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的前一天，组委会和来自全省各个棋社的棋手陆续抵达，入住酒店。林予的棋社的带队老师在群里通知大家，记得四点到八点之间去组委会拿秩序册和参赛证。
但是那天晚上林家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局，要全体成员出席。其实就是林老爷子亲姐姐的长孙今天订婚，在榭宫*订了酒宴。虽然也没正式到要盛装华服穿拖地长裙，但林予和林可鸾还是免不了被按在大宅的化妆间拾掇了一下午。
所以那天下午的结果就是，被塞进了一套高级成衣，做了头发化了全妆的林予，拿着手包，踩着小高跟短靴进了比赛的酒店。
平时在棋社和男生混在一起不修边幅的林予，以这种姿态闪耀登场，妥妥惊艳了四座。甚至当她从大赛组委会的办公室出来时，走廊上竟有不少闻讯赶来的棋社的其他同学。
男生开始起哄，那动静是一点不比女生尖叫要小。毕竟穿成这样，林予还是要保持端庄的仪态，所以拳打脚踢杀出一条血路这种战略显然不现实。
好不容易，林予挪出那条走廊，来到酒店的大堂。
然后站住。
其实也不算意料之外。
看到了在前台办入住的梁易旭。
大概是棋社的男生为林予的出场铺垫的声势太过浩大，也引起了梁易旭的注意。梁易旭看向林予的方向，目光和林予交汇。
刚才被那么多男生调侃，林予都没啥感觉，但梁易旭只是一个眼神看过来，林予却不会动了。
周围的男生也看到了梁易旭，不再吱呀乱叫，开始窃窃私语：“这不是弈峰*的梁易旭吗？”“啧啧啧又是一个夺冠热门。”“他不是才4段吗？”“是，但是很强，很多老5段都下不过他。”“今年元旦咱D市那个贺岁杯*他可是亚军呢。”“哦哦就是他啊。”
哼，林予心想，如果她也参加这个贺岁杯，她和梁易旭谁排的靠前还不一定呢。
现在，这位夺冠热门，贺岁杯亚军办好了入住手续，一手拿着房卡，一手拖着箱子向林予走来。
周围窃窃私语的声音也没有了。
梁易旭在林予面前站定，打量了一会儿，轻轻一笑，挑眉，看向林予。
林予以为他会说“你怎么在这？”
但她当然可以在这啊，要来拿参赛证啊。这种问题显然不符合梁易旭的智商。
或者她以为，梁易旭会说：“你今天真好看。”
林予在心里默默期待着。
结果梁易旭说：
“我们的林予小朋友，长大了。”
？？？？？！！！！！！！
长大了？！
林予整个人一下子不好了。
但是不行，咱气势不能丢，谁是你的小朋友。于是林予狠狠瞪了一眼梁易旭。
梁易旭倒是云淡风轻：“你这是要去哪？”
林予尝试用自己唯一一块腹肌稳住气息，“一位堂哥今天订婚，要去恭喜一下。”
林予这句话虽然音量正常，但明显有些中气不足。
完了完了，林予心想，再这样下去，肯定要脸红了。不行，绝对不行，绝对不能在梁易旭面前脸红，那要被他还有周围的男生笑话死了。
就在这时，大堂里传来一阵稚嫩又熟悉的“姐姐，姐姐，姐姐......”，就像是《指环王》*中危急时刻从洛汗带来救兵的甘道夫，肩披白袍，身骑白马，自带万丈光芒特效的出现在了圣盔谷......
