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浅,喜欢一个人要怎么做才好呢?”沉墨坐在公园花坛上,问对面写日记的宁浅。
“那就去追他。”宁浅头也不抬地回答。
“可这样会伤害到你最亲近的人呢?”
宁浅合上日记本:“你好像有目标人物了,有谁会入你沉墨的眼啊,学生会长邓齐沙?还是学习部长陆澜?”
沉墨不理会宁浅的调侃:“怎么办嘛!”
宁浅扬扬手中的日记本:“人呢,千万不要总是为了顾及他人而让自己压抑。女孩最好的一生就是能做自己想做的,爱自己想爱的人,过自己想要的生活,等老了才不会有遗憾。”
宁浅走到沉墨面前,给她看日记本扉页,上面有几行小字:“生活的悲剧不在于人们受过多少苦,而在于人们错过了什么。有时候,我们被迫走选择的路,直到有一天才发现应该去寻找自己的心声。”
宁浅笔下生花,字体起笔藏锋落笔牵丝,逆入平出,顾盼呼应,典型的行书风格又练了些个人特色,十分好看。比起自己画来的一笔字优秀许多。
沉墨帮她把日记本塞进背包:“你比我懂得生活,真不愧是校长的女儿。”
这学期新班主任挑了她作班长,下学期的同学选举估计也非她莫属,连不服管的沉墨在她面前都落了下风。
“你小姨和我从叔叔在一起很久了吗?”
想起那天沉墨的异状宁浅感到不解:“快八年了吧,他们是大学同学,我小姨死心塌地的爱着你叔叔,说实话,我是不太喜欢你叔叔的。”
沉墨托腮问:“为什么?”
“他明明心思不在我小姨身上,却不和她了断,藕断丝连,害我小姨心心念念都想着他,我妈给小姨介绍过好多比你叔叔更适合她的男人,她全敷衍回去。明年她就三十了,就算她再有名气,过了三十岁,要再找好男人就难了。”宁浅叹气,“我现在都不想管他们的事情,也管不着。”
话里有对从风的怨怼,沉墨心生异样,装作平静:“他们大人的事情,和我们无关。他们一定比我们要懂得选择。”
八年,多么久远的数字。时间有几个女人能为男人驻足八年呢,何况还是自己所有最美好的时光。
沉墨动摇了,她明白横亘在从风与周轻歌之间八年的人应该就是母亲,从叔叔得不到母亲,周轻歌得不到他,他们像射线上三个点,永远无法串联,只一个追逐另一个,永远没有尽头。
沉墨犹豫她是不是应该放弃,若伤害了周轻歌,宁浅一定会难过,宁浅以真心和她交往,把她当最好的朋友,而她却蠢蠢欲动想要做宁浅小姨的情敌?
沉墨不希望自己做出让朋友伤心的事情,然而她不知,覆水已难收。
又到放学时间,武唐在操场出口等待沉墨。
三天了,接送自己的人都是武唐,让沉墨略觉愤怒。
怎么每次无法面对自己的时候,从叔叔就总对自己避而不见?!难道自己就是那洪水猛兽,令他这商场大亨无力对付?
“为什么从叔叔不来接我?”沉墨开门见山,说话丝毫不婉转,武唐甚至来不及摆他那张迷人笑脸。
“啊,他最近很忙,‘素叶城’那边的进度需要他亲自跟进,很快他又要出差视察,大量资料要批阅,实在抽不开身。”
沉墨才不信武唐一面之词,她直视武唐的眼睛,想要寻找人类撒谎时特有的一些细节:“真的?”
武唐借转身去停车场取车躲开她:“武唐叔叔不敢骗你。”
“那可不一定。”沉墨嘲讽他,“你不是说从叔叔没有女朋友吗?”
亏他能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这种话。
武唐语结,打开副驾驶车门:“公主大人请上车,小人必定将公主安全送回行宫。”
沉墨把背包往肩上一扛:“本宫今日不需你护驾,命小武子转告,大忙人从总不来,本宫断然是不回宫的。”
她撅着嘴往操场边大樟树上一靠,一脸视死如归的样子。
武唐没想到她来这一出,脑子里转不出法子,不得已打电话给从风:“陛下,您家公主大人赖学校不走啦,属下对付不了她!”
另一边从风与周轻歌刚回骊花小区,武唐的口气让他又好气又好笑:“你不是号称‘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大情圣吗?连个小女孩都搞不定?”
“您可真好意思。”武唐挠头,“自己都搞不定她还有脸说我,她不走难道我还绑她走?多不怜香惜玉呢,您老要知道不废了我?”
从风穿起外套:“她说什么了?”
武唐望沉墨一眼,女孩一刻不停地盯着他:“她说你不来她就在停车场风餐露宿了!”
周轻歌从厨房走出来,见从风要出门,手里拿的饮料塞给他:“怎么了?”
从风如实回答:“墨墨不肯回家。”
周轻歌没好气地说:“非让去你接,架子还挺大!”
嗅到醋意,从风吻周轻歌的脸:“今晚不能陪你了,早点休息。”
“你就不能由她去吗?”周轻歌想留住他,“这么惯她,她只会得寸进尺!”
“我走了。”从风不留余地,放下饮料奔出门。
周轻歌恼怒地丢了饮料,身体则摔坐进沙发里。
熟悉的黑色奔驰终于现身,沉墨拍拍背上灰尘走过去。
从风朝武唐点点头,武唐便驾车离开。
沉墨熟门熟路地打开奔驰车门坐上去。
女孩倔得跟驴子似的,从风感到头大。
“墨墨,不能这样闹小孩子脾气,武唐叔叔上班多辛苦,下班还要来接你,你要尊重一下他的劳动成果。”
沉墨回道:“他完全可以不用为我劳神,你要真觉得他辛苦就不会让他来接送我。”
有时候伶牙俐齿的小丫头可真不讨人喜欢!
从风闭上嘴,一心一意开车。
达到了目的,沉墨也不再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