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曼丽正在上班时,五子正在三河街带着小弟和人火拼。曼丽是个********,上班就是陪喝陪聊,必要的时候还需要陪睡;五子则是冯伯克下面的小马仔,每天提着命过日子,虽说是个马仔,但在三河街还算是小有名气,至少在道上混的都认识五子,若是五子出动了往往只有两件事情,一是收租时间到了,二是三河街今晚要见血。
说到三河街,这里也是冯伯克的地盘,从凤凰路口到五环学院路,两条街是龙云市出了名的夜市街口,一到晚上就各种小商小贩,大包小包从衣服首饰到路边羊肉串应有尽有热闹非凡。这里政府不会管,也懒得管,明着是说禁止非法摆摊,实际只要交比费用就可以在这里安心做买卖,因为费用价格还算合理,至少在大部分小贩可以承受范围内,久而久之这里摆摊的人就越来越多,最终成为了龙云市夜里的一大特色。收钱的活自然归五子管,当然除去整街的小摊位外还包括了沿边的一些大小店面,这其中包括了两家有点规模的饭店和三个洗头房,这样一个月下来基本也能收到个八九万,其中三成五子自己留着,七成上交给冯伯克手下一个叫做燕哥的男人,当然这其中三成也不是五子自己全拿,他还得分两成给自己下面的小弟,这样算下来一个月收入凑凑活活有个八九千,对他这样的人来说还算不错。而新来的那帮混混却不知道这些,他们四五个纠集在一起,开始明着和五子抢起地盘来,也学着人家收保护费,一群20岁还不到的毛头小子,三河街的老店主们自然是知道,也绝不会买他们的帐,紧接着事儿就出了,当天他们就把其中一家洗头房给砸了,并扬言要是再不交钱见一个打一个,这一下事情就闹大了,五子就不得不管了,别人付了保护费自然就是要你来保护的,若是这事儿不处理以后也没人会买他五子的帐,而且这事儿他也不打算报告燕哥,这事儿必须他五子自己处理,不然还要他五子何用,那三河街也就没他什么事儿了。
大概是在晚上九点左右,五子带着自家人再加上临时叫来的总共那么十来个人,操着砍刀,棍棒就出发了。对方也没什么防备,突然看见十几个人拿着武器就这么冲了过来都吓傻了,站最前面的两人直接被五子两刀放倒,后面的人见了这情形就和打了鸡血一样一拥而上就是一顿乱砍。那群混混中领头的那家伙大喊了声:
“老子和你们拼了!”
在挨了两刀之后转身就跑。五子带着人在后面紧紧追着,追了几条街,那男的被追的实在受不了了,一直逃到三河派出所门口求救,值班的警察认得后面追来的是五子,直接门一关装作没看见。
男的慌了,两条腿也没了劲儿,眼看自己已经跑不动了,只好跪地连连求饶,但这时候求饶顶个啥用,之前的嚣张劲哪去了?五子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人,怂货!他也不急,拖着刀慢慢走过去,挥手就照着对方脑门上一刀,那血直接溅在了三河派出所的门口。
三星夜总会在三星大厦的最顶层,这里顶级的包厢的大小快赶上一套独立套房的面积了,几十万的环绕声音响,环形的落地式玻璃窗,从这里望下去的景色是全龙云市最美的,西城区最繁华的街道如同一条条色彩斑斓的线条纵横交错。但曼丽却无心欣赏,此时她的胃正阵阵翻滚着。她现在开始后悔上班前没吃饭了,其实空腹上班对她来说倒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平时饿习惯了也便不觉得饿了,可偏偏今天来的是那刑侦队支队队长徐落闻和他的狐朋狗友,一个绰号骡子的男人,进了包厢指了名要曼丽陪,这已经不是一两天了,如果只是陪酒倒也没什么,但徐落闻不是这么打算,在第一次见到曼丽就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票子要她陪他出去,钱谁没见过,曼丽心想,她做********也有两三年了,从最开始的私人酒场到金皇,以及现在的三星,各式各样的男人见多了,花钱大手的主有的是,又岂是区区一个刑侦队长比的了的。曼丽心里这么想,可嘴上不敢说,因为姓徐的可不是一般人,据小敏说这刑侦队长和冯老板关系铁得不得了,两人称兄道弟,好的恨不得穿一条裤子,所以刑侦队的人来三星玩统统不要钱,三星的人无论大小看了他都得称呼一声闻哥或者徐队长,在这里他就是半个主,无论做什么都不会有人管。这点她已经见识到了,第一次徐落闻邀她出去被她拒绝时,主管正好送水果拼盘进来,见状对着她张口就骂:
“被闻哥看上多大的面子,别不识相!”
