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顾南城气愤地摔门离开,冯晚晚一把把桌上的事物扫到地上。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偏袒陆清?明明受害人是我啊!”冯晚晚怒吼着,泪花掉了下来。
“陆清!陆清!”冯晚晚咬牙切齿地念着陆清的名字,垂下的手紧攥成了拳头,“我不会让你过得比我好的,我会让你付出代价!我受过的苦,你要一样一样地给我还回来!”
顾南城离开冯晚晚所住的酒店后,坐在车上看着窗外发呆。
他熟练地拿起手机打开陆清的通讯录,却看到现在已经是夜里一点钟。
想来,陆清已经睡着了吧?
犹豫半晌之后,顾南城还是关掉了手机,随手把手机扔到了副驾驶的位置。
顾南城越来越发现了一件他不想承认的事情,他对陆清似乎已经产生了异样的情愫。
他想见她,所以总是想要制造机会和编造理由。
但他又不想见她,因为他知道他们本就不是一类人。
夜越深,顾南城对陆清的思念越浓。
想到陆清差点因为冯晚晚而发生了被欺负的场景,顾南城便做不到站在冯晚晚这边。
两日后,冯晚晚清晨醒来,她早早地便收拾好了。
她出去查看过,在外面守着的记者已经少了一半,相信过不了几天散尽。
她今日要去做一件事。
冯生的伤势不知道如何了,她需要去医院探望冯生。
追根到底,即使她不原谅冯生,也做不到对冯生的病情坐视不理。
何况,她是相信冯生对自己念及过父女之情的。
穿着顾南城拿来的男士西装,冯晚晚把头发用帽子盖住,带上口罩之后便离开了房间。
走到楼下,冯晚晚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从记者们面前走过,记者们并没有将她认出来。
“师傅,去中心医院。”冯晚晚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半个小时之后,冯晚晚乘坐的出租车抵达了A市的中心医院。
冯晚晚仍然全副武装地进了医院大楼,直奔冯生住院的五楼。
到了冯生的病房,冯晚晚看到冯生已经醒来,整个人脸色红润了不少,看来是病情有所恢复。
鬼使神差的,冯晚晚竟然觉得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苏佩坐在冯生床边的椅子上,旁边站着他们的两个孩子。
这样一比,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而她冯晚晚这个女儿不过是不该出现的存在而已。
冯晚晚眼中流露出几分羡慕,呆呆地站在病房门前望着里面。
要进去吗?似乎她没有资格,也没有身份。
忽的,冯晚晚清晰地听到了病房里的对话。
“爸爸,爸爸,”冯生和苏佩的孩子摇晃着冯生的胳膊,“晚晚姐姐是我们的亲姐姐吗?”
冯生犹豫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孩子的问题,反而转头看向了苏佩。
苏佩轻笑,把孩子拉到自己的怀里,“晚晚姐姐不是你们的亲姐姐,她和你们不是一个妈妈。”
孩子看向冯生,“爸爸,那我们和冯晚晚姐姐是不是一家人啊?”
冯生试探地看向苏佩,看到苏佩面无表情,便说道:“她和我们不是一家人,她是她,我们是我们。”
那一刻,冯晚晚仿佛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那这样说的话,爸爸你最喜欢的是我们两个多一点,而不是晚晚姐姐多一点,对不对?”孩子稚嫩地语气询问着冯生。
冯生笑了笑,没有半点犹豫,“对啊,喜欢你们多一点。”
“太好了!太好了!”两个孩子蹦起来,“爸爸不会被抢走,不会被抢走!”
听见冯生的回答,苏佩的脸上也展露出满足的笑意。
冯晚晚的眼里充盈着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嘲笑着自己的自作多情,竟然以为冯生真的把她当做女儿来看待。
二十几年没见过的人,怎么会轻易地就亲近起来呢?
冯晚晚咬咬下唇,便要转身离开。
她何必又继续待在这里自取其辱呢?
冯晚晚不经意的转身碰倒了脚边的花瓶,顿时一阵清脆的声音吸引了病房里人的注意力。
“是晚晚。”冯生看到冯晚晚,顿时紧张起来,她定是听到了什么。
“苏佩,你快去,你快去把她叫回来。”冯生催促着苏佩。
他们父女两个好不容易关系有所缓和,不能再因为这只字片语再度陷入冰冷里。
苏佩忙起身,追了出去。
“晚晚,你等一下。”苏佩唤住了冯晚晚。
冯晚晚停下脚步,定定地看着前方。
“有事吗?”冯晚晚擦掉眼泪,一脸冷漠地看着苏佩。
“晚晚,方才的话你都听见了?”
冯晚晚抿着嘴,“真是不巧,打扰你们一家四口亲密了。”
苏佩的脸色沉下来,“晚晚,既然你听见了,那我们也没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了。”
冯晚晚看向苏佩,她终于露出来真面目了。
“冯晚晚,你能给你父亲输血我们都很感谢你,但你始终不是我们家的人。冯晚晚,二十几年没见了,不要一回来就咬着你父亲不放,你父亲他不爱你母亲,这一点你别忘了。”
冯晚晚盯着苏佩,看着那张嘴一张一合,她心底的恨意也被点燃。
“苏佩,你没有资格提我母亲!”冯晚晚冷声说道,“苏佩,你以为我稀罕和你们一家四口有什么粘连吗?我冯晚晚不稀罕!”
就算她冯晚晚最后一无所有,她也绝对不会低三下四地去哀求苏佩可怜自己!
苏佩嗤笑,“冯晚晚,希望你记住你说的话,以后别再来打扰我的家庭,也别再来打扰你的父亲!”
冯晚晚冷冷地瞪了苏佩一眼,甩手离开。
苏佩望着冯晚晚离开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的生活,不允许被任何一个外人所打扰!
苏佩重新回到病房,看见冯生一脸焦灼地往这边张望。
“怎么样了?你给晚晚解释了吗?”
苏佩叹息一声,坐到了冯生病床边的椅子上。
“我刚才耐心地给晚晚解释了,我说我们始终是她的家人,你永远都是她的父亲。”
“结果呢?”冯生追问。
苏佩忧愁地看了冯生一眼,“晚晚那孩子固执得很,根本听不进去我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