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从来没有人说过,可她在京城住了这么久,她知道奕希一直有王妃,她拿着圣旨,那道圣旨上书写的“侧妃”两个大字刺痛了水云的眼,曾几时她也向往“一生一世一双人”,却终究沦落至此。
嘉定三十年,他以正妃礼迎娶她,做侧妃,侧妃,只是地位高一点的妾而已。
玫红的嫁衣,衬的水云煞是好看,没有人送嫁,她一个人从别院出门,到王府,她要入的是偏门,穿的不能是大红色,还要跪在这,给他和他的王妃奉茶。
“起来吧!以后都是姐妹,大家要和睦相处。”王妃看着亲切。
“妾谨遵教诲。”她低着头,满面恭顺。
“礼毕。”太监高唱道。
他们的仪式很简单,奉茶后,所有仪式就结束了,连宴席也没有
两个侍女掺着她下去。
路途中,她放下了掩面的雀扇,整个王府除了她的屋子没有一分装饰,那间新房也只是简单的布置。
没有一点喜色的婚礼,挺好。
“哎哟,侧妃娘娘,你怎么能拿掉扇子呢,这不吉利的。”引路的嬷嬷劝道。
不吉利,他和她哪有什么吉利,只有利益,这婚姻本就是有名无实的,何必在乎,但嬷嬷也是好心,她还是冲她笑了一下,重新举起了扇子。
夜里,他没有来,她一个人坐了一整夜,到天明方才卸下钗环,洗漱完躺下。
她嫁入府一个月,他没有踏入她的房中半步,府里的人也知道了这是位不受待见的侧妃,自然也轻慢了她。
她不在意这些,一个人的日子很平静。
整个王府她最喜欢的是靠在池中的凉亭,看着满池的鱼,它们和自己一样,困在这小小一方天地里,是怎么才能欢悦的。
“在看什么?”突如其来的询问打断了她的思绪。
“王爷圣安。”平静疏离。
“平身吧。”
“是。”
“你在看什么?”见她没有回答,他又重复了一遍。
“鱼,困在池里。”她垂着头,说不出的哀伤。
“它们自得其乐。”他说的理所当然。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她回的理直气壮。
她是在说他不懂她的心吗?奕希紧紧盯着她。
“玩笑罢了,王爷不必放在心上。”她扯开一抹笑容。
两人再没有交谈,他忽然发现他们之间的话越来越少了。
他看着她,良久,将她打横抱起,径直走回他的卧房。
“水家在城西,公子若想去,我可以为你领路。”
听到她的话,他的身躯一震,这是他们的曾经。
那时他问路,她领着他在城中游玩,他送了她花灯,她带他去茶楼吃茶,亲手指了……自己的家。
那天他笑的很好看,她想他一定是个明朗的少年,却不曾想他是吃人的魔。
这事不过几日就在王府传遍了,第一次王妃召见了她。
水云衣着朴素,踏入王妃的院子,见王妃坐在上首
“参见王妃娘娘。”她规行矩步。
“起来吧!我找你来不是拈酸吃醋的不必如此拘礼。”王妃亲和的笑着。
“是。”
“你看你,还是如此,罢了。”
“王妃恕罪。”
水云客气的态度,让王妃一时语塞,停了半刻,她才问道:“你恨他吗?”
水云抬眼,有些诧异,她没想到王妃也知道她和奕希曾经有的过去。
“你不必惊讶,你们的事我也有耳闻,他的事从不同我说,可我觉得他对你是不一样的。”
水云对这些话置之一笑,她会有不同吗?答案在她心底。
“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能同我说说吗?”
水云盯着王妃,在犹豫。
“你别多想,我没有恶意,只是……想听听,你们的故事。”
“好。”水云思考许久点头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