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霆张了张嘴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忽然他想到一个问题,“对了,那么刚才我们再次见面之后一直到现在,那个声音还在吗?”
温迪看着魏霆摇了摇头,“没有了。”
“一点都没了?”
“我算过,声音出现的频次不一样,但是最多不会间隔超过40分钟,从你接到我到现在已经快两个小时了,一次都没有过。”
魏霆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今天能住这儿吗?”温迪似乎费了很大的劲才说出这句话。
“啊?你说什么?”
温迪扭捏了起来,“我知道这么说很冒昧,但是你要知道我已经快一星期没睡过一个超过一小时的觉了,再这样下去,就算我没自杀,我也会被拖垮的,我不甘心,我还想活下去找出整件事情背后的真相。”说到后来,温迪的神情又坚毅了起来。
“这样啊,那要不你睡这里,我出去开个酒店睡一晚。”
温迪听了眉毛都快拧起来了,像看着一个白痴一样看着魏霆。
“啊!对不起,我脑子慢没反应过来,我才是那个关键,呵呵。”
“其实我知道第一次来你家提这个要求很不合适,但是我最近在工作中已经表现得够引人注目了,如果去外面开房就会留下记录,要是被我们内部的人盯上了难免不会顺藤摸瓜查到你,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我相信你也一样需要我的帮助。”
魏霆点了点头,展颜笑道:“不早了,你饿吗?”
温迪看了看表,已经晚上九点了,“你这一问还真有点饿了。”
“这么晚了煮饭不太方便了,吃点面吧,我再煎两个蛋。”
温迪的眼睛亮了一下,“好啊,就这么定了,要我帮忙吗?”说着一下子爬了起来,情绪和刚才完全不一样了。
“呵呵,不用你帮忙了,很快的,你坐一会吧。”说罢魏霆站起来向厨房走去。
这时候电话铃声响了,温迪看了一眼手机,把右手食指放在唇边,向魏霆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喂妈妈,是不是想我了?”温迪说话的语气就象个小女孩。
电话那头隐约可以听见一阵笑声,但是听不见说些什么。
“是啊,我这会没在家,我还在办公室呢,前几天接了个案子,有些工作还没做完。”
“放心吧,再过一会我就回去了。”
“没事的,你放心吧,要是太晚我就睡办公室。”
“你看你看,晚了回去不放心,睡办公室又不放心,好啦好啦,那我就在对面的快捷酒店住一晚吧,你总该放心了吧。”
“哈哈,好了,不说了,我忙完手里的也该早点休息了,妈妈晚安。”
挂了电话的温迪发现魏霆出神地看着她,“怎么了?”
“哦,没什么,有妈妈真好。”
温迪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所以我也会帮你查出这件事情的真相的,不会让你爱的人就这么不明不白消失的。”
魏霆转过身,悄悄擦了擦眼角,手里开始忙活起晚饭来。
“对了,你妈妈是不是没和你一起住?”
“我妈妈在法国,这会估计是午睡刚起给我打的电话,她已经再婚了,前几年就想让我一起过去,我没答应。”
“呃……对不起,我不该问的。”
“没什么,我们现在相处的既像母女,又像朋友,也挺好的。”
将心里话说出来之后的温迪心情特别好,在魏霆忙忙碌碌的时候就陪在他身边和他聊天,很快一顿简简单单的晚餐或者宵夜就上桌了,两碗飘着葱花的清汤挂面,一盘用酱油煮过的红汤荷包蛋,一碟榨菜。两个几小时之前还没什么交情的年轻人,坐在一张桌上吃的津津有味。
第二天一早,魏霆先醒过来,上半夜睡沙发的他实在是没睡好,后半夜干脆把沙发上的垫子放到地上,上面铺了一张床单才勉强睡着。其实他家是有两张床的,母亲还在世的时候这间主卧就是他睡的,而母亲谁在旁边那间半室内,也就摆了一张单人小床和一台缝纫机,之后母亲去医院治疗,他就把小床上的床单被褥洗好整理好放了起来,床板上堆了些杂物,所以家里目前只有一张床,有客人来借宿,还是个女孩,当然不能让人家睡沙发或者地板,所以推脱不过的温迪只能占据了唯一的一张床。
