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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隐姓埋名

却说那深谷之下,是一片树木稀少的洼地。由于旁边有高俊的山峰,此处的阳光明显不足,因而显得极为阴暗。这里地处偏僻,鲜有人迹,便是动物也很少在这里出没。站在这里,抬头向上望去,会发现一大片云雾笼罩在上空,这云雾遮挡了人的视野,让人无法看到山顶的轮廓。正是两侧高峻的山峰和那浓密排布的云雾,把这个山谷分割成了一个独立密闭的空间,处在这其间,一种神秘感与悠远感会油然而生。

谷底躺着两个人,他们都一动不动,处在昏迷状态。那自然是叶枫廷和平如会二人了。叶枫廷的身子压在平如会的身上,平如会面部扭曲,浑身是血,叶枫廷的腿部也在汩汩的流血。自他们半夜时分从崖上跳下,到现在已是午时时分,二人都没有醒过来。谁也不知道,他们只是暂时没有醒来,还是永远都不会再醒来了。

过了一会儿,叶枫廷的手指动了一动,意识逐渐清醒过来。他缓缓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下压着一个人,他定睛一看,正是那个救了他的平老伯。他轻轻地推了推平如会的身子,却发现他的手上沾了一把鲜血。他心下大骇,又用微弱的声音道:“平老伯,你怎么样?你怎么样了?”平如会自然是静默无声。于是他又探了探平如会的鼻息,发现他的呼吸早已经断绝。他缓缓地从平如会的身上滚了下来,发现平如会的双臂呈现向上推举的姿势,几乎在一瞬间,他明白了发生的一切。

原来平如会和叶枫廷从山崖上坠落下来的时候,平如会在一瞬间打定主意,要用自己的命来救叶枫廷的命。于是他双臂呈托举状,运起最后一丝内力,减缓叶枫廷的下坠力道。等摔到谷底之时,他把自己的身体垫在了叶枫廷的身体下面,如此一来才救了叶枫廷的性命,但他因为耗尽了最后一丝内力,再加上承受着两个人的下坠力道,他全身的血管全部被压破,因而造成他浑身大出血,然后身亡。

叶枫廷大难不死,心中既有侥幸,也有对于平如会的感激之情。平如会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为自己的主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这等侠义心肠,着实让叶枫廷既感且佩。

叶枫廷虽然性命无虞,但毕竟是从百丈山崖上摔了下来,因而造成他腿部骨折,而且鲜血直流,一时之间他只能坐在地上,无法动弹。此处荒无人烟,没有食物和饮水的来源,自己又无法动弹,恐怕迟早也要毙命在这山谷之中。

叶枫廷此时的心中,除了悲哀,再无其他。想到昨天,他还是一个官宦人家的少爷,今天就已经处在濒死的状态之中,人世间的事情,变换起来,是多么的奇异和不讲道理啊!

他观望四周,发现自己所坐的地方不远处有一个山洞。那洞口不算太大,但看起来可以容一个未成年的孩子通过。于是他努力向着洞口的方向爬了过去。由于腿部伤口疼痛,而且还在汩汩的流血,他不敢爬的太快。因而尽管只有五六米的距离,他就爬了有一刻钟之久。到达洞口后,他已经感觉到精疲力竭了,因而他没有再动弹,只是靠在洞口旁边的石壁上打起盹来。

又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到身上有水滴击打着,这才醒了过来,原来谷中开始下雨了。他心道:本来我这腿部的伤口就难以治疗,这么再被雨水浸泡了,是要发炎的。不如进洞去避避雨再说。于是他又一次吃力地向前爬去。

爬进山洞后,只感觉里面黑漆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但好歹暂时有一个容身之所,他此时心里就很满足了。迎着洞口的亮光,他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了两条布片,先绑在受伤的腿上,暂时起到止血的作用。此刻他感到腿部有一阵钻心的疼痛,而且已经接近一天没吃没喝,这让他感到浑身无力。但他现在已经不愿再去想疼痛和温饱的问题了,在他看来,眼下每多活一个时辰,都是赚来的。

