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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选择

他来到养生馆,迟疑地推开门。她们已经开始忙碌了,就像平常一样。

“你来啦。”青黛和他打招呼。白苏没有向往常一样主动和他说话,她低着头,努力地避开他的目光。

“嗯”他极力像平时一样从容。

气氛有些尴尬,沉闷。他开始寻找可以做的事,假装不经意间靠近她。可是她在回避,低着头不看他,脸上却又看不出什么异样。

白苏在回避他目光,昨天她没有真醉。她呕吐是为了保护自己,醉了现出真身就糟了。

她期盼他们之间发生故事,可是当事情真的发生了,她又有些害怕。她害怕那只是一夜的欢愉,她悔恨自己不够矜持,她不敢看他。

一天在相互猜疑和等待中过去。

青黛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一直害怕这事的发生,她曾极力的阻止过,可是姐姐被迷住了,动了凡心。

于是她制造了那场车祸,对,京墨英雄救美的车祸是她制造的。她首先迷住紫苑的眼,然后推着京墨去救人。她就是为了制造他们在一起的机会,让紫苑感激他爱上他。青黛的目的达到了一半,紫苑爱上了京墨,可是这傻小子犹豫不决,终于在白苏的猛烈攻势下陷落。现在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她再也不能强烈地拆散他们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青黛想,这是一段孽缘,缘由因果。该发生的总会发生的,阿弥陀佛!

快下班的时候京墨终于在治疗间里逮住了正在收拾的白苏。

他关上门,对着白苏的背影轻声说:白苏,对不起。

白苏身子一怔,没有说话。

他上去抓住她的手,她挣了一下,没有挣脱,就由着他抓着,但依然背对着他。

“白苏,我喜欢你!”他说,“做我的女朋友好吗?”

她的身体抖了一下,却没有转身,她的身体开始微微颤动。

“白苏,做我的女朋友好吗?”京墨轻轻地又说了一遍,“我会好好爱你的。”

白苏慢慢转过身,眼里噙着泪,咬住嘴唇,她的嘴唇在微微的颤动。

“白…白苏…?”她怎么哭啦,京墨不知所措。

白苏忽然扑进京墨的怀里,用双手捶打着他厚实的胸脯。

他任由她打着,然后捉住她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一下,“痛吗?”

白苏怔怔地盯住他,忽然伸出双臂搂住他的脖子,“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京墨紧紧地搂着她,紧紧的,生怕她从自己的怀里跑出去。

白苏仰起脸,笑着,脸上还挂着泪。她踮起脚,忽然亲了一下他的脸。

他低头用嘴接住她的唇,深深地吻了下去。

京墨拥着她,松开嘴,盯着她的眼睛,“做我的女朋友好吗?”

白苏重重地点点头,羞涩的把头埋在他的怀里,撒娇地扭着身子,赖着不起来。

中午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陈紫苑闷头坐在怡心咖啡的老位置上,心思重重地对着面前的咖啡发呆。她瘦了,小脸很憔悴,一副单相思没出息的样子。

丁香坐在对面看着她,同情地看着痛苦的闺蜜不说话。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她恨不得能替她承受这痛苦的煎熬。

“紫苑,你说话呀!”她知道她说不出来,但这么坐着也无济于事呀。

“你说,他为什么不喜欢我!”紫苑抬起头愤愤地说。“给他打电话他说忙。忙什么忙啊,骨折了也不知道在家好好养着。”

“不会的,这么好的姑娘他紧着巴结还来不及呢!”

“他好像一直不理不睬的。他受伤了我经常去看他,也没见他对我好点。”紫苑噘着嘴,“现在他整天围着那个中医养生馆,和那两姐妹在一起。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嘛!”

“他没告诉你是什么关系吗?”

“没有,他就说是朋友。一起合伙开的养生馆。我看他们的关系就不正常。”

“大小姐,你条件这么好,追你的一把一把的,何必理他呢!”丁香愤愤不平,“这么好的姑娘我要是男的早追了。”

“姐,你别笑话我了好吗?”紫苑都快哭了。

“好好,”丁香看她死心眼的样子也很无奈,想了想说,“要不我去问问他?”

“你怎么问啊?”她委屈地撇着嘴。

“我们一起去他们养生馆啊,就说肩膀不舒服,然后套套他的话。”

“这样好吗?”

“有什么好不好的,总比大小姐在这里唉声叹气,走投无路的好吧!”丁香恨铁不成钢,又有劲使不上。“我现在就打电话去约,我约我们两个人做按摩,我们一起去!”

“好吧”紫苑也实在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两天后的下午,紫苑和丁香来到养生馆。

她们进门的时候京墨正坐在接待室的办公桌后面整理客户资料呢,他抬头看到两人进来,立刻满脸笑盈盈地站起来:“稀客稀客!”

