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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诛杀

一夜之间,太子府门口门可罗雀。府内众多奴仆闻风作鸟兽散,巳时许,阳光高照,花坛草木很有几分委顿,树枝上的知了铺天盖地的合唱:来了,来了。新晋中贵田元照率领一队禁军气势汹汹直扑而来。田元照很清楚王策时把这份擦差事交给自己目的何在。事了之后,只怕天下人都会恨他入骨,一旦倒霉失势,绝无好下场,剥皮萱草,万刮凌迟。因而中尉府稍权势之人谁愿意接这份差事呢?而我田元照又能不接么?往时在中尉府当差,何曾得进中尉府的大殿内,位列一群最有权势的太监之中随意决定他人的生死富贵贫贱。既是险中博权势富贵,势必有进无退,豁出去做而已,况且若文武得势,太监失势,文武也一定不会放过他们。人生苦短,何必学张承恩,放着作威作福的日子不过,非得想做夏国得忠臣孝子,他这一辈的太监都不仅可能有这种想法,入宫最大的期望是能跻身中尉府列班太监,然后外放一任监军,捞足吃饱,或在京或告告老还乡,卖一处大宅,众多姬妾,养一两个假子,享乐余年。不想一夜之间,富贵从天而降,他田元照日后定得教天下之人畏他如虎。到台阶下,他抬头看了看高大福门,两扇朱红厚重的大门虚掩。门口蹲着的两只麒麟兽似乎达拉着脑袋。田元照冷冷一笑,转向身边校尉高渐鸿:昔日这府里的奴才最瞧不起咱了,想不到也有今日,哈哈哈哈。

高渐鸿一路百般巴结:枢密使长,枢密使短。枢密使和中尉一个品级,叫的田元照心里甚是舒坦。

这军汉,三十来岁,相貌粗犷,见田元照问,慌忙躬身答道:那些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今日叫俺好好揉搓,替枢密使出气。

当下两人迈上台阶进府门。高渐鸿亲自推开两山大门,绕过照壁,进入院内。里面早飞跑出来七八个人来,为首一个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好了,天使来了,昨夜太子一家要出府逃跑,却叫我们哄入内殿,一把锁锁在里面。如今交由天使处置。

田元照似笑不笑:你等倒是识时务,是府内什么人。

这人哈腰道:在下太子妃之舅,掌管府内杂役,指了指身边人,这些乃是手下的力夫。太子犯下弥天大罪,若逃出城去,再去追捕费许多力气。

田元照冷笑,且引我们前去,我回宫奏明官家,封你一个不义侯。

这人略无尴尬:请中使成全。一挥手,便颠颠在前面引路。田元照扭头看高渐鸿:朝野都说咱无根之人见利忘义,谁想此等有根之人才是全无心肝哩。

高渐鸿脸上微微一热,道,也好,倒是省得咱们追捕。

来到内庭靠北的一间偏殿,这人朝门内一指,扭头朝田元照说道:就在里面,一直在里咒骂,此刻兴许闹累了。

田元照吩咐:开了吧,叫他出来接旨

这人从袖内掏出钥匙,打开大锁,两扇大门推开。太子跌跌撞撞从里面跑出来,大喊道:宫里太监来了,带我去见阿炼,带我去见阿炼,我不跟他抢大宝,只给我一远地安置一门老幼就可以了。

太子长子十七八岁,抢出来扶住太子:父皇,何必心存侥幸,自古岂有长命前太子。

太子两个妃子和七八个子女陆续出来,各个惊慌失措。

田元照掏出诏书,冷冷道:杨敦接旨,杨敦悖逆荒淫,谤议君父,勾结萧远宁意图谋反,销籍赐死。钦此。

太子慌乱摆手:我无罪,我无罪。突然眼珠一亮:我是被萧远宁挟持的,他说暗中联络了几百义士,还有禁宫守将,欲举火为号攻击禁宫。

田元照一听,心下大喜,这可是意外之得,挖出来了,奇功一件,便说:可有名录,速速说来,待我禀明官家或能对你网开一面。

太子道:萧远宁昨夜才对我提起,内情我却不知。

田元照冷笑道:那咱就从萧远宁嘴里撬出来,杨敦你还是接旨吧

太子:我无罪,我要面见官家

太子长子拉着父亲: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父王刚强

田元照:酒或白练,你可自选。

太子瘫倒于地:我无罪,我无罪

太子长子叹道:我闻我家大位得来不正,报应不爽,子孙宜得此下场

田元照吩咐两个禁军持白练绞于太子脖项,一点点收紧,太子脸上渐猪肝色..