很快,无尽的夜晚又笼罩在整个天地之间,洞口最后的那一丝光亮也已经消退。他完全被黑暗所笼罩,他的心情就像他的处境一样糟糕,以至于他有一种预感:他熬不过今晚。

他在睡眠和梦魇中又度过了很长的时间,梦中他隐约间看见了父母亲的身形,也看见了一阵阵刀光剑影和血溅当场,但他却无法从那梦魇之中挣扎出来。他浑身抽搐着,双目紧闭,但眼珠却不停地转动着;双手不停的抖动着,冷汗布满在他的后脊背上。

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到自己丹田之中有一股气流,这气流时而凶猛,时而舒缓,似乎便是随着他的呼吸在游走。那气流凶猛之时,让他感觉到呼吸为之一紧,心跳加速到让他难以忍受;气流舒缓之时,他又感觉到说不出的受用,于是他便在无意识地进行运功调息,那股气流也逐渐地在体内稳定下来。

直到第二天清早,他才从这种无意识当中解脱出来。他醒来的时候,发现洞口处已经大亮。他又察看了自己腿上的伤势,却突然惊奇地发现,自己腿部的伤口已经有所好转,而且自己也不再像昨天那样精神疲惫,而是显得精力充沛了。虽然骨折处仍没有什么好转,但他心里知道,自己的性命算是保住了。

此时的他,感觉自己的膻中穴处有一股气流在游走,这股气流时而凝聚,时而扩散,时而有形的具体可感,时而无形的触不可及。他心下大骇,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他隐隐地感到这股气流应该对己无害,因而也就不再理会了。

他缓缓地爬出山洞,此时因为腿部的疼痛已经减轻了许多,故而他爬行起来也快了许多。他把地面上一些零散的树枝收集来,决定给自己医治一下骨折。他虽然自幼娇生惯养,但是因为调皮贪玩,常常受伤,因而竟也掌握了一些医治骨折的方法。他把树枝用布条连成一串,固定在自己受伤的左腿之上,然后缓缓地给自己的骨头移位。他毕竟还是怕疼的,因而每动一下,他都要缓一缓才行,于是,一个简单的接骨动作,他做了大概三个小时,方才完成。

他扶着一块岩石,想要缓缓的站起来,本来他还害怕这样一站会带来一次钻心的疼痛,没想到他的骨头愈合的很快,刚一接上,就已经与寻常无异。他心中也感到一阵奇怪,但他毕竟不谙武学之理,因而也不知道这是内力加持的结果。

原来,平如会在用内力减缓叶枫廷下坠之势的时候,那内力正好被叶枫廷的膻中穴处所吸入。本来叶枫廷不会武功,平如会也没有传他功力的意思,但膻中穴乃人体第一大穴,是吸收内力的最佳穴位,因而平如会的内力,竟有不少被叶枫廷所吸收。昨日他在梦魇之中时,这股内力起到了疏解的作用,及时把他从梦魇之中拉了回来,又因为这股内力有促进血液循环之效,因而使得他腿部的伤口也痊愈了。只不过骨折属于内伤,内力却无法自动对其进行康复,只有靠他自己接骨成功后,内力才能对这错位的软骨组织进行康复。

叶枫廷走了几步,感觉疼痛已大为减少,只不过不能迅速移动罢了。他看到平如会的尸身暴露在太阳之下,昨日又曾受到大雨侵蚀,已经不成样子。他不由得泪如雨下,说道:“平老伯,我叶枫廷对不住你,你救了我的命,可我还不能及时地让你入土为安。”

他缓缓地挖了一个坑,将平如会的尸身放了进去,填埋完毕后,他在坟堆旁插了一个木牌子,上面做了标注:侠义之士平如会老先生之墓。他又在旁边插了另外一个木牌子,上面写上“叶枫廷二公子之墓”。他说道:“平老伯,廷儿把这个木牌子插在这里,一是希望能够永远陪伴着您,二是要遮蔽对手的耳目,此番我既然活了下来,就一定要给你们报仇,你就在这里等我的好消息。”

叶枫廷缓缓地向谷外走去,一路之上,他开始了一番思索:对方既然敢于杀害父亲这样的高官,那么在京城中的地位自是可想而知,那么我此番报仇,就绝不能预先被人侦知了身份。看来我要换个名字了,不过,叫什么名字好呢?

