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东升时,司空日旸和王瑞君二人早已收拾好行囊走在了前往云落谷的路上。不多时,二人到了一处院落,这院落非常大,而且美轮美奂,华丽至极,但在坐落在这岱山中就显得很是奇怪,两人在距离门口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司空日旸看向了王瑞君,“你昨天就是来的这里吗?”
“是的,这里是云落谷的前哨,也是此次万花宴的待客迎宾之地。”王瑞君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我昨天就是来这里看了看,而且这次在这里坐镇的人就是你师叔楚天。”
“那我们还等什么,直接进去找他吧?”司空日旸问道。
“你有你师叔给你的信物吗?”王瑞君反问了一句。
“我师父有给我一把断刀啊。”司空日旸愣了下。
“那是你师父给你的,你师叔认得,但云落谷的弟子不一定认得,我们现在得想个办法进到那个庭院后面的小院。”
“哦?你的意思是我师叔在那?”
“我猜测,根据我昨天打探到的消息,除非有人捣乱,否则你师叔是不会出面的,我们还有事求别人,总不能在这闹上一场吧?”
“那你觉得我们该怎么混进去?那小院还有人围着防守不成?我们不能摸到那直接翻进去吗?”司空日旸有些疑惑。
“我只是觉得这样偷偷摸摸不太好。”
“这有什么不好?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你不是说他基本就不会出来吗?那我们直接过去不就好了?”
“好,那我们退回去一点,从那边小路绕一下。”王瑞君点了点头。
“你站这里干什么,来都来了,怎么不进去?”突然,一个女声从两人身后传来。
两人微微一惊,转身看去,却是一个蒙面女子,虽说蒙着面,但司空日旸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念云姑娘?”
“公子还记得小女子呢?真是让人惊讶,我还以为公子你不打算来了呢。”百里念云轻笑一声,调侃道。
“这位是?”王瑞君看向了司空日旸,眼神有一点危险。
“小女子复姓百里,双名念云,是一名云落谷弟子,之前与司空在兖州相识,他说日后会来我们云落谷玩。”不待司空日旸说什么,百里念云便先开口说道。
司空日旸看着王瑞君,微微耸肩,点了点头。
“这位想来就是王瑞君姐姐了吧?当时司空和我在一起聊天的时候他总提到你,说你有多么多么好,听他说了那么多,我虽未见过姐姐你,却是已经神往很久了呢!”百里念云笑着继续说道。
王瑞君闻言笑了笑,绕有深意地看了司空日旸一眼。
“对了,不知这次姐姐跟司空一起来有什么事吗?”百里念云又道。
“是这样的,司空他来这里投奔他师叔,我跟他一起。”
“这样啊,那正好,天叔他老人家刚好在这边坐镇,我带你们去就好了。”
王瑞君闻言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百里念云。
百里念云愣了一下,有些不知所以,司空日旸则开口解释道:“她算是我的师妹。”
“是师姐哦。”百里念云反应过来,笑着说道。司空日旸有些无奈地笑了下,然后和王瑞君一起跟着百里念云走向了那处庭院的后面,百里念云是走旁边的小路去往后面的小院的,路上遇到不少云落谷的弟子都向着百里念云行礼,百里念云也都笑着点头回应。很快,三人进到了那小院里,来到了一处小屋门前。
“师叔,是我。”百里念云轻叩了几下门说道。
“念云啊?今天怎么想起来来我这里了?”只听里面一个声音传来,声音有些低沉浑厚。接着门便被打开了,里面走出来一个身穿白袍的男子,须发皆有不少变白了,他穿的白袍很是宽松,身上并没有什么饰品,头发也未系束,而是随意披着,但整体看,却又别有一番风骨;这男子虽目测年有半百,但脸上皱纹甚是少,双眉自内而外,微微倾斜,鼻梁适中,嘴唇微薄,双目似有光芒。
“念云来了啊?快来快来。”接着,一个女声又传了过来,然后那白袍男子身后走出来一位同样身穿白袍的女子,女子有不少白发夹杂在黑发中,简单地挽了个发髻,其容貌甚美,观之似是仅有三四十岁,她腰间吊着一块玉佩,那玉佩通体碧绿,中间镂空处是一个‘楚’字。
看到那位女子时,司空日旸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微微侧头,看向了百里念云,眼中满是询问之意,还夹杂着一丝茫然。百里念云也注意到了司空日旸的目光,向着他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这一刹那,司空日旸只感觉大脑一片空白,有些不知所措,一旁的王瑞君连忙上前一步,挽住了司空日旸的手臂。
“这位是我师弟,这位则是弟妹,这次来找天叔有事,楚姨我们先进去吧,还记得我上次跟您说的事吗?不是还没说完嘛。”百里念云连忙上前几步,拉着百里云楚便进了屋子。
“云落师妹怎么收了个男徒弟?”楚天有些愣怔,喃喃了一句,然后看向司空日旸:“是云落师妹让你来找我的吗?”