太子长子冲田元照喝道:拿酒来

田元照道:却无这些工夫等候。冲高渐鸿一努嘴,高渐鸿抽刀而上…士卒们纷纷抽刀跃出,刀光闪闪,血溅三尺。

田元照见处死了太子一家,转向告密者:来呀,把这些卖主求荣的猪狗吊死在府门口,尸体挂在大门口示众。

萧府

萧远宁约子时回府,路上把四个卫护打发走了,叫他们各自逃命,一人独骑,心里一阵阵悲怆之感。到府门口,门人见了,甚是吃惊,接过马缰绳来,也不敢多问。进府来,心腹管家打着灯笼出迎。见主人一人独回,吃了一惊。还未开口,萧远宁面色凝重地看着他:寿叔,大祸临头了,你即刻把府内奴婢杂役打发走,守在城门口,城门一开一刻不停出城逃命,离京城越援越好,却莫投奔熟人,一字不提萧府。府内金银细软皆分发给下去。万勿迟疑。老管家大吃一惊:郎君,我早是萧家之人,如何能离开独自活命。

萧远宁:你们只是萧家奴仆,只要逃离,阉党大约不会追捕。

老管家泣:待我把三小姐和四少爷带走

萧远宁摇头:带着他们,你等一个都逃不了。速速逃命,将来还可为我萧家收尸。说着大步往里,直奔内宅。

内宅忽而响起低沉琴声,推门进去,屋内烛光轻摇,夫人离琴站起来,似乎从他的目光中读出什么来了。

夫人:夫君因何悲愤

萧远宁走过去握住夫人的手:此生恨不能与夫人隐遁江湖,琴书作伴,逍遥一生。爱夫人把头枕在丈夫的肩膀上:妾身生死不悔,愿世世代代还做夫妻。

萧远宁叹可口气:可怜我儿皆年幼。

夫人抬起头来:母亲大人尚在佛堂念经

萧远宁轻轻地放开夫人:我去拜见母亲大人。

佛堂静洁,萧母在蒲团上打坐,左手轻轻转动着念珠,听见脚步声,微微睁开眼睛。萧远宁轻轻走到母亲身边跪下:母亲大人

萧母睁开眼睛,看着儿子:我儿面带忧愤,岂非太子失利

萧远宁悲恸:儿不孝,连累母亲。

萧母淡淡一笑:生亦何欢,死亦何苦。萧家既受权门之福,亦受权门之祸,你父在日,我常忧心此时,你在朝为重臣,我亦忧心此时。长斋向佛,祈你平安,想是萧家罪孽深重,该受此一劫。

萧远宁以为自己母亲过于悲愤,便叩首道:是儿不孝无能,累及父亲在天之灵。

萧母摇头摇道:你父为勋旧,何以常称病不朝,断绝宾客,长日寂然枯坐。

萧远宁道:太祖雄猜,以谋反诛灭赵、魏二国柱,父亲自晦以避祸。

萧母:此其一也。你父封侯之后常怀惭愧,夜来常悔恨至于涕泣。你兄妹皆不知也。

萧远宁:儿闻父亲大人勇冠三军,征战常奋不顾身,功成身退,何至于如此。

萧母叹道:当年前朝陈氏手足相残,至天下纷乱,数雄并起。彼时太祖乃是前朝幽州兵马使,你父为其麾下骑将。太祖时篡朝野心,不过势力最为弱小。太祖于是与疏勒国主约,请兵南下,只要土地城池,子女锦帛皆归疏勒。然疏勒国惧怕并州兵马使雷将军一族。不敢轻易南下。雷家世代为将镇守边关,威震北国诸部落,北虏皆敬畏之。太祖于是设计,佯装追击疏勒被围,遣你父亲突围向雷将军求救。雷家军马日夜兼程赶至,被两家合围袭击,雷家死伤惨烈。