说着想要伸手打她,却被闻哥抬手拦住了。
“竟然不方便就改天。”
他显得还算斯文,倒是让曼丽心生稍许好感,但是陪睡什么的她仍然不能接受。她曼丽再怎么作践也是有底限的,当初从金皇跳到三星也是因为三星有规矩,不像金皇那种下三烂的地方,只要对方给的起钱,把你拔个精光也没人管,三星不一样,凭你再有钱,陪酒就是陪酒,绝不允许过界,要找鸡,对面按摩店有的是。但后来曼丽进来才知道,事实也并不是这样,那一套只是针对一般来的客人,那些企业家,暴发户,空有钱的主儿。在主管手上有一份特殊名单,那些都是冯老板重要的客人,这群人来玩通常主管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无论怎么玩,只要不出人命就行。曼丽曾偷瞄过那名单,就连西城区规划主任,三河派出所所长也都在里面,基本清一色都是当官的,当官的就了不起,曼丽心想。
“我要是哪天当了大官就把这群贪官统统抓起来。”某一天在租房里,当她无意在网上看见一篇“某县城官员包养情妇数十”的报道时对这一边嗑瓜子的小敏说道,小敏听得乐得合不拢嘴:
“就你这样还当官啊!”
“谁说我就不能当官!”曼丽不服气得嘟囔着。但现实就是现实,她毕竟只是个********,永远得看着客人的脸色过日子。
此时她只感到天旋地转,小敏看得出来她快不行了,从一开始闻哥就针对着她,威士忌,红酒,伏特加轮着灌,全是最烈的洋酒,曼丽最受不了那些洋酒的冲鼻的烈味儿,只要一闻到就犯晕。这事小敏知道,闻哥也知道,此时是她什么不行,他就逼着她喝哪个,在经过几次被拒绝后此时的徐落闻也烦了,于是各种刁难,只等曼丽受不了服软,小敏明白的很。
“闻哥偏心,眼中只瞧着曼丽姐,也不愿和小妹喝一杯。”
“哪有,哪有,只是妹妹的酒量太好,怕是哥哥我也扛不住。”姓徐的回过头和小敏一对杯把手中的半杯威士忌一饮而尽。
“光喝酒多没意思,咱来玩点游戏。”他放下酒杯,晃了晃装着骰子的筒,“输的得脱。”
“好,闻哥也得脱。”小敏嚷着。
“骡子也一起来。”他招了招手,绰号骡子的男人像个小跟班似的从沙发的另一边挪了过来。
曼丽有些看不过去,她把头扭向一边,小敏是为了她才遭罪的,现在她仿佛成了这间房里被忽视的人,被撂在了一边,但这并没有让她觉得好受了点,不一会小敏就被扒得一丝不挂,赤身裸体夹在两个男人之间,若无其事的继续玩着骰子,喝着酒。这样的场面只让她觉得心中隐隐作痛。、
随后徐落闻突然站起身来:“曼丽妹子也别光在边上坐着,多扫兴致。“
曼丽抬起头,此时支队长就像盯猎物一般的注视着她,仿佛随时都会把她给吃掉。
“看,今天是闻哥生日,小妹敬闻哥一杯。”小敏见状忙上前圆场,却被徐落闻一把把酒给推了回去,后者转头望了她一下瞬间把脸拉黑了下来,一旁的骡子立刻一巴掌打飞了她手中的酒杯:
“你是个什么东西,一个陪酒小姐也配给闻哥敬酒?”