林予转头一看，果然看到了万丈光芒：自己众多妹妹中的唯一一个弟弟林宸扬正捯饬着小步趔趔趄趄的向她跑来，一把扑在林予腿上。
林予把林宸扬的小手从她腿上扒下来，微微俯身，捏了捏他轻轻喘着的小脸，说：“慢点跑。”
这时，照顾宸扬的李阿姨也跟过来，和林予说：“小少爷在车上一直等您，急的不行，一定要下来看看。”
林予低下头，看着林宸扬亮亮的小眼睛，笑着说：“哟，这么想我啊。”
但林宸扬没有理林予，而是直直的盯着梁易旭。
可能此时有了大姐姐身份的加持，林予倒稳重了许多，拉着林宸扬的手，大大方方的指着梁易旭说：“宸扬，说旭哥哥好。”
其实现在来看应该是叫姐夫的。
林宸扬挥着小手，乖乖的说：“旭哥哥好！”
梁易旭露出了林予从来没见过的，带着点，慈祥？的笑脸，也挥着手说：“你好！”
虽然这句话和蔼又可亲，但林予依旧感觉五雷轰顶。
这时李阿姨说：“大小姐，如果您忙完了，那我们就走吧，时间还是挺紧张的。”
林予心里想着还早还早，让我和宸扬的姐夫再说两句。但脸上的表情却是百分百的端庄笑容，冲李阿姨微微点头，说：“好。”
然后林予俯下身对林宸扬说：“和旭哥哥说再见。”
林宸扬奶声奶气的说：“旭哥哥再见！”
梁易旭也奶声奶气的说：“再见！”
林予内心：我去去去去去。但是面上也给梁易旭来了个端庄笑容：“明天加油。”
这种“虚情假意”的林予把梁易旭吓着了也笑着了，但梁易旭还是很配合林予的一起演：“你也加油。”
然后林家大小姐就牵着林宸扬的小手，告别了他的姐夫，走向了停在大堂外的那辆专门载林家小辈的黑色商务。
很多年后，除了那句“我们的林予小朋友长大了”，林予对这件事的印象其实并不是很深。但梁易旭却表示对那天“镂骨铭心，没齿难忘”。
林予一脸问号，不明所以。于是梁易旭就开始一条一条罗列原因来论证这所谓“镂骨铭心，没齿难忘”。
第一，一般来说，对一个人的印象从平面到立体，是从这个人在人前，比如优雅端庄，到发现她私下却很活泼随和。但梁易旭对林予的认知过程却正好反了。
简言之，小时候打架打的蓬头垢面的林予也可以温柔典雅美丽大方的这件事，让梁易旭大跌眼镜，不对，这叫大开眼界。
好像也不大对......
梁易旭趁林予还没反应过来用词不当的时候赶快往下说。
第二就是，咳，梁易旭看向林予，停顿了一下。林予莫名奇妙，也看着梁易旭。梁易旭把林予身旁的抱枕拿过来靠着，说：
“认识你的时候，你，还小。后来上初中，虽然不是平胸，但那么大的校服罩着，也啥都看不出来。”
林予脸上的表情风云变幻。
梁易旭继续自顾自的说：“不过那天发现，你的身材，是真不错。”说完，梁易旭居然还意味未尽的点点头。
这大概就是“高级成衣”高级的原因吧，把该瘦的地方收起来，该凸的地方俏出去。并且林予本来的身材也算是错落有致，那么那天估计就更......
