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对不起。”一个服务生对向后台走的肖雅琳说,“这是后台,您不能进去。”
“我找勇哥。”
“对不起,勇哥不在。”
“那他去哪儿了?”
“我不知道,请您回到座位上。”
“雅琳,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郑勇从里面出来看见肖雅琳笑着迎上去。
“大哥,”肖雅琳瞪了旁边服务生一眼说,“你是不想见我,是吗?”
“这话怎么说的?”
“他,”肖雅琳指着服务生趾高气昂地说,“他说你不在。”
服务生看出来了,这位和老板很熟,忙陪笑回道:“对不起,小姐,我不知道您和勇哥认识。”
“他是新来的,”郑勇看着肖雅琳,又回头对服务生说,“这是我妹妹,曼妙什么地方她都能来,知道吗?”
“是,勇哥。”
“去忙吧!”服务生转身离开了,郑勇回过头对肖雅琳说,“以后不会拦着你了。”
“谢谢哥。”
“我们可有半年没见了。”郑勇说。
“是,上次还是你去谈生意我们一起吃的饭呢,你给我买的包现在我还背着呢!”
“你喜欢就好,哪天大哥再领你去买一个。”郑勇哥哥宠爱妹妹的语气说。
“好啊,这可是你说的。”肖雅琳立刻高兴了,晃着郑勇的胳膊说。
“你哪天有时间给我打电话。”
“好的,不过你可不能告诉我姐,要是让他知道准得骂死我。”肖雅琳小声说。
“知道。”
~~·~~
“你怎么来了?”闻清看见肖雅琳和郑勇一起进来问道。
“先声明啊,我不是来看你的,我是来看大哥的。”肖雅琳坐下来不阴不阳地说。
“我就知道你不是来看我的。”闻清给肖雅琳递过一瓶饮料说。
“你们姐俩先聊着,我出去接个电话一下。”郑勇举着响铃的电话说。
“大哥再见。”肖雅琳笑着说。
见郑勇走了,闻清小声说:“以后这地方你少来,让人看见不好。”
“来这有什么不好的,”肖雅琳反驳到,“要是不好,外边那些人都来干什么?”
“偶尔来一两次是放松,老来就不好了。”
“我这才来几次啊,我都一年没回家了,你就这么说。”肖雅琳有些不高兴,“这不好,你还来这里上班?”
“你——”闻清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我怎么了,”肖雅琳站起来挺着脖子说,“你不要说你来这里上班是为了供我念研究生,没有你我一样可以念完研究生。”
“是,”闻清忍着气闭了一下眼睛,沉着声音说道,“你自己什么都可以。”
肖雅琳张了张嘴还想什么,可没说下去,瞟了姐姐一眼,转身走了。虽然她已经习惯了妹妹从小的飞扬跋扈,可听到这些话闻清怎么会不伤心。现在这世上对她来说最亲的亲人就是妹妹了,可在妹妹这里她很少感受到亲人的爱,更多时候是敌对的感觉,好像自从母亲去世后妹妹就有意无意的针对她。
*****
周六
闻清、肖雅琳带着康康一起去医院看望爸爸,在走廊里正好碰见了郑勇带着儿子来看妈妈。郑勇的爱人在一年多前因为脑外伤成了植物人,那时儿子还在小学,转眼孩子都上初中了。从那以后这医院就成了郑勇的第二个家,只要他有时间就一定会来这里看妻子。
每次郑勇来医院都会去病房看望闻清的父亲,坐在床边和他聊天,聊自己的生意,聊孩子的事情。有时也会聊上一些闻清的事,可他从来不提闻清在他那里上班的事,他怕让闻清的父亲知道,他怕这样会对闻清的父亲造成伤害,即使病人什么都听不见。
同时他也觉得同意让闻清在他那里上班是对闻清父亲的一种不尊敬,不负责任。每次见到老人,他都有一种深深的自责和罪恶感。
闻清来医院时也会去看郑勇的爱人,没生病前她爱人是个热情开朗的人,总是未见其人,先闻其笑声。可现在她是这样安静的躺在病床上,郑勇经常坐在床边看着妻子,他企盼着奇迹的发生,哪怕妻子只是动一动手指,眨一眨眼睛。每天有时间都会在监控里和爱人说话,看护工有没有按时翻身,有没有给做身体按摩……
可奇迹一直没有发生,病床上的人感受不到家人的焦急与痛苦,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其实家人也感受不到病人的痛苦与恐慌,他们就像生活在一个黑洞洞的屋子里,见不到一丝的光亮,找不到出去的门,没有东西能指引他们走出去。也许他们比清醒的人更痛苦,他们是最渴望离开那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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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试现场的气氛看似平静,可紧张的暗流在波涛汹涌的澎湃着。肖雅琳在众多面试者中很出众,身材好,样貌好,学历也不低,在这个看脸的社会她是先占得了先机,至少肖雅琳自我感觉良好。
“等等,”肖雅琳紧跑几步进了电梯,可自己穿着又细又高的高跟鞋,进电梯时好悬摔倒,旁边的人扶了他一把才站稳,懊悔的皱了一下眉头说,“谢谢!”