首先,肯定不能姓叶,要换个姓,与叶相关的有什么姓呢?对了,姓林。如果说叶子的实力是单薄的,那么树林的实力就绝不容人小视。至于名,我父亲叫叶绍宏,不如我便取一个单名“宏”字。对!就是这样,从今天起,我的名字就叫林宏。

自这天起,叶枫廷开始了他隐姓埋名的生活,他不再是叶府的二公子叶枫廷了,而是一个谁都不曾认识的、名不见经传的林宏。

出了山谷,不远处便是一个村庄,他此刻身无分文,而且天色已经逐渐暗了下来,急需找到一个村庄借宿。最起码,他需要先吃点东西、睡上一觉,然后再想下一步该做何区处。

眼下正是晚饭时分,村庄里行走的村民甚少,浓郁的饭香让林宏不由得口水直流。他先来到了其中的一个村舍,然后便先敲了敲门,只见门内走出来一个脸色黝黑、眼睛极小、皱纹遍布在脸上的中年男子,他看见门外站着一个陌生人,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警觉之感,用一种不耐烦的神情问道:“干啥嘞?”林宏随口胡诌道:“我是从南方逃难过来的,现在身无分文,能不能求您赏口饭吃一下。”本来以他叶家二公子的身份,从来不会低声下气的求人,但眼下他饥肠辘辘,也顾不得什么颜面了。

那中年男子神情严酷,说道:“又是个吃白食的,我们没有吃的,你赶紧走!”话音刚落,也不等林宏接话,就把门关上了。

林宏顿时感觉到一阵面红耳赤,他也没再想着和人家争辩,人家帮你是情分,不帮你是本分,他能说什么呢?再说他现在也没什么力气和人吵架了,人家不愿意留你吃饭,不如到下一家去问问。

他又敲开了一户人家的门,这户人家出来了一个女的,那村妇同样用冷峻的目光看着他,问道:“你是弄啥嘞?”林宏又把刚才的话说了一遍,那女人说道:“没吃的,赶紧走人。”林宏也是饿得急了,便跪在地上哀求道:“求求您了,随便赏点吃的也行啊!我实在饿的撑不住了。”那女人尖声喝骂道:“说了没有就没有,赶紧走人,再不走,我拿水桶浇你啊!”林宏感觉浑身气力全无,连站都站不起来,那女人转身回屋,挑起屋中的水桶,就把水桶里的半桶水泼在了林宏身上。

林宏顿时浑身打了个冷战,这一举动把他给激怒了,他蹭的站了起来,右臂伸出,抓住了那女人的胳膊。那女人挣了一阵,发现难以挣脱,顿时怒了:“你要干什么?快来人啊!这小子耍流氓了!”林宏被她的大声喊叫给吓住了,他不想再惹出更大的事端来,于是便松开了那女人,然后赶紧跑出了院子。

跑了一会儿后,林宏找了个角落,在黑暗当中坐了下来。他的眼中流出了两行浑浊的泪水。本来他以为,自己只要去其中的一家就能讨到一顿伙食,甚至还能得到一次睡觉的机会。可他没有想到,自己不但没讨到吃的,还让人家泼了自己一身“脏水”。

他从心底里感到了一丝无助,心中思忖道:眼下我连肚子都填不饱,又怎么去想报仇之事呢?与其这般屈辱的活着,还不如死了来得痛快。一刹那间,他感觉这世上再无什么可以值得留恋的。

这时,他又想到了自己在京城的叔父和哥哥,或许自己可以去向他们求救。但眼下自己力气全无,再加上京城内部凶险异常,恐怕他还没有找到叔父和哥哥,就已经命丧荒野了。心念及此,感觉也不再抱什么希望了,于是便坐在原地,打算用睡眠来压制饥饿带来的不适感。