但是梁易旭这话，算不算是，婚内调戏？
林予气恼，想捞起手边的抱枕去捶他，结果发现抱枕却早已被某人未雨绸缪的靠在身后。
哼，林予站起来，叉着腰，甩下句：“今天晚上你做晚饭。”然后气鼓鼓的跑了。
梁易旭看着林予拨拉着两条腿利落的跑掉，忍不住笑了下。然后无奈的看向厨房，想着今晚要做什么菜。
梁易旭记忆中的小女孩，现在是长大成有曲线的这个女人，牵着林宸扬的手走出了酒店。
酒店门口是等在那的林家的黑色商务，和车上那位，怀里抱着笔记本电脑敲着字、胳膊和耳朵夹着电话、嘴里叼着笔仿佛有三头六臂的林可鸾。
林予觉得林可鸾已经不剩什么外部器官能用来搭理她和林宸扬了。
林予把林宸扬抱进宝宝椅里，给他系上安全带，然后自己在旁边坐下。
车子起步，开出酒店大门，拐进了晚高峰早期的洪流中。
上车后的林宸扬，就像是有着什么客观存在的必然规律，倒头就睡。李阿姨坐在前面副驾不知道在干什么。林可鸾在后排忙的焦头烂额。
林予把刚才拿到的参赛证放进手包里，然后打开秩序册。
第一页是比赛规程。
每次比赛的规程都是大同小异，林予直接跳过，翻过那薄薄的一页纸。
下面厚厚的好几页是参加这次省赛的全省各市棋社的棋手名单。林予大略的浏览着。
还没全部翻完，林予就已经感觉到，这次的高手好多。光是之前省赛的前三甲就看到了好几位，除此之外，还有一大片棋手名字后面带着5段二字。
林予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赶紧翻回了第一页的比赛规程，视线滑到奖金一栏。
第一名：20000。
嚯。
这可比之前的一万整整翻了一倍，多了四个零呢。
原来如此啊。
因为如果5段再想往上升，是需要去参加国赛，升专业一段。但有了这个数额的奖金，就也难怪一个小小省赛能吸引那么多5段来参加。
这种围棋省赛一般都是不分男女，不分段位混在一起比赛，比完之后，先是把所有人排一个总名次，取前十名发奖金，然后再男女分开，不同段位分开分别排名，男子组女子组的4段分别取前5%升入5段，3段分别取前10%升入4段，依此类推。
其实林予这次来，不仅仅是为了升段的。
她相信梁易旭也不是。
因为去年考中学，两人的重心在钢琴上多一点，并且去年暑假两人都因为时间冲突没有参加省赛，这么算来实际上他俩已经一年多没有参加省赛了。所以，要论两人的实力，其实早已达到5段。因此在上个月D市贺岁杯，梁易旭，一个淡出江湖一年多的小4段，能在一群老5段中杀出重围拿了第二，林予一点也不惊讶。
林予顺着那一页继续往下看：第二名10000，第三名5000，第四到第六名3000，第七到第十名1500。女子第一名4000，第二名2000，第三名1000。
林予突然想，如果自己总排名排进了前十，女子再拿了前三，岂不是就可以拿两份奖金？
一个个的梦，飞出了车窗。
但是现实立刻就给林予来了当头一棒。
因为三头六臂的林可鸾同学忙完了。
林可鸾把手里的本子卷成一个筒敲了林予一下，说：“你真是不把你的眼当眼，现在光线都多暗了，你还看。”
哦，林予抬头，好像还真是，路灯都亮了。
林可鸾看着林予把秩序册收起来，问：“怎么样，对明天的比赛有信心吗？”
信心？
答案是肯定的。
因为虽然已经一年没参加比赛，但林予一直不曾松懈。尽管去年暑假没去省赛，但棋社暑期集训营的训练她几乎一天没落。平时上学，晚上回家写完作业后，一定会留出一个半到两个小时，打谱，复盘，或者打开电脑去弈城找人下一盘。周六周日两天，能有一天半的时间都混在棋社。上天对她也是不负，林予最近的胜率也很乐观。
林予知道，梁易旭也一直在暗中发力，她又怎么能松懈呢？
林予转过头，对林可鸾说：“呵，你姐是谁？你姐是要去秒杀全场男人的女人。”
两方对弈，气势要先拉足。
林可鸾一个白眼翻上去。
林予岔开话题，问：“你这是忙完了？”
林予这话就像是按下了林可鸾泼妇骂街的启动键：“Kao，学生会那些师哥师姐，大我们一级了不起啊，什么事都让我们做，然后挑这挑那，做得好是记在他们名下，做不好就把锅扣我们头上，Kao!”
..........
息怒息怒息怒......
