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一上午中指和王耳朵接了不少活。
七七八八的下来,都结给他们四五串铜钱。
午间休息的时候,王耳朵带着中指到运口外面的包子铺请他吃了几个大包子。
这人虽是不爱说话了点,干活却是卖力。
这一上午的装卸都是他装的多,让自己轻松不少。
王耳朵知道这人不喜欢讲话,提着个包子蹲在路边吃了起来。
俩人麻料做的衣衫湿漉漉的贴在身上,春后的微风吹来再配上这热腾腾的大包子,让人舒适的很。
‘老板,你这包子给我来几个’
包子铺的老板接过铜板,将几个包子放进油纸中递了过去。‘这位公子您拿好’
正吃着包子的中指,突然感觉背后有人在盯着自己。回头望去,一位手拿折扇提着个油纸的白衣公子笑着与他招了招手。
中指看着这白衣公子的容貌,发觉自己自己好像从未见过此人。
可这白衣公子看样子分明就是与他打着招呼。
看着那人眼角含笑的朝这边走来,中指有点不知所以的继续埋头吃着包子。
走到近前,这白衣公子也是蹲了下来和他二人并排吃起了包子。
王耳朵和中指互相看了眼对方后,都是觉着有些莫名其妙。
一个穿着上等料子的公子哥,与他们这群干苦力的人蹲在一起吃包子。
中指被这人看的心底有些发毛,一直笑着看着自己吃包子。
吃的差不多了,俩人起身往回走去。
‘那人你是不是认识啊。怎么感觉他怪怪的’
中指本来还想问问这王耳朵的,倒是对方先问了出来。
中指摇了摇头‘不认识’
王耳朵也没太在意这件事,只是随意问了问就继续朝着运口那边往回走。
‘确实让人心动啊’一直看着中指背影消失在视线中的白衣公子,笑的越发邪魅。
下午,漕运这边的活不多。
俩趟下来就被这边的负责人告诉没活了,让明天再来。
洗了个手,中指和王耳朵说了声准备回酒楼里去汇报今天的情况。
今天他上了几艘船都是正常的大米、布匹、食盐这些东西在装卸,还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只是那一直盯着自己的人是谁呢,整个下午中指都有一种被人盯着的感觉。
让他有些不太舒服,自己也不能去查探只能装作不知情的样子继续干着活。
走出漕运口,中指背后一紧。
有人盯着自己,他怀疑就是那高塔上的人跟了下来。
中指不敢直接回到酒楼中,便在这附近的一些小巷中兜兜转转起来。
借着几次转身的功夫,终是发现是谁在跟着他。
中午那莫名其妙的书生,正拿着把折扇在他身后不远处跟着。
一直到黄昏时分,中指还是能感觉到此人跟在身后。
怕再转下去让那人起了疑心,中指故意往人烟稀少的地方走去。打算看看那家伙是要做些什么。
走进一条窄巷之中,没走几步中指便停在巷口。
身后那人拐进弯,见中指正面朝着他,知道自己这是暴露了。
男子笑了笑‘真是让人很久都没有这样心动了’
还未能理解这话含义的中指,那白衣公子已经向他贴进了身‘这么强壮的身体还做什么苦力呢,伺候好我,保你荣华富贵’
他奶奶个腿的
这下中指明白此人为什么会那样子看着自己笑了,原来是个好男风的家伙。
为了避免暴露大人的计划,中指强忍住恶心撒腿跑了。
‘倒还是个辣汉子呢’男子摇了摇手中扇子插腰而道。
一连跑出去老远的中指,继续在外面转悠了好一会才回到酒楼。
中指来到吴小持房间,将今日的情况汇报了一遍。
听完中指的汇报,吴小持眼中不由一亮。
高塔上的那人多半就是那好男风的家伙,漕运口这种地方除了官家的人就只有他们这种苦力。
那男子显然两者都不是,那么他出现在漕运口的高塔上必然可疑。
之前自己为什么一直这么被动,不就是因为缺少主动获取消息的途径吗。
吴小持看着刚刚说到那好男风还恶心的中指,中指这时候似乎也是有所感应。
不会吧、不会吧,大人。
中指心中一直在祈祷着,刚刚大人看他有眼神。他已经有种想死的心了。
他夜行司堂堂的司头,要去给人当男宠吗。
上天并没有听到中指的祈祷,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
听完吴小持所说,中指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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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时分,吴小持又去了赌坊一次。
龟三昨日已经吩咐过底下的弟兄,见吴小持来了后。
几个弟兄带着吴小持直接进到后门去。
龟三见是吴小持来了,起身相迎。
还是和之前一样,龟三屏退左右。
亲自在桌前倒了杯茶水端到吴小持身前。
‘公子今日来此,可是有什么吩咐’
吴小持接过茶杯,问起了那高塔上折扇白衣男子的身份。
龟三按吴小持给他描述的形象,想了会后回道‘公子说的那人,应该不是官家上的人。但是公子说是在漕运的那座瞭望塔上见到的,按理论上来说这白衣男子应该就是官家上的人,可我实在是记不得漕运司有谁能跟公子所说对得上的’
龟三所说,更是让吴小持觉着那公子可疑。
男风之事,岐国并不流行。
反倒是越国那边的门阀、王公贵族以此事为乐。
天江之变的那年,越国举大军袭击竟连一个云郡城城门都未攻破。
虽是云郡城士卒奋勇抵抗,但那么突然的一次袭击。
难免有点虎头蛇尾的感觉,从进云郡城开始的那些事情。
吴小持就不止一次的在想,到底是何理由、何原因敢让这背后之人做下这么多事呢。
现在看来,自己似乎就要揭开那面纱的一角,看看这面纱下的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