“你现在好啊,病假在家还搞起副业了。你还能记起来我们是谁吗?”丁香不客气地数落道。

“当然当然,我怎么能不记得你们呢!”他撇了一眼紫苑,有点尴尬。她几次打电话约自己都因为忙推脱掉了,他心里很过意不去。

紫苑瘦了,眼睛掩饰不住的黑眼圈告诉他她最近没有休息好。她看上去很疲劳,脸上刻意补上的妆粉掩饰不住伤心和憔悴。看得出她今天特意打扮了一下,紧身的细腿裤配上鹅黄色的衬衣,衬托着她白嫩的皮肤,显得很文艺高雅。然而她的脸上失去了以往的光彩,一双无神的大眼睛不再熠熠生辉。

京墨看着紫苑,有些心痛。

“啊,紫苑来啦,请进请进”青黛看出京墨的迟疑赶紧过来迎接,“我们要好好谢谢你呢,你给我们带来了很多客户。”

紫苑笑了笑,没有说话。

白苏也听到动静从治疗室里走出来,她瞄了一眼京墨,然后又转头去看看紫苑。她脸上有点冷,没有说话。

京墨感觉到什么,赶紧介绍丁香给大家认识。

“今天你们过来要做什么,艾灸按摩还是药薰啊?”青黛很有眼色地张罗着,“姐,你帮丁香做。紫苑你来这间房,我帮你做。”

“好的”紫苑进去前用眼睛定定的盯了京墨一眼。

“帅哥,你学了这么长时间了,也不给我们露一手?”丁香看着他没有动,她要看看他的反应。她们一进来她就觉得他没有以前那么热情,她敏感的意识到情况好像和她们预想的有些差距。

“他不行,手也没有完全好呢。”白苏回护着他。

丁香看了两人一眼没有再说话,跟着白苏也进了治疗室。

京墨一个人坐在接待室的椅子上,他知道紫苑的心意,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如果说以前他还犹豫,那么在那一晚的事情发生以后,他的心里就已经认定白苏了。紫苑在他心里是一个温柔善良的好姑娘,他不能这样暧昧的拖下去让她受到伤害了。

其实这几天他想了很多,他知道不管是白苏还是紫苑,选择了哪一个,接下来就还必须在事业上做出选择。选择白苏,那么他必须选择辞去现在的工作,正式加入养生馆。这做生意的主意是他出的,钱也投资了,既然他选择和白苏在一起,他就必须要有担当,不能让她们姐妹两人自己去承担创业过程的酸甜苦辣,让她们担惊受怕。他必须站出来和她们同甘共苦,为她们遮风挡雨,哪怕自己的身躯不够伟岸档不住多少雨滴,但能做多少就多少。中医是自己的爱好,只要好好学,他相信自己能够学好。

想到这里,他的心里不再纠结,他决定借今天的机会和她们好好谈谈。

80分钟的治疗时间很快过去,丁香先走了出来。经过白苏的一番手段之后,她是真的容光焕发了。

“好舒服,好舒服”她边走边感叹,“果然名不虚传手到病除。”

肩膀痛是现下的流行病,大家每天趴在电脑前工作,下班了又与手机为伍。除了上下班吃饭睡觉,其他的运动基本没有,所以现代人难免会有肩颈的毛病。京墨也正是看到了这个商机和白苏她们的特长才鼓动她们开养生馆的。开馆后她们专门针对肩颈问题做了研究,制定了一套非常有效的治疗流程,并且根据客人的反馈不断改进,所以丁香她们说来治疗肩膀痛时,京墨就已经预料到了现在的结果。

“舒服的话就常来,”白苏热情道,“也欢迎介绍你们的朋友来,到时候给你打折!”

“好的好的”丁香附和道。紫苑怎么还没有出来,她心里说,听到她边治疗边和青黛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聊了些啥。

两个治疗室就在隔壁,墙也不是很隔音,所以丁香能听到她们聊天的声音。

赶紧出来呀,丁香想,今天的正事还没有办呢。一来就进了治疗室,还没有机会和京墨聊天呢。

丁香正想着,紫苑和青黛说着话从另一间治疗室走了出来。

丁香注意到紫苑的脸色比之进来之时好了一些,但脸上的忧郁并没有减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像多了一丝决绝。

“京墨,”丁香看紫苑出来了就转头来对付京墨,“今天我们来给你们的生意捧场,你即不给端茶倒水,也不陪着说话,你什么意思啊!我们以前白对你好了,你还想不想回去公司上班啦!”

“哈哈,得罪得罪!”京墨点头哈腰,“今天我请你们两个大美女吃饭如何?”

他这一说话,让在场的四女都吃了一惊。

首先白苏心中一酸,好啊你个花心大萝卜,不和我打招呼就敢邀请她们吃饭,别人也罢,紫苑可是他的追求者啊!

