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冰虹再也不是原来的那个冰虹,即使他可能会重新认识你,但是为了维持生命他会一遍又一遍地刷新自己所有的记忆,一遍又一遍地忘记你。这样你也忍心吗?”
“只要他能活着。”杜十娘又一遍重复着这句话,泪水不自觉地流了出来。
“那他呢,你们既然这么相爱,那他能够忍受忘记你所带来的痛苦吗。”
杜十娘看着冰虹,不再讲话。
“十娘,我绝不允许你这样做!”虚弱的声音当中异常坚定,“我宁可带着我们这段时间所有美好的记忆死去,也不愿意一遍遍忘记你,那对我未免太残忍吧。”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冰虹的气息有一点跟不上,急切地喘息起来。
“冰虹,你....”杜十娘看冰虹难受的模样,立马过去抚着后背,替他顺气。
“十娘,如果是你,你也会这样的对吗。”冰虹用尽全身的力气拉着十娘纤细的手腕直视着她的眼睛问道。
那眼睛当中仿佛是阳光照射下的深海,灿烂的光芒之下,隐藏着巨大的决心,仿佛度过了十分漫长的时光,杜十娘终于回道,“好,我答应你。”便扶着他虚弱的身体回到床上面休息。
苏易目光十分失落地到了外面,夜阑见状也跟了出去,“小易,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识荼已经不在了。”
“她已经忍受不了更大的打击了吧,这样子的话,两人心里都会好受一些。”
“什么,你们再说什么,什么失望,什么好受。”不知道什么时候司徵竟然也跟了出来,听到两人谈话,不明所以。
“你敢告诉她识荼没了,我打死你。”苏易狠狠吼道。
“不是还有种子吗?”
“你疯了,他的身体这种药物还有用吗,准备让她失望两次吗,你还是不是人。”苏易这次不由分说,一拳打在司徵身上。
夜阑看着两人这般打闹,无奈地笑笑。现在他已经完全放下了,不管她喜欢谁,不管她到底怎么看自己,只要我一直保持着这份喜欢,她能够一直开心就行。
几个人在朱集镇中打打闹闹,傍晚时分才回来,这时候杜十娘已经坐在了戏台下面,今晚上请走了所有的客人,这第一出戏,只为他们几个人而设。
“回来了就到这边坐下吧。”杜十娘早已经落了座,听到外面的喧闹声,知道是他们回来了,便在座位上头也不回地叫道。
几个人刚进门就发觉了异样,方才离开时候客栈还十分热闹,此刻空空荡荡没有一个人,只有台上咿咿呀呀的唱腔,还有杜十娘看起来落寞孤单的身影。
“哎,我说不就看场戏嘛,用得着搞这么大阵仗。”夜阑首先大大咧咧没心没肺地坐在杜十娘的身边,毫不客气地拿起了桌面上的葡萄吃了起来。
其余几个人也相继落座。
“开始吧。”这声音听起来很小,但是台上咿呀的声音立马停止像台下行了一个礼就退了下去,不多时从后台出来了几个不同扮相的人,开始了表演。
还没开始多久,夜阑就看的百无聊赖,哈欠连天,凑近杜十娘小声问道,“十娘,这戏排倒是精彩,不过我还是想问一问,你可知到底是谁走漏了我们神域山的风声呢。”
“大殿有心着急这个,还不如安心看戏呢。”杜十娘妩媚的一笑,并不作答。
此时唱台上,杀声震天,烟雾缭绕,似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厮杀。
夜阑被杜十娘这么一嘲讽,这才稍稍收起心,凝其神,超台上看了过去,这个时候,一个将军声音浑厚,自带一种悲凉唱道,“那一日得幸遇良道,一朝功成报君恩,不惧山崩马鞍前,披荆斩棘重恩情,怎疑位高权重下杀心。”
不过刚看了这么一段,又坚持不住了,忍不住松懈下来,“看戏,看什么戏?哎呦,我一听到这些就犯困。”
此时台上正在唱着,“君不可妄听小人言,信什么明珠能够鉴真心。”
又过了大概半柱香功夫,也不知道司徵究竟有没有认真看戏,杜十娘站了起来,“好了,今日就到这里吧,大殿,我没有什么可说的,该说的我都已经说过了。”
“什么,你说什么了,你可不能耍赖。”
杜十娘没有继续理会司徵,丢下这句话便径自离开了。
夜阑见杜十娘不理自己,坐到夜阑身边,“喂,你可知道她说了些什么?”
“大殿,她并不曾与我们讲过些什么,不过我猜测,可能与这出戏有关。”
“那你看了吗?”
“看了。”
“可看出什么明道没有。”
“并没有。”
司徵一副失望的表情,无奈地摇摇头。
“不过,或许可能跟海明珠有关。”
“罢了,我懒得理。”司徵这种急性子,也懒得听,就独自上楼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