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陈博维手里的红酒杯毫无征兆地碎了,血红的酒液撒了一手,细看之下食指的指腹还被碎裂的玻璃划开了一道小小的口子,沁出了几滴血珠,他皱了皱眉,下意识地把手举到唇边,轻轻舔了舔受伤的食指,顿时一股红酒掺杂着血腥味的气息通过味蕾传进他的大脑,顿时精神为之一振。
旁边一位金发碧眼的服务生递给他一块湿润过的手帕,他微笑着接过擦了擦手递回给对方,服务生问他是否需要包扎一下,他微笑着摆了摆手。服务生离去后,他抬手看了一下,哪里还有一点伤口。
从一个身边经过的服务生的托盘里又拿了一杯酒,轻轻抿了一口他走向了阳台,顿时身后宴会厅中的嘈杂交谈声为之一静,他走向了阳台的角落,那里有一个单人座的小秋千,此时秋千上正坐着一位穿着紫红色长裙晚礼服的女子,女子大约四十岁上下,一头烫卷的长发凸显出她成熟女性的魅力,此时正一手拉着秋千的绳索,一手端着一个还剩小半杯白葡萄酒的酒杯,正兴趣索然的晃着。
“这么热闹的庆祝酒会,你堂堂的公司高管却一个人躲在这里,你还真会找清净,不止一个人问我Ms.吴去哪儿了,我在想是不是该回去告密了。”陈博维非常绅士的笑着。
女子斜眼看了看他,注意到他白色衬衫上一滴红酒的污渍,笑道:“陈总这么爱干净的一个人,原来也会如此不拘小节,怎么也不找人擦一下。”
陈博维丝毫不在意她的不恭敬和揶揄,微笑着说道:“帝江的声咒被破了。”
女子闻言猛地转头看向他,一脸惊愕的表情,但是旋即变成一抹深深的笑意,“呵呵,比我想的还厉害啊。”
陈博维感受到她话里轻视自己的意味,不以为然地道:“就当陪小孩子做游戏吧。”
“一定要让那女孩死吗?”女子问道。
“还是小心为上,任何一点细小的纰漏都会产生不可预估的后果,历史上的教训已经不少了,所以是的,那个警察还是死了比较安全。”陈博维抿了一口酒。
“那你接下来会怎么做?”女子又问道。
“接下来么,看来得换个方法了,我已经让蛊雕待命了。”陈博维道。
“一个女警,用得着派这么个冷血杀手吗?你不怕事情搞大?”女子皱了皱眉。
陈博维用洞悉一切的眼神看着她,问道:”你是怕蛊雕会伤害他?”特地在他字上加了个重音。
女子白了他一眼道:“照现在趋势看来,还不知道到时候谁伤害谁呢。”
陈博维笑着说:“你对他还真是有信心,不过最近他和秉持派那群家伙走得挺近,你就不担心他会飞出我们的掌心?”
女子笑着说:“那是他自己的选择,你可别忘了那么多年形成的规矩。”
陈博维说道:“我听秉持派内部传来的消息说白泽也没看清他的本体,但似乎看出他是个孕育体了,公司的识别小组准备去和他接触一下查个究竟。”
女子用略带嘲笑的口吻说道:“哈,识别组这个部门还在呢?我以为他们上次搞砸之后就被解散了呢,毕竟如果不是他们昏招迭出,我们这一派可就集齐白泽、帝江和你这三大精神系大神了。”
陈博维面对她的嘲讽不为所动道:“难道你就真的不想知道你生的到底是个什么吗?”
女子突然收起了脸上的笑意,变得冷若冰霜,“我跟你说过不许用那个词。”
陈博维对她突然翻脸好像毫不意外,似乎还显得颇为受用,只见他笑着向女子做了个举杯的动作。女子并不领情,霍地起身从秋千上站起,将杯中的淡黄色酒液倒进了身边的盆栽内,将酒杯重重顿在了阳台护栏上,头也不回的走进大厅内。
留下陈博维一人,举着酒杯对着远方灯火通明的埃菲尔铁塔遥遥敬了一杯,随即轻叹一声,“唉,女人哪。”
魏霆被窗外的鸟鸣声叫醒,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没有睡在客厅,这里似乎是温迪的卧室,自己睡的似乎是温迪的床,然后自己抱着的温温热热的是什么?他被吓醒了。
此刻的他还是昨天半夜冲进房内时的衣着,温迪此刻背对着他蜷缩在他的怀里,后背紧紧贴着他的前胸,魏霆一手被温迪枕在头下,另一手搂着她的腰。
已经完全醒过神来的魏霆这才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不是做梦,那一幕幕都是真实发生的,他确实为了拯救近乎癫狂的温迪与自己的本体进行了有生以来的第一次交流,具体的细节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后来像是喝醉酒断片一般沉沉睡去。
他轻轻抽回了自己搭在对方腰间的手臂,但是轻微的动作似乎惊动了还在睡梦中的温迪,只见她轻轻翻了个身,两人变成了面对面的状态,魏霆刚想把另一只枕在她头下的手也抽回来,温迪此时却慢慢睁开了眼睛,看向避无可避的魏霆,两人四目相对,魏霆一时呆在那里不知该如何动作。
温迪看着魏霆看了很久,突然闭上眼睛把头凑了上来,魏霆傻了,这可是这辈子第一次被女孩主动索吻。
魏霆并没有纯洁到二十四五岁还保留着自己的初吻,但是这种技术活对他来说还是有点生疏,他索性闭上眼睛跟着感觉走,用上自己掌握的所有的心得。
一阵令人窒息的操作之后两人几乎同时偃旗息鼓,此时的温迪满脸绯红,她慢慢转过身去然后问道:“你刚才把手放哪儿了?”