欢迎见识社会大冰的一角。
林可鸾虽然比林予小半岁，但两人是同年，所以林可鸾今年也上初中。
林予和林可鸾都不是什么本性淡泊之人。生长在名利场里，林予从小逐利，林可鸾从小求名。所以林予上初中后研究的最透彻的就是学校的奖学金制度，然后在第一学期期末考进了年级前十，拿了200块钱。而林可鸾则一头扎进了学生会，目标就一个，成为学生会主席。
林可鸾也曾鼓吹林予去报学生会，但林予反手一问：“当上主席有补贴吗？”
那肯定是没有的。
林可鸾对林予的追求表示不齿，然后果断的结束了对牛弹琴这项工程。
林予一向有早起跑步的习惯。但昨晚订婚宴结束的实在太晚，今天早上又是要进行高强度的脑力劳动，于是林予就简单地吃了点早饭，然后把自己裹成了个厚厚的球，却又只带了参赛证和手机，美其名曰轻装上阵，出了大宅的门，走进了冬日的清晨。
这次比赛一共11轮，第一天4轮，第二天5轮，第三天上午再比2轮，中午结束。
第一轮开始之前，会场外人头攒动，人声鼎沸，棋手、家长、老师，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热情洋溢激情澎湃的聊着天。
其实越是去刻意掩盖，其下的紧张感越是厚重。
虽然林予很有信心，但要说一点不紧张，是假的。
但林予觉得，有一点小紧张也好，有助于进入比赛的状态，促使大脑加速转动。
林予呼了口气。
现在二楼的会场还没开放，大家都聚在一楼的大厅等待。林予大约扫了一眼，没看到梁易旭。这哥们大概是和他棋社的同学聚在一起吧。
这时有人从后面拍了林予一下，林予回头一看，都是老熟人了。
弈峰*的穆宣，枰道*的赵钰和T市棋校一队的何念。
因为下围棋的女生一直很少，打到省赛的更少，几百个人中女生顶多也就不到二十个。所以这么些年比赛下来，林予和这几个别的棋社的女生已经很熟了。
穆宣又高又瘦，搭着林予的肩膀问：“哟，林予老太君，一年没见，修仙去了？”
林予笑着说：“所以你们现在看到的是仙女下凡。”
穆宣伸手要去打她。
这时，人群突然开始骚动，大概是对局表贴出来了。
不过现在社会进步，可以直接用手机在官网上看，不需要像小学那会儿摩肩擦踵的挤着去看那张小A4纸了。
比赛的赛制是，每赢一局积2分，这叫大分，输了记0分。第一轮对局表是随机，从第二轮开始，2分的和2分的下，0分的和0分的下，也就是赢的和赢得下，输的和输的下。第三局就是4分和4分下，2分和2分下，0分和0分下，依此类推。
如果比赛有400人参加，对局的台数也就是有200台，大分越高，排的台数越靠前。也就是当比赛进行到第九第十轮时，坐在第1第2台的，就是一场没输，记了18分的高手，那坐在第199台第200台的小朋友，可就要加油了。
会场的前50台有棋钟，大家都管这个叫“拍表”。就是一人有50分钟的时间，轮到自己下的时候，这50分钟开始倒计时，自己下完一步，该对手下时，拍一下钟，自己的倒计时暂停，对手的那50分钟开始消耗。
经过一天的洗牌，到下午最后一轮，也就是全部比赛的第四轮，前三轮都是一轮没输的林予和梁易旭双双打进了200台中的前25台，并且靠在一起。林予第16台，梁易旭第17台。
几乎所有棋手都进场就做了，林予对面的位置还空着。
但大家对这个现象好像习以为常。
梁易旭笑着问林予：“你知道你的对手是谁吗？”
怎么可能不知道。T市棋校一队的大王牌沈明承，省里的棋王赛、名人战和5段王的冠军都拿过，是位大满贯选手。
而林予才4段，并且一年没在省赛露面，很多人还对她脸生。
