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监控室外,找了个隐秘的角落。
孙洪文显然有些恼火,用刻意压低但是火气十足的声音说道:“魏霆,我是答应过你不追问你那些不想说的所谓秘密,但是你也看到了,光天化日之下我的下属,我的表外甥女就这么凭空消失了,我作为领导怎么跟同僚交代?我作为亲属怎么跟我表妹交代?你现在必须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如果你再神神叨叨的我就拘捕你!”
魏霆有些意外的看着孙洪文,这是之前一直沉稳得可怕的孙警官最接近于歇斯底里的一次失态了,魏霆左右看了看,忽得伸出右手,五指张开,一团蓝色的火焰凭空出现在掌心中,随后迅速扩大,包裹住整个右手掌,就在孙洪文看得目瞪口呆的时候又迅速合掌为拳,火焰被重新捏于掌心中,随后慢慢熄灭,整个过程就像一个炫目的魔术一般。
“这……这是魔术?”孙洪文不敢置信的问道。
“孙警官,上次现场的灼烧痕迹你应该知道形成原因了吧。还有我和小迪一起进医院的时候身上没有伤,那也是你们当时怀疑我的原因之一,这个动静比较大我就不演示了吧。”魏霆平静地说道。
“杀了阿昆的也是……你这样的人?”孙洪文压低声音问道。
魏霆点了点头,“我们各自的技能不同,不过本质上是的。”
“那么监控里面那个女人是谁?她怎么做到的?”孙洪文问道。
魏霆苦笑一声,“这个秘密之前只有小迪知道,这女人是我的……母亲。”
孙洪文眼睛瞪得老大,“你母亲?你母亲不是已经……”
“所以我说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就是个鬼。”
“你说小迪知道,难道小迪认识她?”
“是的,她们认识,但是她带走小迪的目的我还不知道。”
魏霆留了一手,并没有告诉孙洪文他的母亲原则上其实和上次两个暗杀者是一伙的。
魏霆的手机又响了。
“喂。”
“你是不是已经发现是我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
“发了个地址给你,你过来,我告诉你。”
“我知道你不会伤害她,但是我已经有我的计划了,你把她还给我吧,她已经受了那么多的苦了,我只希望她下半生能过得像个普通人而已。”
“不许哭!”
“我没哭!”
“你自己过来,别让警察跟来,我对他们可是不会客气的,还有,把紫鸢一起带来。”
“你想把紫鸢也带走?你想都别想!”
“你要不是我儿子,我……照我说的做就行。”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
这个地址魏霆居然还认识,就是钱思雨带他来看望林梓妍的地方,但是那片区域很大,见面地点并不是林梓妍所在秘密诊所所在的那座旧厂房。
韩婷把紫鸢带出来了,她执意要和他们一起去,但是出于天生对老妈意见的遵从,魏霆没有让韩婷跟着出现在约定地点,只是让她开着车在远处等候,况且以母亲的神秘莫测的能力,真要对自己儿子发难的话,韩婷是挡不住的。
紫鸢今天的打扮又让魏霆耳目一新,还是那头标志性的银灰色齐耳短发配锥子脸的卡通范,黑色牛仔上衣,黑色紧身牛仔裤,裤腿上还有几个破洞,一身的潮气,牛仔上衣内打底的居然还是那件她最喜欢的粉色小熊白T恤,这个搭配瞬间让她英姿飒爽的形象有点出戏。
紫鸢的双刀没有带出来,毕竟是来见自己的母亲,虽说双方目前在温迪的问题上有了些分歧,但是应该没到要打打杀杀的地步。
这是两幢厂房中间的一块空地,说是空地,其实期间杂物堆放的不少,上面不是铁锈就是青苔,可见都已经被废弃了很久,各种各样形态各异的杂草疯狂地从地缝里往外冒,外人的到来偶尔会惊起在此觅食的几只鸟雀,这里的一切事物都在向来访者诉说着这里的荒凉。