“啊,我不是故意的,是睡觉时候无意识的。”魏霆慌忙解释道。
温迪却把手伸向自己身后,找到并抓起魏霆的手,引导他再次绕过自己的腰肢,最后将宽大的手掌完全覆盖在自己的身上。魏霆只感觉大脑中一股强烈的电流通过,整个身体一哆嗦,大窘的他下意识把身体往后挪了挪,温迪感受到他的动作,扑哧笑了出来,身体却调皮地也往后挪了挪,玩起了追逐游戏。退无可退的魏霆似乎不甘受此戏弄,情急之下干脆将侧卧的温迪扳了过来,在一声惊呼中翻身上马,两人紧紧相拥在了一起,此时还有一丝理智的魏霆谨慎的看了看温迪的表情,生怕姑娘不愿意就有亵渎之嫌,但是温迪此时微闭双眼,完全没有制止的举动。
接下来的事情顺理成章,温迪狂野中不乏羞涩,魏霆也不甘示弱,战阵经验并不丰富的他几乎将从各处学来的知识能够用的全部用上,直杀得人困马乏,力有不逮的两人才偃旗息鼓。
等到魏霆再次醒来,床上就只有他一人,身上只盖了一层被子,温迪已经不在房内,看了看时间已经上午11点了,刚想起身才想起他的衣物都在隔壁客厅,虽说两人关系已经有了突破,但要说像是老夫老妻那样坦诚又坦然他是做不到的,正犹豫要不要喊一声,他一转头却发现衣物早已经被她拿进了房间,就放在床边的椅子上。
魏霆刚想起身穿衣却想到一个恶趣味的问题,他做贼似的瞄了瞄房门,确定没有动静后他掀开被子,可是找遍整张床单都没有发现那抹他觉得应该存在的印记,他甚至在自己身下也看了看就是没找到,床单不是白的,但也不至于能够隐藏一抹突兀的殷红。魏霆没来由的有些失落,但是转念又自嘲了起来,魏霆啊魏霆,你以为你是谁啊,哪来的占有欲,再说什么年代了,人家又不是豆蔻年华的少女,凭什么为你守身如玉。
想到这里他觉得有些好笑,掀开被子开始穿戴起来,就在这时房门被打开了,温迪拿着一摞衣物走了进来,魏霆惊吓之下下意识拿起一件外衣就把自己挡了起来,温迪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对他促狭地笑着,自顾自去将衣物放入抽屉,魏霆看见那堆衣物里面就有她之前穿着的睡裙,原来她早就起床了,已经把衣服洗好并烘干了,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魏霆知道由于工作繁忙以及小区物业规定的原因,温迪从不晾晒衣物,基本都是洗完之后就烘干,然后收起。
放好自己的衣服,温迪走到魏霆身边,将放在床边的另一堆衣物扔给魏霆,说道:“你先别穿了,去洗个澡,把这些换上吧,我再洗一下床单。”
魏霆闻言马上从床上站起,站在那边扭扭捏捏,温迪俯下身扯着床单,看他站在床边也不动,不禁奇怪地看向他,“你怎么了?去洗澡啊。”
“我,那个,呃,对不起啊。”魏霆完全没有了刚才杀伐决断的豪气。
“你嗯啊什么呀,我一个女孩没说啥,你个大男人怎么还腼腆起来了?我要你道歉吗?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要是我不愿意,你觉得你能强迫我吗?”温迪失笑道。
“我,我会对你负责的。”魏霆终于鼓足勇气说了一句完整的话。
温迪拉扯床单的动作忽然停了,顿了一会之后三两下将整张床单收起抱在怀里,捋了捋耳边的头发,眼神瞟向窗外,“负什么责啊,这几天安全,没事的。”说完抱着床单往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