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吃完非常简单的早餐,朱门弱弱地问老妈:“昨天侬们答应的算数吗?”
“侬个小猢狲,老妈和老娘何时骗过侬!”老妈笑着说,“银子随时可以去账房取,人都安排好了,只听侬派遣。”
“姐姐侬答应我,今天陪我玩儿算数吗?”
“老姐对别人说话不一定算数,对侬是要天上的月亮,绝对不摘星星。”娇娇装作大人说。其实也是,在这悲催的古代,13岁的女生,已经可以嫁人了。
“妈、娘,今天我要用一艘船,想和姐姐准备去姑城西市逛逛,我可能要买点东西。”
“好。”老娘答应的很痛快。
“姐姐,一刻钟(现代约15分钟),后门船上集合。”朱门说完,就立即回到东厢房。
“春雨磨墨,我写张条子去账上取50两银子,2贯钱;夏荷,去叫上李叔、王叔一会到我门口集合,然后回来帮我更衣,我们准备去姑城。”
也就半刻钟,朱门新的班底全部集合完毕,朱门家是典型江南水乡建筑,前门上马,后门上船。穿过后面2进院落,到达后门时,娇娇姐已经带着丫鬟小绿等在河边。
虽然家道中落,但毕竟还是男爵家出门装门面的船,船并不大,长约9米,宽有2米,但是堪称艺术品,船尾有两层仓,船仓、船尾的雕花栏杆和船头的雕刻遥相呼应,船身雕刻着祥云,彰显着一种充满底蕴别样低调的奢华。
渐次上船,一点竹篙,船偏慢慢在弯弯的河道里向姑城航行。
江南的秋天有薄雾,但今天好像是有一点点雨,朱门并没有跟姐姐坐在船仓二层,而是一个人静静地站立船头。
其实没有人明白朱门心里的寂寥。
就宛如这秋天的江南,有着最落寞的雨,你看不到一丁点雨丝,却可以感受到雨里的,那一滴滴淡淡的哀愁。
船在慢雾中缓缓地流淌,一支长篙,一个静立船头的小孩,
融成了一幅年代久远的水墨画,飘浮在氤氲的水汽中。
……
一个时辰后,便看到了一座烟雨朦胧的古老城门屹立河水中央,远比想象中宏伟,与记忆中故宫红墙、铜钉大门气势磅礴的森严不同,别有一番巍峨。总以为这悲催的古代,盛在自然风光,谁知这里居然是半城烟雨,一城壮丽繁华。
穿过水中的城门洞,船便驶入了姑城。河中舟楫相闻,朦胧的烟雨中,隐约传来商贩吴侬软语特色的吆喝声,偶尔一声长鸣马嘶,好像在催促朱门。
船到了北码头,在官船、画舫、乌篷船、货船的千帆之中,泊船,上岸。
走进西街,便看到一个古朴的商业街,一条条被踏得发亮的青石板,将人家一分为二,豆腐坊、布庄、茶馆、染坊、饭铺、酒肆、书坊、青楼……沿街而立,车水马龙,人流如织,楼阁飞檐,店肆林立,前后左右一张张或沧桑、或微笑、或美艳、或清新、或世故的古人脸庞让朱门感到尘世间的味道。
“姐姐,今天逛街都跟着我,我指的东西,帮忙问清楚每一样东西的价格,我有用。”朱门跟姐姐说完便走进布庄,朱门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毕竟只有5岁,别人不知道他有着40岁的智慧。
“好!今天一切听侬安排!”娇娇很爽快地答应了。其实她也非常好奇,最喜欢的弟弟到底要干嘛。
布庄是典型的古代布庄,成卷的各色绸缎、棉布、麻布堆在一张长长的柜台上。朱门扫了一眼后,把每一种布按照原材料,单色、印花等点了一下,娇娇毫不犹豫跟掌柜挨个询问。
接着又逛了几家布庄、茶叶铺、酒坊,因为即使同类型的店铺,商品还是有区别的,特别是酒坊,并不是都卖一样的酒,逛了酒坊让朱门暗里大吃一惊,清酒、浊酒、葡萄酒、梨酒、枣酒、荔枝酒、椰子酒、黄柑酒、梅子酒等等几十种酒,每一个都看了闻了后,才明白从大类上分为:黄酒、药酒、白酒和果酒,果酒种类最多。朱门每一种酒都买了一小坛,重点买了白酒。李叔、王叔的担子里面已经快装满了。
逛街的时间,总是飞快,转眼过了午时,小孩子饿得快,于是找到一片小食摊准备吃点,朱门不是没想过去特色大酒店,可想想囊中羞涩,要做的事情太多,男爵家也没多少余粮。“以后一定带姐姐吃遍姑城。”朱门暗暗发誓。
姑城小摊的主人是清一色女流,梳着高髻,宽领短衣,已是深秋,依然挽袖露臂,健康圆润的胳膊和摊位上热气腾腾的食物相得益彰。有各色姐姐、嫂子、婆婆鱼羹、菜羹、汤饼、馄炖等等,找了一家王家嫂子馄饨摊,朱门和娇娇一桌,让小绿、春雨等也坐下休息吃碗馄炖。
午后,阳光冲破了烟雨云层,街上行人越发多起来了,先后又逛了香料、药铺,朱门又是小手一挥,买了几大包药材,重点买了金银花、小柴胡、板蓝根等常用药材,朱门此举说好听点是比较惜命,说难听一点就是怕死。这悲催的古代,一个流感可能要命,眼看冬季即将来临,必须要做防备,这也是朱门知道家里不宽裕,依然要了十分之一的流动资金的原因。
在逛到一家书坊时,店铺挂着旺铺转让告示,朱门很好奇,门前人流量如此大的店,为何会经营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