估计很多人都觉得林予必输无疑，并且是惨败吧。
如果按照励志的寓言故事，那么林予肯定是在众人都不看好的情况下，然后扭转乾坤，一鸣惊人。
但这是棋场。
如果轻敌是沈明承的作风，那这哥们也不可能会拿下大满贯。
学棋这么多年，这也不是林予第一次遇到实力悬殊的对手。面对这种劲敌，林予的态度一贯是，认真下好每一步，不自暴自弃。
因为这既是对对手的尊重，也是对自己的尊重。
裁判吹哨，比赛开始。林予执黑先行，落下一子后，拍了下棋钟。
棋钟里的时间开始流逝。
当比赛过去大半，周围的棋手陆陆续续都下完了。大家有意无意的路过沈明承和林予这台。本以为会看到胜负分明的战况，却不自觉地停下细细打量。
双方的目数竟然都差不多。
虽然看起来差不多，但林予心里清楚，形势是沈明承稍好。其实从开局起，就一直是沈明承稍好。他也不要求好太多，就是稍好一点。就那么一点，林予耗尽了整盘棋都没追回来。
这时，旁边梁易旭那台下完了，林予下意识地扫了一眼，是梁易旭赢了。梁易旭签好字后，拿起椅背上的外套，走了。
林予回过头来看了眼时间。她和沈明承的时间都只剩下十分钟左右。
很多棋手在本来情势好的时候，会马虎大意，俗称“出漏”，结果功亏一篑。显然全程思维缜密沈明承并没有给林予“捡漏”的机会。
最后就是，林予半目惜败。
其实林予心里是有点小遗憾的，她其实是有过那么一小点点“扭转乾坤一鸣惊人”的期待的。还有一点就是，第一天不全胜，并不是个好事，因为这样小分会低（小分问题下章再做解释）。但谁让她碰上的是沈明承呢。
林予默默地把棋收起来，在对局表的结果旁签上字，然后起身，去拿椅背上的大衣。
然后看到了站在椅子后面的梁易旭。
可能是大脑还停留在刚才的棋局中，林予反应有点迟钝，愣了一下。
梁易旭把林予的大衣从椅子背上拿下来，给她。
林予接过，穿上。
梁易旭顺手帮她整理了下领子。
因为刚经历过一场鏖战而宕机了的智商，现在信号不稳的上线，林予揉了揉脸，问：“你怎么还在这？”
梁易旭开始往会场外走，林予跟上。梁易旭说：“我想去海边走走，但不认识路。”
梁易旭路不路痴林予还不知道吗.....
但智商信号不稳的林予却没识破梁易旭的这个大写的谎言，继续往外走着，说：“我也去海边，和我一起走吧。不过我是去跑步。”
梁易旭看向林予，说：“好，那我和你一起跑。”
平时在学校，林予可不敢这样，生怕招来追梁大队的流言蜚语。不过现在离D市千里之外，加上刚下完棋大脑宕机，什么少女初恋的乱七八糟情愫也都被纷纷麻痹。林予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带路机器，和梁易旭一起走在深冬傍晚的马路上。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后来说起这事，梁易旭说，智商下线的林予特别可爱，不再犀利凶猛，变得安安静静，乖乖巧巧。在等红绿灯时，可能因为风大，很冷，站的离梁易旭特别近。
梁易旭说那是他第一次享受等红灯的感觉。
*榭宫、弈峰、贺岁杯、枰道：这些酒店名称，棋社名称和赛事名称，均为作者杜撰。如有雷同，在此表示歉意，并真诚的说明，毫无诋毁之意。
*《指环王》：又称《魔戒》，是由彼得·杰克逊指导的奇幻系列电影，根据托尔金的同名小说改编而成。本文选用的情节为此系列电影的第二部《指环王：双塔奇兵》中的桥段。甘道夫为故事中的人物，圣盔谷为故事中的地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