过了不一会儿,不远处有两个人的声音传了过来。根据声音判断,似乎是一个小女孩和她的母亲。这母子二人刚刚从山里打猪草回来,正往回家的路上走着,走到角落里,忽然发现一个少年睡在当地,这母女二人顿时被吓了一跳。那小女孩俯下身子,说道:“娘,这个哥哥怎么睡在这里呀?”然后她又摇了摇这个少年,这少年便从睡梦当中醒了过来。

小女孩问道:“哥哥,你怎么睡在这里呀?”林宏看见自己身旁站着一个小女孩,也是十分惊奇,便说道:“我是太饿了,村里又没有人收留我,我只能在这里睡一会儿了。”那女娃的母亲说道:“小兄弟,我看你也是饿得紧了,这样吧,你如果不嫌弃,就到我家来,我带你吃点东西。”林宏心中顿时生出一股暖意,他几乎就要哭出来了,以至于他只能结巴的说道:“好……好,谢……谢……谢谢你们。”

林宏跟在这母女二人身后,不多时,这三人来到一个破败的院落之中,院内的屋子是茅草盖成的,茅草屋的屋顶有一个大洞,而且也没有窗户。屋子颤颤巍巍的,仿佛来一阵大风就能把这屋子吹倒。进到屋子以后,林宏发现,屋内的陈述也极为简陋,除了一张小床和一处灶台以外,再没有其他的物件。屋内也没有其他人,很明显,这屋子只有这母女二人居住。

那女娃的母亲言道:“唉!家里日子苦,让你见笑了。”林宏言道:“你们能收留我,我已经感激不尽了。这家中只有你们二人相依为命吗?”那女娃的母亲道:“是啊。娃他爹走得早,这家里就我们母女两个。这家里没有男人,连地都没法好好种,可怜我这女儿,这么小就得跟我一起为家务所操持。这不是今天,打了点猪草和野菜,搅和在一起,又是一顿饭了。”

林宏问道:“这村子里的人家是都很困难吗?”那女娃的母亲言道:“人家家的事情,咱不知道,但我们家确实过得苦。我们村有个地主老财,就是村东头住的那个赵三贵,凭着他自己家里养着的十几个保镖,到处剥削我们这些穷苦乡亲。我们家的地就是前几年被赵三贵给掠夺走的,地被抢的那一天,娃他爹大病了一场,不就也就过世了。我们也就是凑合的活着,能活一天是一天。好赖家里没啥财产,我又是个寡妇,没人稀罕,这些年倒也没啥人来欺负我们娘俩。但这日子却是一天比一天过得难受了,俺们农民没地可种,那就是要了命呀。没得生计来源,靠啥吃饭嘞?”

林宏心中顿时感受到了一种沉重之感,他从小娇生惯养,只感觉这人世间的生活就应当是如此幸福,不料就在京城附近的这样一个小村庄里,就有这样的破败家庭。一种难以言说的滋味顿时涌上了林宏的心头。

那女娃的母亲也不再多言,起身过去生火,然后把打来的猪草和野菜一股脑地倒进锅里。家里也没什么油和调味品,只不过是加热一下,稍微加点盐,吃起来不是那么难受罢了。

林宏哪里吃过野菜这样的东西?他看到这些东西的第一眼,心中想的是:这东西能吃吗?但他没有说出来,他心中明白,即使是这点吃食,也是这母女二人节省出来给他的,他又有什么权利在这里挑三拣四呢?他克制着自己的喉咙,用力地将猪草和野菜的混合物咽到肚子里去。

林宏吃得差不多了,便说道:“还未请教伯母大名。”那女娃的母亲笑道:“我一看你呀,就像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听你这说话,估计就是个知识分子。咱们庄稼人哪里有什么大名,我叫王兰花,我女子叫潘连翠。看你刚才吃野菜的样子,估计从来也没吃过,真是委屈你了。”林宏笑道:“伯母这是哪里话,您收留我,给我吃的,我自然是感激不尽了,哪里会去挑剔这些?”