紫苑丁香也觉得突然,以前请他他不去,今天哪根筋搭错了?不过也好,在这里不方便说话,邀请吃饭最好。

青黛是个旁观者,她看到他脸上有些坚毅,好像要做一个决定。估计是有话要和她们说,她想。

“好啊,你早该这样了,说,去哪里?”丁香摩拳擦掌。

“‘美食轩’怎样?离这儿近,口味也不错。”京墨笑笑

“可以,那我们就不客气啦!”丁香大包大揽替紫苑做主了。

白苏很生气,他居然不问问我的意见,也太不把我当回事了吧!

她噘着嘴,两手抓在一起,放在胸前扭着,很不开心。可是又不好当面不给京墨面子,让他下不来台。

京墨看出她的不快,却没有理她。对着青黛说,“你们还要忙,今天就不请你们了,下次吧。”

青黛笑一笑,“没关系,你们去吧!”

这时候白苏的嘴噘的都能挂油瓶了,她怨怨的看着京墨。

京墨冲她一笑,给了她一个坚定而安慰的眼神,冲她招招手,拉开门就和那两位一起走了出去。

他们来到‘美食轩’坐下,侍者送上菜单。

“来,你们点菜,不要客气。”京墨笑道。

“好,我来!我要叫你吐吐血。”丁香自告奋勇。

紫苑瞪了丁香一眼,警告她不许点太多了,她心痛京墨,不想他花太多的钱。

“哎呦,你替他心痛啥呀,又不要你花钱。”丁香打趣道,她要让他知道紫苑是多么维护他。

虽然这么说,丁香还是只点了两荤两素一个汤。

“要不要喝点酒”京墨问

“我们喝饮料,你自己喝酒吧。”紫苑开口说。“你的伤怎么样了,还痛吗?”

“好多了,过些天去医院看一下,看看能不能早点把石膏拆了。”

“别急,等骨头长好了再拆,伤筋动骨一百天呢!”

“嗯”他答应道。

“你最近怎么一直在养生馆给她们帮忙啊!”丁香好奇,“她们和你是什么关系啊!”

“啊,朋友。我们一起投资开的店。”京墨解释道,“我一直很喜欢中医,后来正好机缘巧合认识了她们姐妹,合伙开了这个中医养生馆。别看她们年纪不大,但都是在其他的中医馆干过的。而且她们祖上就是搞中医的,有很多秘方。你们也看到了,她们的技术和手法都非常专业。”

“难怪呢,她们是挺厉害的。按摩过后再艾灸,效果非常好。我这肩膀痛了好久了,今天算是放松了。”丁香活动着肩膀,“今天晚上我应该可以睡个好觉了。”

“对吧!她们真的很专业。我要好好向她们学呢,不然以后怎么给她们帮忙啊。”

“给她们帮忙?”紫苑吃了一惊,一连串的问道,“你准备和她们一起干吗?你的专业工作怎么办?还是准备打兼职?两边工作很累的,你有必要这么辛苦吗?”紫苑心想,我又不会要求你有房有车,你这么拼干什么?

“对呀。中医是我的兴趣爱好,如果能把它当事业该有多好。现在有现成的机会我怎么舍得放弃呢?”京墨循循诱导,把她们引向主题。

“啊!难道你准备辞职?”她们大吃一惊。

“我还没有决定呢,不行就只好辞职了。”京墨说,“开这个中医馆是我的提议,现在效益不错,她们两个人忙不过来的。再说,我也不想让白苏太辛苦了。”

她两人吃惊地对看了一眼,嘴巴一下子变成了O形。紫苑脑袋嗡的一声,傻了。

丁香忍不住追问:“你不会是在和白苏谈恋爱吧!”

“不!”紫苑惊恐地盯着京墨的嘴,心里喊道,“不行!”

“是的”京墨平静的说,“她是我女朋友,我应该和她同甘共苦才是。”

什么!丁香看看紫苑,只见她直愣愣的,眼睛里已经蓄满了泪。

犹如晴天霹雳,他下面的话紫苑一个字都没有听见,她的脑袋一片空白。

……

他下面的话紫苑什么也没有听见,她一直忍着,忍着不让自己不争气的眼泪在这个男人的面前流下来。丁香随便找了个借口,拖着她离开了饭店。直到两人上了出租车,她才好像醒了过来,“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紫苑浑浑噩噩。她病了,高烧不断。说胡话,胡话里经常提到的名字是“京墨”。

看到女儿的样子陈总心中焦急,他感觉到是女儿的感情遭受的打击,那个她平日里经常提起的“京墨”肯定是罪魁祸首,他恨恨的想。

后来京墨提出了辞职,他只能无奈地接受,连骂他的机会都没有了。

终于过了一个星期,紫苑的病好了。但是她从此沉默寡言,完全像是变了个人。她把自己封闭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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