疏勒南下,杀人如麻,生灵涂炭。时常故意当着幽州将士屠杀百姓。将士皆悲愤。你父回帐时或不食,时或啮臂出血。

杨氏虽得天下,然始终难得人心,各地谋乱连年不断,太祖因此多疑好杀。

太祖勾结疏勒南下,世人皆知。暗结疏勒伏击雷家军,这一节不为人所知,萧远宁也是听一次闻听。他曾听得禁军宿将提及康延部视中原将士若蝼蚁,扼腕叹息说:向使雷家军在,北虏安敢张狂如此。他那时还以为雷家子弟凋零,不能承祖父基业。

萧母望着他又道:儿呀,你哪里知道,太祖与雷将军约为兄弟,你父自出雷将军麾下,因此雷将军不疑。你父晚年常怀悔惭,夜来常不能成寐。但又不能对你等说明,怕你等口风不紧,传扬出去,祸及家族。

萧远宁登时明白了,父亲半生戎马,功成之后,何以对军国之事充耳不闻。萧远宁道:我家愧对天下苍生,愧对雷氏一门,今家族覆灭,也无所哀怨。

萧母用手轻抚着儿子的面颊:儿呀,一失足成千古恨,为娘本牧家之女,一门具被北虏杀害,被雷老将军收作义女,视若己出。雷家兄弟皆宠我如珍宝,后字与你父到幽州。每念及义父一门,未尝不泪如雨下,我与你父之罪过百身莫赎。

说着,萧母已经老泪纵横。

萧远宁大为震惊,在自己心中高山巍巍的父母居然做出如此不义的事情。萧母叹气道:听闻雷家尚有后人,可惜我萧家无以赎罪。

萧远宁泣道:父亲既知要设计伏击雷家,何故却将他门引入。

萧母摇摇头:你父曾说被杨氏诓骗,内情却却不肯细说。杨氏无道,国祚岂长久。我不能莫官受辱,早已备下药来。只是羞于地下再见义父一门。儿呀,你心绪宁静否。

萧远宁叩头:儿无怨。

萧母:你来服侍为娘吃药

萧远宁站起来走到几案上把茶盏端过来。萧母从身上取出一个锦带,里面有个小瓷瓶,拧开盖,倒出两粒药丸放手心,

萧远宁走过去跪下来,手端着茶盏,双手微微颤抖。

萧母道:你父给你取名远宁,既不能远又不得宁。我家当于地下归于远宁。说毕就茶盏喝了一口茶,把范丸送到嘴里,咕噜吞下。

此时,萧夫人带着三男一女轻轻走进来在,在萧远宁身后跪下。

萧母看着他们笑道:你们都听见了

萧夫人点头:妾身亦不能受辱,随母亲去吧

萧母摇摇头,望着后面的孙女:攸儿还小,你当给她一条活路。

萧母说着,身体颤抖,显然是毒性发作,但她强忍痛苦,不做出狰狞的表情,倾刻,她嘴角沁出一丝鲜血,脸上露出微笑,闭上眼睛,轻轻念叨:,父亲,母亲,兄长,,,我来了…说着身体轻轻一歪。萧远宁一把抱在怀里。

田元照从太子府出来,担心萧家抵抗,自己兵力不足,又到中尉府请求增兵,于是由高渐鸿率领二百禁军直奔萧府。天已近正午,阳光酷热难当,田元照和禁军跑得饥渴难耐,到府门口,中门洞开,里面飘飘摇摇转来音乐之声。院内并无其他动静。田元照用袖子擦擦脸上的汗珠,咽了一口吐沫,朝高渐鸿说:高将军,带着你的人进去拿人吧。

