外乡人被他惹得急切起来,推着他的胳膊让他快快继续说下去。
讲话人手指虚转一圈,随即猛地一拍桌,又对着那人附耳低声道:“不承想那贼人未拿宅内一分一毫,只搂了殿下的腰肢儿,还口出妄言出言不要命了一般地调戏……”
因为江沅是习武之人,所以就算是如此小声的私语她也能听个七七八八。
听完之后她也只好无奈地撇撇嘴,埋头继续写着信。
可令江沅没有注意到的是,这家小店的另一个角落,有双眼睛正在凝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