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府占地极大,进了大门,便是一面壁影,玄明上前整理一番道袍,战车疾驰,风着实大了些。
过了壁影便是前院乃是迎客之地,些许鱼缸之中长满荷花,下有游鱼隐现。
家主不在,杨家令也无意将玄明领进中堂会客,而是继续向内而去。
过了前院,见有一片竹林规划整齐,假山流水,花卉摇香。整个后院便是住宅的,亭台水榭相较于前院更是婉约秀美。
管家领着玄明刚进后院,便有小婢打扮的女子在此等候,见二人前来,便是迎上前来说道
“长公子留守申氏封地,小公子在太学读书,家中只剩女主人最近受到惊吓,不适合见客,劳烦道长见谅,一切皆由家令细说。”
“无碍,无碍,自当随主人家安排。”玄明确实无所谓,他是前来了结因果,顺带见识红尘繁华寻那一点灵机而来,对女主人自是无有关心,更何况女主人受了惊吓,属实不方便。
婢女见玄明确实没有生气,也是微微一礼,随后对着管家说道
“家母身体不适,请先生直接带道长查看便好,道长但有要求,先生皆可做主。”说完便是行了一礼,又缓步退去。
家令,在国便是宰执,在家就是家令,不是什么奴仆小厮,是先生,是主管主家一切的大先生,哪怕一家主母也是要尊重的存在。
普通识文断字的文士都没资格成为家令,通晓经典,甚至要帮助家主处理朝政杂事,封地政务,样样精通。
待女婢退下,杨家令便领着玄明向着西北角落而去,角落里竹林繁茂,又有一条通幽小道蜿蜒向角落里。
也不知走了多久,直至申府最后方的围墙。只见围墙中开了一道门户。
出了后院围墙,便见一排屋子整齐林立,相对来说,其实较城内国人住所也差不多,不过确实与墙内相比,天差地别。
杨家令浑不在意,早已习惯,领着玄明向着其中一间木屋而去,随着渐渐靠近,玄明眉头紧皱,虽然还未进入屋内,便有阵阵阴邪之气穿出。
“道长可有所发现。”距离木屋大约十米处,玄明驻足不前,杨家令轻轻发问。
“应当是阴邪作祟,不知是无故染上的,还是有奸人施法所致。”
“并且已经屋内三人已经暴毙了。”玄明一脸正色,三人突然暴毙,其实大概率是有奸人施法。
不过概率再小,玄明也愿意微微相信一下是三人可能不小心沾染了阴邪。毕竟无智的比人为的好对付的多。
“不可能,晨间祈香之后我还来看过,当时还是活的。”
杨家令大惊失色,忙冲向那屋中,若真如玄明所说,那可就不得了了。
整座申府戒备森严,又在吴国国都,更是靠近内城,有王气镇压,所以虽然有奸邪来害,但一直都认为这些污秽之物不敢伤人性命,如今却无声息杀死三人,那就要考虑是不是能对申氏主家造成影响。
想到这,家令更是大惊失色,虽然主家有吴国气运与家族庇护,但若真有邪魅造人死亡,那就是万分紧急的情况了。
深吸一口气,推开房门,屋内有三名男子呈纠缠样,瞪大双眼,互相撕咬,皆是鲜血淋漓,整个屋内充满血气腥味,三人早已在这互相撕咬中失血过多而死。
“来人,封锁房门,不许放任何人进出。”家令对着屋外大叫,此时住在四周的家仆皆在那院墙之内劳役,从墙角阴影处却走出一十武士,听从家令命令,驻守柴屋四周。
“道长,还请随我前去看望主母。”不待玄明答应,便是深深一礼。
玄明欲言又止转而无奈,只得答应。其实他更想盘问武士,好好查探一番,不过见家令如此模样,也是无言。
听见玄明无言应下,家令紧忙带路回到后院,相比之前来时,确是迅捷不少。
后院主宅处,家令先唤来女婢通报说有紧急之事汇报主母。
“你现在就直接去宫内寻家主,告诉家主,府内有紧急大事,务必请家主速速回府。”杨家令又唤来一小厮,令他入宫,见小厮还想询问原因,扳起脸来
“府中大事,你不必多问,只需告诉家主有急事,杨某不敢做主,请家主速速回府,莫要多言。”
见那小厮领命而去,家令擦擦细汗,
“道长勿怪,这等事还是不要让这些奴仆知道为好,以防风言风语,造成府内恐慌。”
“先生所言极是,这等事先生却是安排的极为妥当。”玄明当然不会在这时指手画脚,更何况他又不是申家人,也没那资格。
“多谢道长理解。”
这大户人家就是繁琐,礼数太多,玄明心中暗暗吐槽。
不待片刻,就有女婢前来领二人进入后院主屋。
又是一番七转八绕,又是一间宅院,又是一片不一样的风景,可惜此时杨家令也无心思细细向玄明介绍。
这间宅院内也多是女婢,想来是主母住所所在。
行了一会,终于进入小院之中,有一中年妇人,坐在院内的石亭内,身旁有几名婢女服侍。
“道长见谅,妾身最近受了惊吓,实在是不便行动,未能相迎,还请道长勿怪。”
妇人如今一脸虚弱,玄明虽然是化外之人,却也不是不讲理的,不敢拿大。
“无妨无妨,夫人折煞,晚辈岂敢。”玄明如今也刚十八,在申夫人面前确确实实只是晚辈。
有女婢请玄明坐下,端来茶水点心,请他享用。
“先生大才,刚刚已吩咐小月传话,家中事先生自可做主,不知来此?”
夫人和玄明打完招呼之后,又向着杨家令轻声询问。
家令并未回话,只是望望四周,申夫人了然,挥手令婢女们退下,只留下那名叫小月,曾在后院给管家和玄明二人传话的贴身女婢。
见闲杂人等退下,管家立刻回道
“下臣愧对家主主母厚望,刚与道长前那奴房,却见房内三名奴仆早已身死,下臣未能尽责,实乃愧对家主,还请主母责罚。”不待申夫人回话,便将头顶士帽取下。
作为一府之管家,杨管家确实应以家臣自居。
申夫人连忙起身,拿起士帽,又命身旁的贴身丫鬟小月将管家扶起。
“先生,如此,,,”
不待申夫人说完,只听玄明一声呐喊
“小人行径,竟然如此行事。”说完只见玄明抛出一小小铁丸。铁丸见风便成一把短剑,眨眼间便向园中的一棵果树飞去。不待反应那树已经应声而裂。
两只乌鸦却从树木茂盛的枝叶间冲天而出。
“地煞七十二术中的调禽术。”玄明见此情景,也是识出此术根底,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