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脑上正播放着一部电影,好莱坞很有名的一家动漫制作厂皮克斯的动漫,《寻梦环游记》。
阿全和阿强两人坐在我的旁边,一左一右,三人挤在一起如同一块夹心三明治,而毫无疑问,我是最中间那块夹心的,学名叫做被人夹。
阿强是个撸铁狂人,八块腹肌标配,当然因为经常熬夜看电影或者打游戏,熊猫眼自然也是标配。
至于阿全,标准的人生浪子型人物,活跃在学校的各大社团和学生会中,交游广阔,万花丛中过不沾一片叶,是一个总觉得自己哪天会飘飘然乘风归去逍遥天上的人物。
说来扯,阿全和阿强两个活在截然相反的世界的人竟然能走到一起,试问这不是因为那扯淡的缘分还能是因为啥?
嗯,可能说不定两人搞……
滚你犊子,就算仙女下凡和我在一起,这事也绝不可能发生。
不闲扯,说起正事,就说此时我们三个大老爷们窝在一起看这部皮克斯的经典动漫电影这事。
有一个令人异常惊讶的点,我们三人都是皮克斯的影迷。
皮克斯至今为止出过的所有电影,我们都一个不剩地看过。
也许你可以想象一下三个大老爷们在一起互相嘲笑彼此掉眼泪的窘境,这事在我们三中没少发生。
我一直以为,如果说有什么是我从小到大始终没有放下的,始终觉得她拥有一种永恒的魅力的,那只有一样东西,就是电影。
卓别林的默片我看过,黑白片我看过,到如今的彩色影像片,可以说我几乎看过各种类型的电影。
我深深地着迷于每一部震撼了我内心的电影,而皮克斯电影出品的每一部,是的,时至今日,是每一部门,都深深打动了我。
打动我的理由各不相同,有的是喜剧,有的是悲剧,有的荒诞,有的嘲讽,但无一例外,它们中一定有一个点确实和我的生活起了共鸣。
说起来某瓣的评分我几乎从来不看,我一直以为,电影是自己用来看的,不需要别人的介入。
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个体,也因此有着独独属于自己的品味与内涵,这些品味与内涵投射在电影上,电影便大概率成了一个个人生活的调养品,你几斤几两,你多长多短,说句老实话,只有你自己清楚。
难道还要别人给你量一下你的尺寸?
当然没有那个必要,自己的悲喜自己沉浸,别人的悲喜如果没什么必要那和我扯什么犊子的关系?
就比如此刻我们三人一起看的电影,我们为男孩的音乐而陶醉,为那个人死后梦幻的死亡世界而震撼,为那场有关遗忘的悲剧而沉默,为梦想最后的华丽实现而喝彩,为亲人间的认可重逢而感动。
最后的最后,电影结束,我们三个喝起啤酒。
小火锅架起,空调打开,宿舍门一关,此刻这个宿舍是只属于我们三人的世界。
世界之内我们混球着,至于世界之外发生什么我们完全不关心,哪怕是国足进球了,嗯,也不关心。
当然,个人之间那一天也许还很遥远,如果诸位有和我一样的想法,那看来大概率你也和我们三是一类人。
火锅的汤料很快沸腾起来。
阿全眉飞色舞地讲起,这海底捞汤料可是一个学妹送的,其背后又有着怎样一个美丽的邂逅故事。
我和阿强边喝着酒边应付着,阿全那点破事我们都不知道听过多少遍了,在外人面前涵养极高风度极佳的阿全在我和阿强这里简直是一个猥琐的再不能猥琐的下人。
会谈遇见的女孩,会分析女孩对他的想法,会聊起别的学院的八卦,会伤感地说起自己最近的烦心事。
“我真是受够了我们系那个沙雕老师。”阿全嘴里嚼着一颗撒尿牛肉丸,汁水飞溅,将他的衣服润色,他嘴里嘟囔着,表情嚣张到底。
“上课就是念教材,纯粹一地摊复读机,有的没的都一个样。”兴许是肉丸有些烫嘴,说话的功夫间,阿全急急忙忙开了一罐燕京,咕噜咕噜连灌几口后,打了个嗝,脸上一副排出体内精华爽翻了的表情,说道。
“哎,全子这话说得在理,不是我非要上课睡觉玩手机,实在是老师无趣,尤其那个沙雕老师,跟个千年老树皮一样,又硬又难搞,上他的课就像是在墓地里乱搞一样,浑身不自在。”
阿强光着上身,八块腹肌尽情朝我和阿全显摆这,嘴里塞了一个小鸡腿,边嚼边还吐字清楚地说道。
“查过他的履历?“
我冷笑着说道,一般这个时候我老喜欢和他们抬杠。
事实上我确实查过这只沙雕的履历,美国念的大学,后来回国,又攻读博士毕业,最后就留在本校。
单纯从履历上看,这老师的履历之丰富求学经历之光鲜,绝对足以让人竖起他的大拇指。
只是从现实中他的现场教学体验来看,他的课实在是有些乏善可陈。
我印象中有一堂课,这位老师讲起了90年代的香港影视圈,至于为什么讲起这个时代,原因已经记不清,只是记得他说起那个时代,香港影视正处在一个黄金时代,是一个在全世界都很有影响力的电影时代。
然后同学们便嚷嚷起来,让老师说几部电影,说几个当时出名的影视明星。
很难得,在他的课堂上我们还有那么一天会如此兴奋。
毕竟曾有那样一个童年,dvd和vcd陪伴的童年,有些回忆将会是我们一生的光鲜。
但这位老师竟然直接将话题转到了课堂的那节课上,说起中国传统美学和欧洲建筑学的区别来。
如同有人刚想要发一炮却突然想起他刚刚为练僻邪剑谱已经挥刀,没有承前启后,没有润滑的过渡和温情的前奏,丫的直接垂下了头。
这就让我们一众学生就此记住了这个老师,于是沙雕的外号也流传出去。
甚至据说这位老师后来还暗中给了一个哥们五百大洋,请他协助他调查是谁给它起的外号。
那哥们当时就拒绝了,后来还和我们说起这事。
由此这位老师也终于成为群嘲的对象。
但说到底这位老师也一直没有离开学校,后来毕业的时候还和我们一起喝了酒,一起唱了罗大佑的《告别的年代》。
尤为记得那时喝醉酒的老师说道:”沙雕好啊,沙雕因为傻就一直呆在这学校里啦,然后看着你们一个个离开,沙雕还会很沙雕地咧开嘴笑啊,不哭,不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