王兰花叹了口气,说道:“唉!可惜我家连个让你睡觉的地方都没有。这张小床还是我和我女子两个人挤嘞。”林宏言道:“伯母不必忧虑,我在地下睡一会儿就好嘞,你和小翠在床上正常睡就好嘛。”王兰花叹道:“也只好是这样了,我给你拿一张薄被,你睡在地上别着凉了。诶,你这好像衣服湿了,娃他爹还留下一身衣裳,你去换上吧。”林宏心中不由得又泛起一丝感动,眼前这个女人,竟然让他想到了母亲秦沣虞。

他小的时候,母亲秦沣虞对他关怀备至,嘘寒问暖,从来没让他受过一丁点罪。秦沣虞为人温婉,对他说话的时候总是采用一种温柔的语调,那声音甜美动听得就像音乐一样、清澈透明得就像河水一样。但那样的声音,现在却再也听不到了。而他自己曾经认为应当理所当然接受到的恩赐,在这一个晚上,顿时显得高大起来。

临近入睡的时候,林宏忽然想到,总在这里待着毕竟不是办法。自己要想独立生活,首先应当有着独立生活的本事。行走江湖要想不受别人欺压,就首先要学会一些武功。只是不知这附近有没有什么武林门派,若有的话,我也可以去拜师学艺。

于是他便向王兰花问道:“伯母,想问一下这附近有没有什么武林门派呀?”王兰花思忖了一下,说道:“听人说,距咱这村子十五里外,有一处武林门派,叫什么‘群聚堂’,那里既招男弟子,也招女弟子,前些年我也考虑把小翠送到那里去学艺,但人家那里是要介绍费的。我们家穷,也交不起人家的费用,而且把自己闺女送到那么远的地方,我也不放心啊!”林宏说道:“是这样,那这个群聚堂要多少介绍费啊?”王兰花说道:“男弟子每人二两银子,女弟子每人一两银子,就我们家这光景,哪敢去人家那里学艺呀?”

林宏点了点头,又侧过身去睡了。他心中思量:我不能在这里拖累这母女二人,就去那个群聚堂看看,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打定了这个主意,他便安稳的睡着了。

这一晚,他心中思量自己的未来,几乎没怎么睡好。第二天一早,他换上了自己的衣衫,辞别了这母女二人,便向着群聚堂的方向而去。

这十五里路,要翻过一道山梁,而且道路极为崎岖不平,林宏前一天夜里只吃了少量的野菜,早上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了饥饿难忍,但他没好意思再向那母女二人讨要早饭,一方面是由于他不好意思再麻烦这母女二人,另一方面则是他也清楚,农村人家根本不像他这富家公子一般,还有吃早点的癖好。故而他以赶路着急为由,谢过了母女二人,便匆匆上路了。他不时地回头望向那个破烂不堪的茅草屋,心中暗暗思量道:总有一日,我要让这母女二人过上幸福的日子,只有这样才能报答他们在困厄之时给予我的帮助。

此时的他,还不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在这世界之中,好的愿望并不一定都能实现,现实中的大多数情况,往往都是事与愿违。他适才的愿望,在日后,将被证明那不过是一种空想。

十五里路不算太近,他走了两个小时左右才走到。这地方被一片树林所包围,周围少有人家,倒显得清净许多。他来到这群聚堂的门口,发现这地方的布景,颇有点像道观的味道。那大门是用金属做的,支撑门面的立柱与他家不同,不是红色而是黑色的。修道之人最忌鲜艳之色,因而为修道之人所设置的建筑风格也是古朴凝重的。他虽然是富家公子,见惯了这大庭院的气派与豪华,但类似这样的道观,却也是首次遇到。一时之间,他被大门后所隐藏的那个神秘的世界深深吸引了。

他小心翼翼地来到门口,敲了敲门,不一会儿,就有一个身穿灰色长袍,头戴道帽的青年男子打开了门。那人见是一个小孩,而且穿戴破烂,神色间便显得甚是倨傲。他开门见山地说道:“小娃娃,是来讨口吃食的吗?”言谈之间,竟把林宏当成一个小叫花一般。

林宏对他的言语也感到甚是恼怒,但他想要拜师学艺,不好发作,便温言说道:“小师父,是这样,我钦慕咱们群聚堂的威名已久,想来此处拜师学艺,求小师父成全,可否带我去见一见掌教大人?”

