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然在原地立了良久。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动了一下，双腿发麻，直接坐倒在地上。
罡师只是一个不切实际的梦。
中心城忽悠墙外的人打针，让他们永远没法使用血罡，这其实很好理解，在上面待着的人，往往最先想的，是怎么保住自己的位置。
哪怕这一代他们强大，没有人可以动摇他们的位置，但是下一代、下下代就不一定了。
既然这样，那就彻底打消墙外贱民向上爬的念头。
血罡，是废土之上最重要的东西，人族立身之本，只要控制了血罡，就间接控制了墙外百万人。让他们不能觉醒血罡，就算运气好觉醒了，也是残损的血罡，这样，贵人们的子孙后代，永远都会是贵人！
慕然双眼通红，这些人，太不是人！
墙内吸血墙外，无论是经济还是其他方面，这一点，大家平时不敢说，但是心知肚明。没想到，他还是低估了那些人的坏，他们是要墙外人世世代代为他们做奴隶！
慕然有些绝望。
他还能为妹妹和父亲带来好日子吗？
他只不过是一个拥有残损血罡的墙外贱民，墙内人不会让他强大起来的，一定会将他扼杀在摇篮之中。
“吼！”
就在他颓废的时候，洞外传来一声吼叫，一只比死掉的狮鹰还要大上一圈的火红色狮鹰飞了进来。
慕然双眼瞪大，急忙站了起来。
这是……狮鹰的配偶！
抓他来的是母狮鹰，后来出现的也是母狮鹰，慕然没有考虑到更多的，他一直忽略了一个问题，这个巢穴，可能不只一只荒妖居住！
“吼……”公狮鹰看到躺在地上已经没了气的母狮鹰，还有一边已经变成蛋壳的狮鹰蛋，身上暴虐之气陡然升了起来，杀气迎着慕然而去。
“那不是我……”慕然下意识想解释解释，公狮鹰没有给他机会，扇动翅膀，双腿一蹬直扑了过来。
慕然在地上一个狼狈至极的打滚，躲过了它的攻击：“这真的不是我，你再攻击，我可对你不客气。”
他的怒气也上来了。
看来，战斗是在所难免，如果不打倒这只公狮鹰，他是别想着走出这个山洞。
血罡猛然运转，血管中，血液因子开始疯狂涌动，一种强大的力量灌注进他的全身。
公狮鹰的攻击不间歇，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巨大的翅膀带着狂风扇了过来。
慕然将身体向前倾斜，猛然弹跳而死，血色在拳头上亮起。
“血涌！”
这两个字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慕然的拳头狠狠地落在了公狮鹰的翅膀之上。
“咔嚓！”
翅膀中的骨头碎裂，可以遮挡住一个人的翅膀折了半边。
“吼！”
公狮鹰痛呼一声，快速往后退。
它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柔弱的人类竟然会有这么大的攻击性。
不过这是在他的巢穴里，拥有兽性的它，对于入侵者是不会原谅的，况且他还杀了自己的伴侣。
公狮鹰稍微镇定，而后又攻了上去，这一次比之前面更加凶猛，完全没有在乎垂在一边的翅膀，它只想将眼前的人类小虫子撕碎。
“哼！荒妖看起来恐怖，其实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对付，你这是在找死。”
慕然冷笑着，血涌再次打动。
这一次是腿部，他打算加持速度，绕道狮鹰的后面去，最好能一拳打碎它的头骨盖。
然而，在他刚刚发动罡技的那一瞬间，像是触电了一般，身体突然有一种无力感。
血色散去，慕然不仅没有冲到狮鹰的身后，反而他自己因为无力，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狮鹰也没想到对方会突然躺下，扑了个空。
慕然抬头，只看见一片一片的黑块，就像过度贫血的症状。
狮鹰可不会等他站起来再动手，恰恰相反，它知道这是一个好时机，如现在不杀死他，等他恢复过来，胜负就很难定了。
它仰头大吼一声，一只脚踩住慕然，另一只脚高高抬起，脚趾间绽放出青色的光芒。
这是狮鹰族的技能，风爪，催动到极致，巨石都能破开。
慕然躺在地上，静静地看着天花板。
就这么放弃了吗？
反正罡师的梦想也不可能实现，没有希望的路，走下去还有什么意思。
他的眼前突然浮现出慕翎的笑脸。
“我相信，哥哥你一定会带我个老爹过上好日子！”
这是她的原话，她一直是那么傻傻的相信自己，不管自己的计划有多离谱，有时候也会质疑，但是只要是自己稍微坚持坚持，她都会转变为无条件的支持。
慕然突然想起来，他的最终目标，是让妹妹和父亲活得更好。
罡师是实现这个目标的途径，也可能是最佳途径，但终归不是唯一的一条路。
差一点……就走错路了！
他绝对不能在这里倒下。
慕然涣散的瞳孔再次凝聚起来，对着狮鹰青色的利爪，直直的迎了上去。
还有没输！
他没有一个完整的血罡，但是有系统。
只要死在技能之下，就可以触发系统的涅槃功能，复生，并且获得对方的技能！
青色利爪猛然落下，血液飞溅。
“宿主死亡。”
“正在涅槃……”
“正在复制技能……”
“正在改进……”
“涅槃成功！”
慕然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还是那个山洞中。
公狮鹰正趴在母狮鹰的尸体上，一块一块地啃食它的血肉。
慕然醒来时动静不算大，但是依然引起了对方的注意。
公狮鹰从尸体中扭过头，看了慕然一眼，嘴上牙齿上还带着血。
“吼！”
“将军了。”
慕然化手为爪，青色的光芒绽放起来。
“风爪！”
下一秒，青色光芒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狮鹰喉咙处血液飙了出来。
公狮鹰在地上挣扎几下，卒！
慕然检查了一下身体，发现身上有一种淡淡的暖意，似乎在洗涤着浑身。
针带来的无力感慢慢地褪去。
系统涅槃是不会有这种效果的，之前他已经试过两次。
他把目光转向地上的蛋壳。
“这是……蛋的效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