高渐鸿擦着脸上的汗珠:枢密使,小心为妙,萧远宁可非同小可,倘若院内由伏兵,我等轻入,必然吃亏。

田元照听吧慌忙往后退了几步,定了定心神,音乐声极为清越,从容。田元照颇通音乐,分明是琴、琵琶、笛子的合奏,不哀不怨,气度高远。不觉驻足谛听,一曲终了,音乐停歇。余音不绝如缕。

田元照纳闷:若无埋伏,因何如此从容。和高渐鸿两个面面相觑,禁军被热得难受,纷纷解盔卸甲,躲阴凉处凉快。

田元照拿不定主意下一步怎么做。萧远宁从中门走出来,看着他们:

淡淡一笑:田中使和禁军将士既奉命而来,如何不进。

高渐鸿向上叉手:末将参见将军。

萧远淡淡一笑:不必多疑,我若有心暗算你两个,伏下弓弩手,只怕早教你们横尸于地了。外间酷热,何不随我来。说吧转身往里去。

田元照见了这气势,在肚里堆好得气焰顿时瓦解,他觉得自己不是来奉旨抄家的,倒想来听凭差遣的。和高渐鸿对视了一眼,高渐鸿点点头。两个心里打着鼓跟在后面,士卒们在后面涌入,到院内,顿感凉爽多了。偌大的府邸空空荡荡,见不到一个奴婢。更别说伏兵了。田元照不觉胆气上来,嘴角慢慢撇着。到内庭,萧夫人、三子、一女坐于里面,手边各有乐器,萧夫人面前一古琴,攸儿怀抱琵琶,三子手里各有横笛。

田元照笑道:闻说萧将军伉俪精通音律,京城一品,果然不虚。

萧远宁冲田元照一笑:田中使,有诏书宣诏,口谕则口谕

田元照咋脸一沉,目光变得凶狠:官家口谕,前护国将军萧远宁暗同党羽,挟持前太子,图谋攻入禁宫,谋篡大宝,罪大恶极,诛灭九族。说着顿乐一下,他料想萧远宁大约会咬牙切齿地回击,他便好教高渐鸿武力胁迫,逼其说出同党。

萧远宁淡淡一笑:受皇命辅佐太子,何来谋篡;麾下无一兵一卒,何来党羽却太子国之储君,先皇驾崩,太子即位,此朝野皆知之理,何以中尉府竟以为篡逆。

一席话把田元照说的哑口无言,呆了半晌,又反狠道:太子已亲承你等点火为号,攻入禁宫,如何抵赖。速速说出同谋,咱回奏天子,或格外开恩,给你萧家留一个半个男丁。

萧远宁道:我萧氏父子为何等谋事,为何等人尽忠,覆族不奇怪也。今日之报应,夫复何言。

萧家人视他们若无物,萧夫人望着攸儿,方才你父新谱的水龙吟之曲你可记下。

攸儿点头:母亲,我记下了。

田元照见一无所获,恨恨道:都给咱锁起来。

玄机

杨玄机的府邸大门看上其记不起眼,且离禁宫比较远,大门不甚宏阔,外人看来如同一般富商的宅第。进了大门之后,这才发现别有洞天,亭台楼阁,水榭华台,比牟王公。

黄昏张灯之后,杨玄机在内殿进膳,二子分列两侧相配。跟随他多年的心腹太监杨保在他面前搁放一个几案。两个小太监端着两个食盒上来,打开食盒,三叠疏食、一小碗米饭、一小碗银耳汤,一副银箸摆下。随后,杨保和小太监退到殿外。

杨玄机举箸便吃。大假子杨复恭常在他吃饭时伺候,因而不觉奇怪;杨复仁则头一遭,脸上不觉露出疑惑之色。中尉府那些稍有权势的太监饮食皆极为奢侈,食必方丈,一旁伺候的奴仆众多,常去教坊司或勾栏叫歌妓来歌舞。至于王策时,天下山珍海味最先到他的府里,更是极尽豪奢。因此这些人大多吃得身体肥胖,肚皮滚圆,一脸横肉,言语举止飞扬跋扈。杨玄机则不然,身材颀长,性深沉,喜怒不幸于色。若是颌下添上三绺长髯,看去就像一个修为高深的饱学翰林学士。因此在宦官中威望极高,朝中文武多愿与他亲近。杨玄机一眼便洞穿杨复仁心思。当即放下银箸,淡淡一笑:我饮食素来清淡,上了几岁年纪,若逐日厚味,身体肥大,如何吃得消呢,物满则溢,盈不可久。得志时需抑制自己欲望。