那人被他的言语逗笑了,说道:“就凭你,也想见我们掌教,我们群聚堂岂是随便收徒的,赶紧走人!”林宏哀求道:“小师父,求你帮我跟掌教大人说说吧,我是真心来拜师学艺的呀。”那人笑了笑,说道:“我替你说,你能给我什么?”林宏听他如此说,已经知道他是想要好处,但他现在哪里有钱使好处费呢?于是他说道:“小师父,如果我能成功拜在掌教门下,以后你说什么便是什么,我唯你马首是瞻。”那人笑道:“意思是我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林宏点了点头。那人眼珠一转,笑着说道:“你趴下,给我扮个小狗看看。”林宏不敢发怒,只好依言而行,他刚一趴下,那人便一脚踹在了他的屁股上。他顿时向前摔了出去,由于他事先没有防备,这一摔就显得极为沉重,以至于他的门牙中渗出了血迹。

他心中的怒火已经达到了顶峰,但他没有发作,他在心里不断告诉自己:我得忍着,如果不能拜师成功的话,何谈报仇?为了报仇,我得忍着。

那青年男子冷嘲热讽道:“傻蛋,就你还想对我唯命是从,让你给我提鞋都不配!赶紧滚蛋,再敢来敲门,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言罢便重重地关上了大门。

林宏趴在地上,一时之间竟然爬不起来。比起他心中的伤痛,屁股上的痛楚简直不算什么。那青年男子适才一脚,已经使上了内力,若不是林宏有一点点内功根基,那一脚就会踢的他骨散筋离。趴了许久,他才慢慢地站起来,但他此时又累又饿,没了力气,又一屁股坐倒在地。他现在再无去处,只好在这里挨得一时算一时。

到了下午的时候,日头逐渐向西偏移,那大门也一直没再打开过。林宏心中的期望也越来越少,他绝望地想着:难道我今日真的要毙命于此?

就在这时,他隐约间看见一抹红色在树林之中穿梭。那抹红色不一会儿便来到了他的身边,只见她俯身蹲下,摇了摇自己,然后说道:“孩子,你是做什么的?怎么会在这里啊?”林宏定睛一看,只见一个穿着红色长裙的美貌少妇蹲在自己身边,这少妇皮肤白皙,容貌姣好,而适才的声音更是温婉异常,这再一次让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心念及此,他还没有顾得上说话,两行泪水就已经夺眶而出。

那少妇见他哭了,连忙拿出一块手帕,给他擦了擦眼泪,然后说道:“孩子,你有什么为难之事,不妨说出来,说不定我可以帮你呢!”林宏言道:“是这样的,伯母,我想要来群聚堂拜师学艺,但我现下身无分文,群聚堂恐怕不会收我为徒。”那少妇问道:“那你为什么想学武功呢?”林宏不敢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只好说道:“我全家人都被土匪给杀了,只有我一个人幸免于难,逃了出来。我也不会啥谋生的手段,就想着来学武功,日后还能靠武功换取一份生计。我从很远的地方来此,身上的盘缠也没了,而且也已经有很长时间没吃东西了。所以我只好待在这里,待得一时算一时了。”那少妇听他如此说,便先把他搀扶起来,然后对他说道:“拜师不拜师的再说,先和我进来吧!”林宏听她这样说,不由得感到一阵激动,只是说道:“好的!好的!”

那少妇敲了敲门,里面又一个青年男子打开门来,那人一见这少妇,便躬身道:“师娘回来了!”那少妇点了点头,便拉着林宏的手向里走去。林宏心头一惊:这少妇,竟然是掌教的夫人!