电梯原来只有两个人,年纪稍大地说:“客气!”
肖雅琳稳定情绪站好,这时她注意到了梁鸿睿,她知道这位就是鸿睿酒店的太子爷,未来的大老板,集颜值、能力、教养于一身的钻石级单身汉。因为她对每一家要面试的公司都进行了很详细的分析,重点之一就是公司高层的组成。
“鸿睿”是她比较中意的酒店,所以下的功夫也比别家更多了一些。可她知道现在不是认老板的时候,如果以后能顺利进公司,这次相遇可以算是一种缘分了。
想到这里她朝着梁鸿睿微微点头,露出浅浅的微笑。梁鸿睿直接视而不见,冷着脸站在那里。气氛瞬间有些尴尬,可肖雅琳却把它当成是一种挑战,她相信要是她能进到公司,这就不会是尴尬,而是缘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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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雅琳如愿进了鸿睿酒店的行政部,因为她有点工作经验,研究生学历也不低,更重要的一点就是外在条件很优秀,这占了很大的比重。
闻清知道她在鸿睿上班也为她高兴,可是她并没有提她是梁鸿睿外甥的老师,更没说在梁鸿睿家里做家政的事情。她很了解自己的妹妹,要是知道自己是梁鸿睿外甥的老师可能会利用这个攀关系,可要是知道自己在梁鸿睿家里做事,肯定会觉得没面子,说不定还得和自己闹翻,索性就什么也不说吧。以后要是知道了再说。
肖雅琳进了鸿睿工作可一直没有机会将上次有些尴尬的偶遇变成一种缘分,因为她只是个小职员,与总经理在一起开会讨论问题的机会基本为零。即便在公司也不是有很多机会可以见到梁鸿睿的,人家是高高在上的老板,自己就是一个试用期的小职员而已,可她一直怀揣着一颗不安的心,总是在寻找和梁鸿睿说上话办法和机会。
*****
“潇潇,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上班了?”见郭潇潇进了班级,闻清连忙站起来扶着她,“前几天打电话你还说要考虑考虑吗?”
“在家待不住,一天生活也没有个规律。”郭潇潇明显的瘦了,说话也有些气脉不足,“周一我就来了,你这两天出去学习没就来上班没看见我。”
“我昨天跟你发微信你也没说啊!”
“我想和你说了,可一想说了还得听你念叨一晚上,就没说。”郭潇潇说。
“坐这儿,这个垫子很厚实。”闻清拉着郭潇潇坐在自己的椅子上,“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你现在就来上班能行吗?”
“没事,我这学期只是教两个班的美术,一周四节课,不会太累的。”
“你别因为你妈怕被别人背后议论对你搞特殊就硬撑着上班。”
“怎么会,我妈也不会答应我硬撑着来上班的。你放心,我的身体没事的。”说话间一个小女孩拿着一根棒棒糖走进教室,对郭潇潇说,“郭老师,这是我给你带的棒棒糖,可好吃了。”
“谢谢你杨蕊蕊,你是怎么找到我的?”郭潇潇拉着蕊蕊的小手问道。
“我看见您进了这个班。”蕊蕊又看看闻清说。
“这位是闻老师,蕊蕊跟闻老师问好。”
“闻老师好!”蕊蕊行礼问好。
“你好,蕊蕊。”闻清抚摸着蕊蕊乌黑的头发说。
“郭老师,”蕊蕊看看棒棒糖,又看看闻清露出为难的表情,“我只带了一根棒棒糖,要不你和闻老师分着吃吧!”
潇潇接过棒棒糖说,“可是学校不让吃零食,也不让带零食,你说这可怎么办啊?”
“郭老师我是看你脸色不太好才给你带的,我奶奶说吃糖对身体好。”蕊蕊很认真地说。
“可学校的规矩我们是要遵守的,”郭潇潇笑着摸摸蕊蕊的小脸说,“不过这根为了让我身体变好的棒棒糖我会收下的,也会和闻老师一起吃,不过说好只能这一次,好吗?”
“好!”蕊蕊高兴地点头说,“以后我不在学校给老师棒棒糖了。”蕊蕊又蹦又跳地跑出了教室。
“这小女孩真有意思,还知道心疼老师。”闻清说。
“她叫杨蕊蕊,是一班的,我就给他们上了一节美术课就记住她了。”郭潇潇看了看手里的棒棒糖,“你别看她小,说话、回答问题都是大人的思维方式,我特别喜欢她。”
“小人精一个!”
“绝对的,这孩子的情商比我都高。”
“有那么夸张吗?”闻清问。
“真的,我给你讲讲。”
“你才教她几天呀,就有故事讲。”闻清不太相信。
“真的,我给你讲。”郭潇潇给闻清绘声绘色地讲起了蕊蕊上课的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