杨复仁赶紧点头:父亲教训的是。

杨复恭补充道:父亲任王中尉出风头,凡事不与他争,然而事多照父亲之意执行。

杨复仁:孩儿愚钝,唐王及左右心腹连夜出城,为何不追,纵不杀之,留之京城,难成大患。

杨复恭道:潼关守将乃唐王旧将,若紧逼则必反,鲁王继位,名不正言不顺,诸道怀异心者颇多,响应者必众,若聚师京师,必然血战。是以缓图,虚加其位,则其谋必缓。

杨玄机道:你知其一不知其二,杨氏自太祖后,子孙皆多谋寡断,雄猜多疑,唐王虽占据膏腴之地不能为也,吴越将帅多出我门下,唐王欲笼络一二或可也,叫他们全都归附,恐非易事。虽然江南钱粮转运不能断,断则京师久必生内乱。因此等朝臣议息之时,复恭你去给我统辖江南兼转运使,勿使京城有溃泛。

杨复恭施礼称是:又禀道,王中尉叫左军封闭京城九门,说是要在城内大索萧远宁之党羽。

杨玄机笑笑:这种事就叫他去做吧。萧远宁做事慎密,岂能叫他现在捉到同党,不过借机敲剥长安富人。不过,咱们一味隐在幕后亦为不妥,复仁,监斩萧远宁一族,你去当这个差吧。

杨复仁叉手施礼:诺,保管万万无一失。

杨复恭又道:昨与王建功夜饮,他说王中尉深恼父亲执意不杀李光庭。

杨玄机:你两个且记着,凡事不可以私怨害大事。王中尉偏狭,岂能因私怨报复李光庭。李光庭资格隆重,文臣领袖,夏之柱石,杀之则文臣失望,势必与我等如水火,若夏国倾灭,我辈权势何由而附。天下州府多事,曹州民变,聚众数万,势如燎原,两河泛滥,沿途州府难民甚多,若不及时救抚,则必生变乱。幽并边地、蜀越之远境,蛮夷时常越境杀掠。国事日蹙,若朝中没有几个老成练达的朝臣处置,夏国侵覆在即,我辈难逃一劫。李光庭忠心为主,为夏尽力亦是为我等尽力。明日我进宫,奏明官家,加封李光庭,独任丞相,军国之事皆由其议论而后定。

两假子连忙叉手:父亲深谋远虑,孩儿受教非浅。

说话间,杨保走上来回禀:主公,王中尉管家来送信,夜来请主公到他府上略坐,有鱼龙杂耍和西域歌妓。

杨玄机道:就说我身体有痒,不便前去。

杨保称是,又禀:田元照查抄太子府及萧府,有礼单呈上来,说比从袖子中拿出来呈上去,杨玄机也没细看,就管家手里扫了几眼。

看着杨复恭、杨复仁道:田元照颇有心机,急于操持权柄,但挡其路者必设计除之,他离人主最近,如同手握太阿之剑,锐不可当。因此,旦有时相商,多从之,静观其变。

杨复仁不解:亦父亲之威望,何惧于他,况且宫中多我们耳目

杨复恭笑道:二弟不知,父亲忍得,王中尉可忍不得。鹬蚌相争….