小敏一看事情不对,连忙又是鞠躬又是道歉。
“哎~~”徐落闻摆摆手止住了她,“道歉就不必了,说实话这酒我也喝得差不多了,咱换点别的玩。”
“闻哥想玩点什么?”小敏的声音略微有点颤抖。
“如果我没记错高所长常来,他还经常夸到三星的小姐们,想知道他都怎么说的吗?”他不紧不慢的说着,但是曼丽和小敏都已经吓坏了,他口里说的高所长她俩知道,就是三河派出所所长高勇信,那家伙的变态是在三星出了名的,自己下面不行就想着法子找其他东西往小姐下面塞,什么烟头啊,酒瓶啊,可以说谁接待他谁就要遭罪,小敏的一个小姐妹曾被他弄得下面大出血险些送了命,最后对方仅仅只是塞了点钱就算是了事。这事儿三星不管,到外面也没理去说,出了事也只能算是自己倒霉认栽,这点她们都明白。
“他说三星的小姐们个个都有绝活,连下面都能用来喝酒。”不等曼丽她们张口,他又继续说了下去。
“高所长真会说笑,这下面哪能喝酒呢?”
“怎么,这绝活还只准高所长看,就不准我们哥几个见识一下?”徐落闻晃了晃手中的酒瓶,直把小敏吓得脸色苍白。
“闻哥,这,这真使不得!”她开始连连讨饶。
徐落闻的脸立刻就拉的老长说话声也瞬间提高了八度:“怎么,你是看不起我们?”
“不,不是的,闻哥……”
“那是什么?”他说着一把抓住小敏,拿起酒瓶就想往底下塞。
曼丽看不下去了,她知道小敏是因为她才糟的罪,他们这次来就是来刁难她,要让她从,小敏替她出头,就摆明了要受罪。
“住手!酒是拿来喝的!”她自己也没想到自己会有这样的反应,就在闻哥要把酒瓶塞进小敏下面的瞬间,她一把抓住了他握着酒瓶的手。她慢慢得抬起头,闻哥正死死得瞪着她。
一记耳光重重的打在了曼丽的脸上,她被打闷了,这一掌直接打的她天旋地转摔倒在沙发上。在曼丽还没反应过来时,徐落闻又一把把她抓了起来,他们现在挨得如此的近,她可以闻到队长身上浓浓的酒气。现在她感到害怕了,一种难以抑制的恐惧。
“你是故意扫兴的吧?”又是一巴掌,一股腥味在她嘴角泛起。
“一天,两天,三天,我的耐心是有限的。”闻哥的声音越来越恐怖。
曼丽听说过闻哥酒品不好,酒一喝多就爱打人,但却没想到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打了。
“信不信我在这里一枪毙了你都不用负责?”他一把抓住她的领子将她从沙发上重新拉了起来。
“闻哥,你喝醉了。”骡子有些紧张得站起了身。
他看见队长把一只手伸向了腰间,小敏也注意到了,吓得说不出一句话。而曼丽则像被拎起来的小动物,奋力挣扎着却怎么也拜托不掉队长的手,所有人在此时都屏住了呼吸,随后,“哐当”一声,一个酒瓶砸在了闻哥的头上。曼丽砸的,她在慌乱中也没多想抓起了桌上的一瓶酒就砸了过去,整个碎了,血顺着闻哥的额头向下淌,他松开了手向后退了几步,似乎清醒了不少,抬起头望着手里拿着半截酒瓶的曼丽,又用手摸了摸流着血的额头,一句话也没说。而曼丽早已慌了神,她望了望一边的小敏和骡子,在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夺门逃了出去,一路乘电梯到了楼下,瞅准一辆出租车,几乎是冲刺了进去。
“快走!”
“去哪儿?”
“随便!!”
出租司机疑惑的看了她一眼,也没说什么。车缓缓的离开了三星,后面并没有人追出来。在开出几分钟后,她颤抖着掏出了手机拨通了兰儿的号码。
“兰兰,我闯祸了!救救我!”说话时她发现自己的声音带着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