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轻回到孟婆庄,便和陆判打了招呼,让他离开。
陆判也只是微微点头,便离开了,于是,苏云轻又开始了她的孟婆工作。
只是,没多久,她的孟婆庄里却闯入了一名年轻的女子。
苏云轻例行公事,也不管这个女子是插队闯进来的,外面的鬼魂开始不满。
她扫了一眼功过记录册,得知了这名女子名叫李心荷。
李心荷是一名官家小姐,却没有那些官家小姐一贯的嚣张跋扈,反而温柔心善,时常会拿出些钱财来救济那些生活不能自理的穷人,或者给乞丐施粥之类的事情。
只是,苏云轻想不通,一个如此善良的人居然就这么年纪轻轻的就死了。
十七岁,被山贼掳走后撕票了。
苏云轻觉得有些可惜,但她依然公事公办,但她却忘了,自己也是十八岁便死了,比李心荷好不了多少。
“喝下孟婆汤,便可以去投胎了。下辈子,你一定会善始善终的。”
苏云轻的语气相对柔和了一些,她打量了一番这个李心荷,温柔到甚至有些柔弱的地步,她怕吓着她。
然而,李心荷却摇摇头,“对不起,我不想去投胎。”
李心荷的声音柔柔的,却异常坚定。
“不去投胎,为何来我孟婆庄?”苏云轻有些好奇了。
按理说,会有阴兵给鬼魂引路,自己选择是要投胎还是先留在冥界。
而李心荷却不想投胎,却来到了她这个负责送魂魄轮回的孟婆庄。
“我……我迷路了,这位孟婆大人可否找一个阴兵带我去鬼城吗?”
李心荷有些纠结地看着苏云轻,请求着。
苏云轻没有一口答应,一手撑着头,好整以暇地看着李心荷。
“你为何不愿去投胎,你若是告诉我,我可以答应你。”
苏云轻的行为,无疑是在消耗时间,外面的鬼魂见李心荷不仅插队,还许久都不出来,心里的不满更甚,忍不住往孟婆庄里喊着“能不能快点――”
李心荷正要说话,苏云轻抬手制止了她,脸上笑意盈盈,看向庄外方才喊的那个鬼魂。
是个男的,一看就是那种市井流氓。
那个鬼魂在喊完的时候便有些后悔,见苏云轻看过来,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苏云轻虽然在看着他笑,但他却一点都感觉不到笑意,那眼神中的冷意,让他感到毛骨悚然。
那个鬼魂乖乖闭了嘴,苏云轻这才收回视线,眼中的冷意消散,看向李心荷,示意她可以说话了。
李心荷方才纠结了一番,还是说了出来,她觉得,这个看起来和她年纪相仿的孟婆也只是好奇罢了,又不会做什么,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我想看着我喜欢的人幸福……”
李心荷说完,便祈求地看着苏云轻,希望她说话算话,找阴兵带她去鬼城。
苏云轻挑眉,原来是为了情郎。
不过功过记录册上只记录功过,并不会将一个人的生平事无巨细包括姻缘都给记录下来。
所以,苏云轻并不知道李心荷的情郎是谁。
她遵守承诺,叫了一个阴兵进来,让他带李心荷去鬼城。
说来,苏云轻来到冥界,还没有去鬼城看过,她是在黄泉路上直接被墨凌渊带到孟婆庄来的,就没有经过这一道程序。
只是,李心荷是怎么会迷路迷到孟婆庄来的?
墨凌渊在苏云轻离开后,又看着李渊把十八层地狱的刑罚都给过了一遍,这才叮嘱了牛头马面继续惩罚李渊,离开了十八层地狱。
当然,离开后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去孟婆庄找苏云轻,不管有事还是没事,总之他要去找苏云轻。
墨凌渊并没有看到李心荷,他是在李心荷离开后没一会儿才来到了孟婆庄。
见到苏云轻后,他还没说话,苏云轻便先开口了。
“阎君大人,鬼城是什么样的?”
苏云轻对鬼城很是好奇,很想看看鬼魂是怎么在冥界鬼城之中生活的,是不是和人类一样?
所以,她见到墨凌渊的第一句话,便是询问鬼城的事情。
墨凌渊有些受宠若惊,这是苏云轻第一次主动与他说话,并不是因为他招惹了苏云轻才引来苏云轻的开口。
他内心有些激动,这是个好兆头,但面上并没有什么变化。
“鬼城是提供给不愿意投胎的鬼魂生存的地方,让他们不至于在冥界四处游荡。不过,鬼魂在冥界,就如同人在人界的存在,所以,鬼城与人界的城镇没有太大的区别,除了光比较暗,吃食不一样以外,基本和人无异。”
墨凌渊和苏云轻介绍着,苏云轻一边听,一边分出心神来处理那些鬼魂的的投胎事宜。
如此一心二用,苏云轻却依然将墨凌渊的话给听全了,工作也没有出错。
苏云轻听完墨凌渊的叙述,并没有说话,就这么放任墨凌渊在一旁不管了。
墨凌渊等了一会儿都没等到苏云轻的反应,有些哭笑不得。
这过河拆桥,拆得不要太明显。
“咳嗯,轻儿,你想去鬼城看看吗?怎么突然提到鬼城了?”
苏云轻不说话,墨凌渊只能自己找话来谈,他就不信他都问问题了,苏云轻还能一直这么晾着他。
“方才有个不想投胎的鬼魂来了孟婆庄。”
苏云轻平淡地说着,解释了自己为什么突然会问鬼城的事情。
墨凌渊听完,看来需要加强一下那边的筛查了。
两人没再说话,墨凌渊就这么看着苏云轻处理事务,没再打扰她。
苏云轻也喜欢这样的沉默,她甚至现在都直接在看完一个鬼魂的功过后,直接在那鬼魂面前摆一碗孟婆汤,或者直接让阴兵带走,她说的话便愈发少了。
直到陆判来找墨凌渊,墨凌渊这才离开了孟婆庄。
见墨凌渊离开,苏云轻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
实在是墨凌渊一直看着她,那视线落在她身上,想忽略都难。
她实在很不喜欢。
不过,有时她也能感觉到,墨凌渊好像是在看她,又像是在透过她看到了别人。
这倒是让她有些疑惑了,不过她并没有去深究,这不是她该管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