温迪的个性比魏霆想象的还要豪爽一些,当魏霆小心的拿出一套母亲生前所穿的睡裙给她的时候,温迪稍一犹豫就接了过去,去卫生间稍微洗漱一下之后就把身上所穿的外衣脱个干净,套上睡裙就上床睡觉。
趁着两人还没睡着的间隙,魏霆还开玩笑的问过温迪就不怕他趁她睡着图谋不轨,温迪当时的回答一本正经的可爱,她说相信魏霆的为人,就算是看错了他,以她的身手也不怕自己会吃亏。
魏霆出门买了些早点,回来时温迪已经在刷牙了,她已经换上了自己原来的衣服,借给她的睡裙已经叠的整整齐齐放在一边。
“吃点早点吧,今天周日,你有什么打算?”魏霆边整理餐桌边问道。
“我昨天就想好了,我们今天去肿瘤医院调阅一下你母亲的病历,如果真是人为隐瞒的话不可能做得完全干净。”温迪回答道。
“有道理,以你警察的身份应该会方便一些。”
温迪摇了摇头道:“这件事情在我同事看来就是我脑子坏了,我不可能会有局里的授权,只能私下做,我们两个一起。”
魏霆沉思了一下道:“也只能这样了,我们吃完就走。”
温迪边吃着油条喝着豆浆,边含糊的答了一声。
“你家面积不大,你一直和你妈妈一起住吗?”温迪问道。
“是啊,别看面积小,地段好,房租不便宜。”魏霆说到这里突然顿了一下,手里吃饭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怎么了?”温迪不解的问道。
“你等一下,我想起一件事情。”说完赶紧扔下油条擦了擦手走进了小卧室。
魏霆突然想到了昨天白天和祝明杰的对话,他急着去验证一件事情。他打开了母亲床边的矮橱,那里面有一个带锁的小抽屉,是平时母亲用来储存一些重要票证的地方,他要找的是家里的租房合同和这些年的房租发票。
果然,他没有在里面找到这些东西,却找到了一本墨绿色软皮的东西,是的,那是一本房产证。
“这是房产证,可你说这里是你们租的。”温迪已经站在了身后,“难道说?”
“如果这也是隐瞒的一个步骤,未免做的精细过头了吧。”魏霆举着房产证艰难地说道。
这的的确确就是这间屋子的房产证,而且产权人名字只有一个——魏霆,过户日期是6年前,也就是邻居描述的魏霆搬来的日子,这间房不是他和母亲租住的,而是他印象中总是躲着不付抚养费的父亲给他买的。这套面积不大的老房子由于所处地段的原因,成交价可以达到三百万以上,如果在碰上个市政或者商业动迁,那带来的回报更是可以改变命运,但是此时的魏霆却没有一丝喜悦的感觉,反而感到彻骨的冰凉。
两人吃完早饭就出门了,还好隔壁那个烦人的小赵不在门口,可是下楼出了单元门,却发现那个讨厌的家伙正在那里和几个老人唾沫横飞的吹牛。
他看见两人出来,短暂的惊讶之后换上一副猥琐的笑容,“哟,现在的年轻人玩挺开啊。”说着就凑近温迪,伸出手臂搂向她,但是早有准备的魏霆一个侧身就插到了中间,用肩膀将他顶开。
“想干嘛?”魏霆冷冷的看着小赵道。
小赵在这么些人面前有点下不来台,恼怒地说道:“嘿卧槽,你小子不就是带个女人回来过夜了吗,你得意个什么?老子昨天注意你们半宿了,也没见什么动静,我看你小子也是个不中用的,要换了我,保准把这小娘皮操的嗷嗷叫你信不信,哈哈哈。”
周围的街坊邻居有的跟着起哄,有的上了年纪的听他说的实在难听不像话也是直摇头,但是这家人恶名远扬,也没人敢当面驳他。
魏霆听了勃然大怒,温迪在他心中是朋友,甚至是战友,他不允许别人亵渎她,而且是用这么龌龊的语言,他自觉打架不一定是身材粗壮的小赵的对手,但现在不是认怂的时候,为了身边的女孩他必须出手教训这个混蛋。
温迪眼见魏霆就要暴走,今天这么一闹报警是难免的了,如果还想去办点正事就不能闹大,她忙伸手想去拉住魏霆,发现一只手拉不住了就两只手拉,最后干脆双手抱住了他的手臂,在他身边轻声耳语道:“我们今天还要办正事的,让我来。”
再说小赵那边,欺负魏霆是个老实人,料定他最多发发火,装装样子,但是魏霆眼里喷火想冲上来的一瞬间他真的有点慌,因为虽说是大白天,但是那一瞬间他真的看到他眼里的火苗,但是他只当是幻觉,再说当着那么多邻居的面,他也没脸退缩,眼见魏霆被温迪拉住,他才松了口气,还不忘继续挑衅,“还想打老子?你来试试?老子今天不把你打趴下我跟你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