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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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生!”
“先者,悟生在。”
“去山下给我打些失心魔酒来。”
“先者,你我皆是苦行修士,不……”
“我养你这么大,是让你来顶撞我的喽?”
“悟生不敢。”
“那还不快去!”
“是。”
“慢着!”“且封你目视之能,天术-敕令-封!”
一道玄奥的金色符篆沉入悟生的印堂。
“你去罢,酒,不能洒了。”
悟生将手中之笛别在腰间,接过了这诺大的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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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正值夏日,阳光明媚,云舒云卷。巍峨的天轮主峰,如同更古长存的冲天利刃,其气势直刺苍穹。山脚下,是一片森林。这森林树木生长的极为严密,遮天蔽日。行走其中,会觉天色阴沉,恍若暴雨将倾,压抑的人心头烦乱。
一老妪正随着一名少女,在这森林之中狂奔。她们速度飞快,“嗖、嗖”的两下,就越过枝杈,消失了踪影,徒留下宽大的叶子来回摇摆。时而会有叶柄折断,叶子便慢悠悠、来来回回地飘荡、落下。
一名蒙面人紧随其后,他伸出手去,将这片旋转舞动的叶子接在掌心。接着,他拿起一只灵哨,将之吹响。尖锐的声音霎时间惊扰了这静谧的森林,一群绿油油、叶片状的鸟儿吓得飞起,场面叽叽喳喳、十分嘈杂。
哨声响起后不久,这名蒙面人的脚边出现了数个圆环。另有五名蒙面人从这些圆环当中浮现而出。
“追!”其中一人说道。
话毕,这些人挂上了残影,飞速朝着前方掠去。速度比之那一老一少,快了至少三分。
约莫一刻钟后。
老妪感受到了身后的杀机,她从腰包中掏出了两只灵能手枪,说道,“小姐,您先走!”
“不,雪姨,您不走,我也不走!”
“说什么傻话,您是千金小姐,可不能落在这些人的手里!快走!”老妪将手枪指着自己花白的头颅,眼中浸出了眼泪。
少女一双美目红的不成样子,她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悲痛的眼神迅速坚毅,她扭过头来,换了个方向,朝着主峰狂奔而去。
雪姨……雪姨……你不能死。
泪水在回头之后再强忍不住,她满脑子都是和雪姨生活的点点滴滴。
捉鸟儿、烤兔子、去踏青、泡温泉。
所有的生活都是雪姨陪着自己。
“她陪着我读书,陪着我识字,陪着我吃饭,陪着我受罚……如今,竟然又替我去死。”
泪水朦胧了视线,少女怎么擦也擦不干,两颗大树之间的距离,因此没能算得清楚。她脚下踩了一个空,额头磕在了树干上。
这树干顿时飞了出去,少女也没好受,直接昏死,跌落在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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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休想、休想伤害我家小姐!”“呀——!人术-科技-白雪!”
雪姨双手持枪,做了一个人术标准的起手式,双枪立刻被纯白色的能量所笼罩。
“白雪纷飞至,黑常取命来!”
漫天飞舞的白色弹丸,好似鹅毛大雪随着寒风强袭而来。气势滔滔,前方数十米高的古树首当其冲,猛然爆裂。
“人术-木-盾!”
刚才还在纷飞的木屑瞬间受到了牵引。几根古树飞快汇聚、纠缠,霎时间就形成了一面厚重的木质盾牌,这盾牌将雪花一般的子弹尽数抵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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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深山老林怎么会有人的气息?
悟生追着味道快走几步,找到了那个最浓郁的点。他看不到东西,只是单凭着感觉,伸手朝气息的位置摸去。
这是……鼻孔,鼻息有些紊乱。
有香味,是个女人。
坏了,不会是被人强行拉进小树林的吧!
“天术-敕令-解!”
又是一道金色符篆沉入印堂,悟生的双眼立刻恢复了清明。
落眼是一个相貌普通的女孩儿,她的脸肥嘟嘟、肉乎乎,看起来约十三四岁的样子。清新的百褶裙点缀着许多碎花,配着发梢上精妙绝伦的翡翠蝴蝶发卡,怎么看都像是游玩的千金小姐。
悟生见这个女孩的额头有些发红,于是扫了一眼这片方圆,在头顶处发现了被撞断的树干。
原来是自己不小心撞的。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守株待……妹?
“人术-水-愈!”
清凉的水珠出现在悟生的手掌心,他稚嫩的小手在这少女的头顶拂过,磕出来的红印子顿时消减。
怎么还没醒……
悟生替她把了把脉,察觉到这少女脉象四平八稳,睡得甚香,便将之放入先者的大号酒坛之中。
如此做完之后,他天术符篆的能量被先者法术耗尽,双眼再次失了光明。
就在此时,悟生的听到了衣襟破空之声,几个呼吸间,六个蒙面人冲到了近前。
“喂,小屁孩儿,有没有见到一个少女路过?”
“苦行者不打诳语,未曾见过。”悟生单手合十,微微欠身,鞠了一躬。
他的声音清澈稚嫩,再加上纯真执拗的小脸儿,无人怀疑他话语的真实性。
表情管理得很不错,但心还是沉了下去。失去视线,悟生的实力至少会下降五成。眼前这些人也不知是几转的强者,一个处理不好,便是身死道消的结局。
领队蒙面人并未发现小孩儿有任何紧张情绪,故而判断他未撒谎。但总有一种整体上不太自然的感觉,于是说道,“你与我等相对而行,我们所追之人定然会与你碰头,莫不是当我们全是傻子?你若再不细说,必一掌拍死你!”
“启告上人,小人在路途之中实未见过他人。大概是那逃亡者,故意诱骗几位来此方向追捕,实则早已反方向逃走。”
领队的蒙面人拍了拍悟生的肩膀,“这倒是有可能,那少女确实十分机敏。白虎、巳蛇!你们两个去反方向追查!”
“是!”“人术-土-遁法“,这两人应了一声,便传送回了岔路口。
“小孩儿,轮回路上莫要怪叔叔无情……要怪,就怪你自己选错了路罢!啊哈哈哈!”
“人术-木-藤绞!”
他的手还在悟生肩膀处放着,几根藤条从五根手指上伸长而出,似蟒蛇一般顺着脊背和腰部盘旋、环绕而下,完完全全控制了悟生的手脚,随后又反身折回,包裹了头部。
悟生面无表情,一双无神的死鱼眼盯着这人,直让人发毛。
领队的蒙面人心里发憷,慌了一阵儿,接着他恼羞成怒,大喊道,“去死!”
藤条将悟生围成了一个竖茧,随着大喝,这些藤条霎时间挤压在一起,发出了金铁交鸣之声。
血浆喷射的情形并未出现。
他们失去了悟生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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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上慈悲。”“无上慈悲!”
一个弘大如同上神法旨般的声音在这林子中不停回荡。
“请各位放下心中杀念,随我一同朗诵,【善世轮回文】”
“放下杀念!朗诵【善世轮回文】!”
一温柔一狂暴,两道声音将这几个蒙面人死死镇压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