杨玄机不知可否,对杨保说:对他说教他拿回去,就说我赏给他了。

杨保称是,杨玄机眼睛一亮:萧府宝刀一把,不留他一物亦令他生疑,就叫他把宝刀送过来,想萧候征战半生,必是好刀,复仁你乃右军第一勇士,就拿去征杀吧

杨复仁叉手:多谢父亲大人。

杨玄机略略吃了几口,便放下碗筷,不吃了,杨保便知他不吃了,便退到殿外,叫小太监进去收拾整理。

杨复恭叉手道:父亲若无吩咐,我和二弟便告退。

杨玄机点头:你们回吧,明日官家,奏明给禁军皆加一月军饷作为奖赏。

两人自然喜欢。

等两人脚步远去,杨玄机站起来,从袖内拿出一张极旧残破得纸张放在灯下细细地看。看了半晌,小心翼翼地叠起来,藏在袖内。杨玄机皱着眉头,喃喃道:缺掉得这位药又是什么呢。

杨玄机步出内庭,信步往花园去,月光皎洁,不打灯也甚为明亮,两个小太监大约是童心未眠,跑到池子里吸水。猛然看见他来,顿时吓得呆若木鸡。杨玄机笑道:我不罚你,别叫管家看到。小太监慌忙爬上岸,趴地上叩了三个头,地上拖了一地的水迹。

杨玄机喟然叹息:我若不入宫,孙子也怕跟他们一般大,正是顽劣的时候。正想着,后面杨保急急忙忙打着灯跑来:主公,如何自己出来了。杨玄机道:花园乃隐秘之所,日后非我之令,外人不得入内。

杨保道:刚入府的小太监,趁护卫不备,从狗洞钻进来,我即可将其处死。

杨玄机摆摆手:我今日恻隐心起

杨保在前面引路,走到树木掩映处,一座隐秘的宅院,院门高亮丈,院门岗哨森严,站岗的士卒看了他们,叉手施礼。

杨玄机步入院内,原当中一个大火炉,火炉里木柴烧得旺旺的,吴南柯靠在一张竹榻上,抓耳挠腮,一个须发皆白,身着粗衣的老奴蹲着一边捣药。杨玄机径直走到吴南柯面前,吴南柯立刻跳起来,慌忙要拜。杨玄机摆摆手,问:第一味药配的如何?若明天再配不出来,我便令人把你投入火中。

吴南柯笑道:恩主但放心,·第一位药已成,阿呆正在捣药,我夜来让他尝药看看药性如何。

杨玄机:不愧是岭南神医之子。扭头把蹲在地上的老奴看了看,后者浑然不以为意,目光呆滞,漠然地坐着自己的事情。

杨玄机问:此人如何?

吴南柯:药侵入其脑,记不起任何前事

杨玄机点点头:便是记起又能如何。我明日来告诉你第二味药。说着往便走

吴南柯朝地老奴喊道:阿呆,伺候大爷喝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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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初然从来没想过,之前随意许的承诺居然是要她去给别人当‘保姆’当保姆就算了,每天兢兢业业的工作,还要努力抗住雇主的诱惑。 单熠没想到招了个助理,最后身心都给赔进去了,每天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撩自家的神仙助理,但自家的助理好像有点直,既然嘴上撩不动,那就干脆身子一起上吧。 【小剧场1】 墨初然就离开了一天,第二天就爆出单熠拍戏摔下马送往了医院,马不停蹄的赶往了医院,就见单熠脸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得样子,刘哥努力稳住抽搐的嘴角:我记得您就只是扭伤了脚吧 【小剧场2】 单熠拿着手机神色认真的样子像是在看什么国家大事,搜索栏:怎么追求自己喜欢的人 答:姐妹,现在不流行老一套的追人了,看上了直接上啊,身体是你的了,离得到心的时候还远吗2663个赞 墨初然打开门,就看见门外站着一个眼睛水润,面上无辜,只穿着一个勉勉强强可以盖住臀部短袖上衣的单熠。 墨初然脑子里当时只有一个想法,单家主,如果我没忍住把你的宝贝儿子给办了,那可真不是我的错。女主对男主日久生情。内心戏又多又暴躁表面温润如玉男主勾引腹黑伪直女身份众多神秘大佬女主。1v1身心双洁。
  • 恋汐成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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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从什么时候,她已完全占据他心。是第一次相见是第一次kiss还是......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恨不知所踪,一笑而泯
  • 冒牌大纨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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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岁悟道,窥见天机,五岁天地元气灌体,经脉通达,七岁修成仙体,白日飞升。然后……十年后回来替代弟弟,过上大纨绔的日子。这日子过得,可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