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的日落西山时。
庆悦街。
路边有一家生意红火的茶馆,门前竖挂着的一块木牌杆上,刻写着“悦来茶馆”四个字。
茶馆内,一排排的桌案前,已经坐立形形色色的许多人。
有一袭长衫,温文尔雅的白面书生。
有带着娇俏女眷,一身丝帛华服,头戴金簪冠,肥头大耳的商贾。
有立在一袭红衣,窈窕端庄,胭脂妆容的贵夫人旁,伺候的绿衫丫鬟。
有身着麻布衣,束起木簪冠的马夫、轿夫等等。
品茶客们,各自坐在摆放茶具的桌案前,或谈笑风生,或燕燕细语,或娇嗔嬉笑,神态各异的品着茶盏内,上好秋茶。
而在所有人的正前方,有个约十寸高,二三丈宽的木搭台子。
台子上放置着有一个长方案桌。
案桌上铺着一块布,布上放置着一块板砖一样的木头,以及茶壶。
在桌正前,还站着一位身穿深蓝长衫,手拿折扇,带着儒雅气息的说书先生。
啪!
随着说书先生的惊堂木一拍,开始了说书。
“话说,多日前,咱们青阳县内发生了一起怪案,叫‘无影无踪怪盗案’。就在查案一筹莫展时,突然一位公子站了出来。”
“那位公子,身高九尺,双目炯炯,神气浩然。”
“看似‘无影无踪怪盗案’,猫头鹰居然是共犯,背后藏着的真贼犯,竟是管鸟仆人。”
“那他是使用什么方法,盗走了黄夫人在三阁楼的宝石戒指呢?”
“桌子上的几根细木棒,又代表着什么?”
“欲知此案详细经过……下面且听,老头子我为诸位听客娓娓道来……”
陡然,下面桌案前品茶的听客们,皆安静了下来。
目光落在说书先生身上。
就见说书先生,右手中折扇,呼啦一声打开。
他脚下走了两步,表情酝酿了片刻,张口道。
“话说,青阳县有个爱养鸟的黄员外,事情就发生在员外大院中。”
“就在‘无影无踪怪盗案’一筹莫展时,突然来了一位衣衫独特的公子。他身高九尺,双目炯炯,神气浩然。那位公子,姓左名慈。”
“当左慈随着捕头、黄员外,走入员外大院中。”
“他首先在广阔的庭院中转了一圈,院子里怪满了各式鸟笼,笼子中有喜鹊、百灵鸟、猫头鹰、鹦鹉等等珍奇的鸟儿。”
“这些鸟,均有大院的管鸟仆人,负责照顾。”
“当游完了鸟园,左慈在黄员外与张捕头的陪同下,来到了阁楼的三楼现场查案。”
“当时,看见搁在桌上的细木棒时,左慈公子伸出右手捏起,放在眼前仔细一瞧,竟然有嘴咬过的痕迹。”
“于是,左慈公子问黄员外,发生窃案时,管鸟仆人在哪里?”
“黄员外直接说,他在院子里,一步也没有离开过现场。”
“当时左慈公子断然的说,我知道了,根据推断,他就是窃贼。”
“听着左慈语气这么断然,张捕头立马转身离去,捉拿嫌疑犯人,审问。”
“经过衙门升堂审问,管鸟仆人,段麻,招了供。”
“原来,这都是管鸟仆人,利用猫头鹰来盗窃取珠宝。”
“因为猫头鹰是一种,在夜里活动的鸟儿,所以失窃现场,虽然高居阁楼三楼,可是只要窗子是开着的,猫头鹰就能够自由的进出。”
“既然猫头鹰是共犯,那桌子上几根细木棒,又是怎么回事?”
“原来,因为管鸟仆人担心猫头鹰飞进了房间后,会‘呀呀呀……’地叫。所以叫它叼着根细木棒,当猫头鹰发现桌子上金光闪烁的宝石后,立即放下木棒,把炫丽夺目的宝石给叼走了。”
“而这,也是为什么细木棒上,会有咬过痕迹的原因。”
“鸟儿的习性,对于人们喜欢的宝石、珍珠、金银玉等物缺乏认知,所以鸟贼在盗窃时,只选择了便宜的戒指,而放弃了名贵的珠宝。”
“谁成想,这‘无影无踪怪盗案’,猫头鹰竟是共犯。”
“而那位左慈公子,因为破怪案有功,也得到了县令的赏识,李县令赏罚分明,将三十两银子,当面交到了左慈公子手里。”
啪!
随着说书先生手中的惊堂木落下定音。
悦来茶馆内,顿时响起了一阵喝彩,这怪盗案曲折离奇,让人听得着迷。
到是茶馆角落,靠墙的一桌。
独自坐着一位温文尔雅的青年听客,与周围喧嚣环境,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的平静淡然。
此人一袭月白长衫,小麦肤色,一看就像是一位富户家公子。
可偏偏那一头短发,与周围人儿格格不入。
“左慈公子,这一回说书的,主角可是您。”
一位上茶的大跑牙店小二,手提热水壶,在茶馆桌案前伺候着,当走到左慈这儿,一脸笑呵呵的恭维说。
“啧,身高九尺,这能是我?”
左慈嘴角噙着笑,右手端着白瓷茶盏,品了一口茶,没好气的直摇头。
那么高,是人身高吗?
今日,距离左慈来到青阳县城,已经三天了。
他这一段时间,常来茶馆听说书。
听了不少这里的乡土农牧风情,人文历史更迭,奇人异事传闻。
一开始,左慈还以为自己只是穿越到了古代,可没想到,这里的人文历史与他知道的任何一个古时朝代,都不大一样。
他来到了一个叫“大乾王朝”的国度。
换作在自己哪儿,似乎叫“平行世界”,更妥当。
在这个世界,物价便宜,一两银子,等于一千文钱,三文钱够一个普通农夫生活一天。
前一段时间,左慈在衙门领了三十两赏银,足够生活很长一段时间。
当时,那“无影无踪怪盗案”,左慈之所以那么断然,是因为他以“梅花占卜咒”,占卜预测到了,一只叼着宝石戒指的扁毛鸟画面。
又在查案时,看到了细木棒上的咬痕,与鸟嘴非常吻合。
得出了最终结论。
此时想想,一次,两次,预测到的画面,都应验了。
所以,左慈对那神秘的庙,以及“六道簿”更加好奇了。
穿越之后,也正是经历了,一件件神奇的诡异事儿,让左慈明白,这个世界的不同。
所以来到这里的一开始,他就摒弃了一些,享受奢靡生活的思想。
左慈右手放下茶盏,手入怀中摸出几个铜钱,随手丢了在桌上。
便起身,在店小二的热情相送下,离去。
……
四平街。
穿过街道上熙熙攘攘的行人,左慈从茶馆,回到了云舒客栈,住所门前。
他刚要抬腿,走入客栈内,眼角目光却在街道人群中,瞥见了一位熟人,是右脸一颗大黑痣的龚胖子。
对方脚下步伐匆匆,两手攥的紧紧,脸上一副焦眉愁眼的表情,似乎遇见了什么要紧的难事儿。
望着转眼消失在人群的背影。
左慈摇了摇头,那龚胖子以及他的那三个兄弟,从第一次相遇,他就总感觉神神秘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