魏霆拿出手机再次确认了一下定位地点就是这里,但是却不见母亲的踪影,紫鸢面无表情地站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一双大眼睛却不时来回扫视,似乎对于这种环境很是熟悉和适应,此时的她没有了初到繁华世界时兴奋和懵懂的眼神,眼睛里只有冷静和深邃。
“你们来了。”
一阵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传来,夹在两座建筑之间使得回声异常明显。
还是那个气质雍容,举止优雅的吴紫华,但是看在魏霆的眼里却始终会浮现出另一个身影,那个形容憔悴,总是病恹恹的,但是却带给他无限温暖的吴芝华,这两个身影经常会同时出现在她的脑海中,但他就好似一个醉鬼一样始终无法将这两个身影彻底重合。
吴紫华站定在距离两人十米开外的位置,脸上泛出欣慰与慈爱的笑容:“你们两个,终究还是靠你们自己的机缘造化相见了。”
魏霆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说的应该是自己和身边的紫鸢,魏霆看了看紫鸢,只见她白皙的脸庞浮现出两朵激动的红晕,刚才还冷酷如冰的眼神,此时眼底居然泛着泪光。
吴紫华做出一个伸出双手的动作,紫鸢飞快地跑过去扑进了她的怀抱,魏霆看傻了,虽说司徒炅曾经猜测过紫鸢的来历,魏霆根据他的猜测设想过几种可能性,现在看来那个只喝红茶的家伙真的犹如神人一般。
吴紫华看着魏霆脸上的神情变化说道:“没错,紫鸢就是你的妹妹,亲妹妹,你们两个都是我的。”
魏霆小心翼翼地问道:“难道司徒炅猜的都是对的?紫鸢是你留给我的影从?”
“不错,她是你的妹妹,也是你的影从,既是你提升战力的工具,也是你要细心呵护的亲人,怎么样?这种角色不容易演好吧?”
“你不觉得你把她……生下来却作为我的附属和工具,对她很不公平吗?”
“唉,那个字对你来说很难说出口吗?”吴紫华忽然有些伤感。
“或者说我也只是个工具?你从来像一个正常的母亲一样问过我们要什么吗?你凭什么把我们拿捏在你自己手里就像是你的筹码一样?”魏霆说到最后几乎是在咆哮。
“你住口!”吴紫华也怒了,这几乎是她第一次用这种语气同魏霆说话,但随即就把语气放缓了,“有些事情你不明白我不怪你,我只是想说事实的真相并不是你现在所想的这样。”
“不是我想的那样,那你告诉我是什么样的?很难说出口吗?还是根本没脸说出来!”
吴紫华喘着粗气,神情非常的纠结和挣扎,但是随着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她的神态立刻恢复了平静,“你今天来是和我为了这个吵架的吗?”
她这么一说魏霆才想起来此来是另有目的,于是没好奇地问道:“你到底想对温迪怎么样?你把她藏哪儿了?”
吴紫华慢慢向前走了几步,拉近了和魏霆的距离,紫鸢就像个小跟屁虫一样跟在后面,到底是母女,要知道她之前可是一直这么跟着魏霆的。
“和她结婚,带着她去找会治疗的神兽,这就是你的计划?”吴紫华脸上现出一丝轻蔑的神色。
魏霆脑筋急转,结婚这件事除了他这个当事人,目前只有霍玉兰,孙洪文和苏净霏知道,连另一个当事人温迪本人都还不知道,因为他根本还没来得及说,那么她是怎么知道的?
他又想了想,忽得恍然大悟道:“九尾狐也会读心?而且是在被读心的人不知情的情况下,这一点你比白泽还厉害!”
吴紫华对此不置可否,“这样的温迪留在你身边只会让你根本无法应对将来的变故。”
“这算什么话?!难道为了不拖累我你要弄死她?”
“你说的是什么话?我什么时候在你心中变得……”
“你还想知道你在我心中的形象吗?你做了这么多事你还有形象吗?”
“我都跟你说了,有些事情目前……”
“你骗了我二十年不够,还想接着骗我?”
啪的一声脆响,吴紫华使劲打了魏霆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