司空日旸此时已经强自镇定了下来,但他并没有立马回答楚天,而是取下包裹,从中取出一把断刀,接着跪下,说道:“晚辈司空日旸,家师司空云天。”王瑞君见状,也在一旁跪下,但没有说什么。
楚天看到司空日旸取出那把断刀时神色便是一变,待听到司空日旸那句话时更是整个人都有些傻了。愣神了好一会,才接过那把断刀,连声道“快起来快起来。”说着便上前扶起二人。“你说你叫什么?”
“晚辈司空日旸,是一弃婴,为家师司空云天抚养成人,这位是我的朋友,王瑞君。”司空日旸道。
“日旸啊,好好,不错。”楚天打量着两人,眼中隐隐有泪光,王瑞君感觉楚天在看自己时有一种公公看儿媳的感觉,不禁微微低头,避开了楚天的目光。“你师父呢?云天他,最近还好吗?”楚天看着司空日旸,很是有些激动。
“家师,已于三年前病逝。”司空日旸说话时,竭力控制着自己的语气,让它听起来显得比较平静。然而这话落在楚天耳中却如一道惊雷,他双眼瞪着,嘴微微张开,却又没有声音发出,整个人如同傻了一样,一下子周围仿佛也变得寂静了,突然,只听‘啪啪’数声,几个瓷杯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司空日旸看去,却是百里云楚站在那里,手无力地垂下,地上除了一个木制托盘便是陶瓷碎片。
司空日旸喉结微动,像是咽了下口水,空气再一次安静,隔了一会,司空日旸才开口说道:“请节哀。”百里念云此时已扶助了百里云楚,司空日旸正欲上前扶住楚天时,却被楚天拦下:“你进来吧,跟我们详细说说。”
五人围着一张小桌子坐定,司空日旸便将司空云天从小收留自己以及后来病逝并让他来找楚天的事详细说了一遍,当然,关于百里云楚的事他只字未提。能看得出,楚天和百里云楚都很落寞,最后,楚天道:“日旸你远道而来,我夫妻二人本因好生款待,但突闻噩耗,心绪实在难以平复,今日便由念云带你夫妻二人在此歇息,明日我再来找你。”王瑞君在听到那句‘夫妻二人’时脸一下子红了,司空日旸也有些傻,但又不好解释,接着二人便被百里念云带到了一旁的一个小屋子,显然,二人今晚便住这里了。本来百里念云是打算带着两人到处转转,但这时有位云落谷弟子过来说了些什么,于是她便急忙离开了,只留下了司空日旸和王瑞君两人。
两人坐在房间中,气氛有些尴尬,司空日旸有心开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想到刚才楚天误以为二人是夫妻他就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空气安静了很久,最后还是王瑞君开口打破了局面:“你没事干在枕头下面塞个铁盒子干什么?”
“啊?哦哦,你说那个啊,完了完了,我忘记拿了。”司空日旸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不禁有些懊恼。
“你下次能不能再粗心一点?”王瑞君嗔怒道,接着扔过一个铁盒子,司空日旸手忙脚乱地接了过来,打开一看,五个小铁块都在,心中于是大定。
“这个是送给你防身的,昨天喝多了,后来给忘了。”司空日旸又将盒子递给王瑞君,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那个,这个东西是这样用的。”说着,连忙又拿过盒子,取出小铁块,开始讲解怎么用。
王瑞君看着司空日旸手忙脚乱的样子,不禁微微一笑,然后认真地听司空日旸讲的话,她没有说的是,之前伊久仡徕来告知她司空日旸喝酒了的时候已经教给她怎么使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