林宏向四周望去,只见正堂是坐北朝南,东西两侧各有一排偏房,想来是众弟子所住之地。正堂前面是一排石头做的台阶,以此衬托出正堂的位置之高。顺着台阶上去,正堂前面有一片大的空地,想来是众弟子操习功课之用。此时已接近傍晚,众弟子纷纷向后院而去,那里有吃饭的地方。

那少妇引着林宏进了正堂,只见居中一个男人坐在木制的椅子上,右手拿着一本书,左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那人面色红润、身形矫健,显然有着极高的内功修为,一双眼睛透露出一种严峻之气,让人感觉不容易接近。

那男人问道:“这孩子是谁?怎么你把他领到正堂来了?”那少妇说道:“这孩子很长时间没有吃饭了,孤零零地坐在咱们群聚堂门口。他说想拜在我们门下为徒,我未置可否,但觉得怎么也应该让他吃顿饱饭,于是就先把他带到这里来了。”那男人说道:“珊棠,你总是这样好心,世上的叫花子多了去了,都像你这样随随便便就把人领回来,那我们群聚堂不是成了慈善事业了吗?”

这男人是群聚堂的掌教上官秉天,那少妇则是他的妻子齐珊棠。本来这些话,上官秉天无论如何也不会当着外人的面说,这样难免有失一派之主的体统,但他见妻子带回来一个小叫花,心中不免愤懑,而且着实也没把这小叫花放在心上,因而言语间没有留任何的情面。

齐珊棠说道:“秉天,我们群聚堂固然不是慈善事业,但我们习武之人,若不以侠义为先,如何能在江湖之上立足?再者,这个孩子如果再不吃些东西,他会死的。而且他全家都被土匪杀了,这么小就不得不流落街头,你也不知道怜惜一下。这种事情,我们没有碰上也就罢了,既然遇到了还不去管,让江湖上怎么看我们群聚堂?况且我们群聚堂又不是拿不出一点食物给这孩子吃了,你何必如此吝啬呢?”

上官秉天听妻子如此说,心中自也软了三分,便说道:“你说得有理,那你便带这孩子去吃点东西吧。至于收不收他为徒,再行商议吧。”齐珊棠点了点头,然后便拉着林宏的手,向后堂走去。

她没有带林宏到众弟子的食堂去吃,而是带他到了自己的房间。她心中盘算:也不知秉天肯不肯收他为徒,现在让他在众弟子面前露面,实为不妥。况且以我的身份带他进食堂,众弟子不免议论纷纷。不如就让他在我房里吃口饭,也省了许多麻烦事。于是她便说道:“你在此少坐片刻,我去给你寻点饭食过来。”言罢她便出门去了。

她出了房门,便朝旁边的房间走了过去,她敲了敲门,说道:“雪儿,在里面吗?”房间里应了一声:“在呢!娘,有事吗?”齐珊棠言道:“你出来一下。”

房门打开,只见一个穿着雪白色袍子、肌肤雪白、绾着高高的发髻、目光澄亮、脸上洋溢着笑容的小女孩打开了门,这女孩便是上官秉天的女儿上官雪儿了。她眼下已有十三岁,脸上的稚气虽然未脱,但一看就是一个极为美貌的姑娘。

齐珊棠说道:“雪儿,你去食堂打点饭,要六个馒头,两盘小菜,送到我的房间里去,明白了吗?”上官雪儿奇怪地问道:“娘,您从来都是自己去食堂吃的,怎么今天想起在房间里吃啦?”齐珊棠言道:“别多问啦,快去快回。”上官雪儿言道:“好吧。”

林宏独自一人,坐在齐珊棠的房间之中。他观察着这房间的布置,颇像他在叶府时所居之屋的陈设。因而他并不是像一个穷小子一样对这里富贵的陈设有多么羡慕,或者是流露出一种没有见过世面的眼光。他的目光中,更多的是流露出一种睹物思人的伤感来。

不一会儿,齐珊棠就领着上官雪儿走了进来。林宏见她们带着六个馒头,两盘小菜,吃的欲望顿时被激了起来。但更让他感到心动的,则是那个站在齐珊棠后面,端着饭菜的姑娘。

他见那姑娘与他年龄相仿,而且美貌的不可方物,一时之间他竟然看呆了。上官雪儿与他目光相碰,见他如此不错眼珠的看着自己,脸上也泛起一丝微红,连忙把目光转了开去。齐珊棠见林宏神色有异,心下不由得一笑,只是说道:“饿的紧了吧?快吃吧。”这么一句话,才把林宏的目光拉了回来。

他坐在座位上,开始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尽管他饥饿异常,但一方面他是富家公子出身,另一方面则是旁边坐着两个人,而且有一个那么漂亮的小姑娘,因而他吃饭时显得非常斯文。这种斯文的状态与他那身破烂的装束完全不相符合。

没一会儿,他便把那六个馒头和两盘小菜全部吃了进去。这顿饭吃过后,他顿时感觉到一阵精神焕发,然后便躬身说道:“谢谢伯母的饭菜,林宏感激不尽。”齐珊棠言道:“你叫林宏?”林宏言道:“是的,还未请教伯母尊姓大名?”齐珊棠言道:“我姓齐,复名珊棠,这是我的女儿,复姓上官,复名雪儿。你刚才在正堂见过的人,就是群聚堂的掌门,我的夫君上官秉天。”

林宏言道:“伯母,林宏还是想恳求师父和您收我为徒。不管什么样的苦,我都愿意吃的。”齐珊棠听他这般说,便言道:“你也知道,我派中大事,想来都是我夫君做主,我虽然名义上是师娘,却无决断的权力。”林红双膝跪倒,躬身拜求道:“还请伯母为我美言几句。”齐珊棠说道:“这样,你到外面的水井里去担一百桶水,把这些水倒到正堂前面的那座大石鼎里,你若能坚持下来,我便替你向师父美言几句。”林宏见她如此说,心中顿时生起了一丝希望,便答应道:“好,我现在就去!”

林宏担了一桶又一桶,中间不敢有丝毫的耽搁。他吃了饭以后,只感觉浑身体力充沛,尽管一桶接一桶的担,却也不感觉有多么疲累。他自然不知是体内的内力在给他以辅助,还以为是自己吃了饭以后力气大增。实际上,一个普通人即使吃了饭,担一百桶水也会累个半死,中途若说不休息,那是绝无可能,可他就做到了。

正堂门口,上官秉天和齐珊棠二人一直暗中观察着林宏的一举一动。上官秉天见他脚步轻健,担了五十余桶也没有力气衰竭之状。于是他便肯定地说道:“这个小子必然练过一定的内功,若非如此,他早就累趴下了!”齐珊棠言道:“那你决定怎么处置他?”上官秉天言道:“看这小子的身形,的确是个习武良才,不如就先收下。如果他是对头派来的奸细,我倒可以从他身上获取一些信息。”齐珊棠恍然大悟,言道:“怪不得你开始时不愿收他为徒,原来是有这样的疑虑。”上官秉天说道:“那当然,这些年来长青帮没少往咱们这里派奸细,他们作为第一大帮,吞并周围帮派之心早已生出,我们群聚堂在实力上离他们不远,因而才没被他们优先吞并。但他们暗派奸细来挑拨我派弟子,却是经常为之。”齐珊棠点了点头,言道:“如此说来,倒是有理。那就听你的,先把他收下,待观察一段时间,再作区处。”上官秉天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林宏走了过来,对着二人说道:“上官伯伯,上官伯母,水已经挑好了,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上官秉天淡淡地说道:“你还叫我上官伯伯吗?”林宏一听这话,心中顿时雪亮,便盈盈拜倒,言道:“师父、师娘在上,请受徒儿林宏一拜。”上官秉天说道:“你随我来,我给你安排住处。”林宏心中一喜,言道:“多谢师父,有劳您老人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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