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样耗下去的话，似乎也只有被困在这里的份了。”
程启喃喃道，平复下急促的呼吸，试探性地抬起手臂，用手指轻轻触摸着光球的内壁。
摸上去是那种气球般柔软的感觉，在手指离开后又很有弹性地缩回了原本的状态。
“况且，情况看上去可不是那么妙啊……”
他一边凝重地说着，一边透过光球看向外面发生的情况。
死气宛如滚雪球一样附着在光球外表面上，一层层包裹住光球，形成蚕茧一样的形状，并且快速地在光球表面摩擦，消耗着光球的能量。
愈发透明的光球颜色逐渐暗淡下来，甚至有些地方还染上了死气的灰色，不断被侵蚀着。
“我可没那么多手牌能打啊，老爷子因为自身的特殊性加上无人能比的暗杀技巧才能那么强大，我的话就只能从零开始不断锻炼，如今不过也只有如今勉强能够进入英灵战力的门槛。”
他无奈摇摇头，苦笑着看向漂浮在空中的无名之书。
“现在的话，也就只能依靠这本书了吗？”
将自身的命运依托在一本不知来历的物体上，这还是第一次，无法掌握事态发展的感觉可不怎么好。
只有通过自身的不断努力成长的实力才是最为真实的实力，山之翁也曾向他强调过这一点。
“希望是最后一次吧。”
他看向书本上翻开的那一页。
还是那样难以分辨的文字，繁杂的花纹，用黑色的颜料组成了像是快要攥紧的手掌一样的图案。
不过，不同于最开始看见这本书的情况，程启惊奇的发现他现在竟然可以看懂其中一部分文字的表达意思。
“是因为‘融合’么？”
也许正是因为长时间的接触，在这本书待在他身体里的那一刻开始，不断提高着两者的关系，他才能和这本书这般的契合吧？
至于程启能够看懂的文字的意思则是——
【掌控】
程启模糊地知道了图案的大致意思。
“希望能起到作用吧。”他这样安慰自己。
下一刻。
咔嚓咔嚓——
死气摩擦的速度提升，发出尖锐的空气鸣爆声，光球也裂开了一条条狰狞的裂缝，外围的碎块被风压碾碎！
程启一手按在了那页翻看的纸张上。
伴随着魔力的注入，纸张上描绘的黑色手掌图案亮了起来。
咔！
光球彻底碎裂，四周盘旋的浓郁死气趁虚而入，瞬间将里面的空间填补起来，程启的身体瞬间被淹没。
天地重归原先的样子，气流依旧快速呼啸。
“真是的，这样的话还真是有些厉害过头了啊。”
自言自语的声音从死气旋涡里传了出来。
原地，浑身被金色光膜包裹的程启，稳稳地站在原地。
周围原本剧烈回旋着的死气风暴，突然好像动物被掐住脖子一样，彻底地静止下来，好像时间被停止。
然后又在接下来的一瞬间——
暴动起来！
宛如长鲸吸水一般，全部朝着一个点涌去，像是星球坍缩一样附着在其上，仿佛被强大的引力牵扯，再也没有溢出一分。
死气附着在程启的体表，在其上形成浮现出奇异的漆黑纹路，一个个黑色的纹路组成怪异的勾画，互相咬合着，狰狞而又具有着异样的美感。
布满身体的纹路在吸收死气的过程中闪烁着黑光，像是进食的野兽，发出欢快的讯息。
隔得稍微有些远的死气在大气压的作用下，源源不断地往吸收死气形成的真空里充斥开来，持续着程启吸收死气的过程。
一瞬间，附近几百米直径的死气，全部涌入程启的身体里！
将近吸收了近乎一分钟后，这才刚刚停下来。
黑色纹路隐入体表，消失在皮肤下。
身体并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连一点痛楚都没有。
少年脸上泛起一抹难以置信的神态，随即又舒缓开来，化为有些无奈的表情。
“总之，出现的还真是时候啊，让人有种捉摸不透的感觉呢。”
在最初的时候接引他穿越的这本神秘的无名之书，一直都处于消失的情况，直到现在这样关键的时候又再度出现，该说不愧是它吗？
“不过刚才吸入死气，竟然没有痛苦的感觉……这就是所谓【掌控】的力量吗？”
程启握紧手掌，意识沉入身体，感受着刚才的变化。
不久，惊愕的神色再度充斥了他的脸颊，让他不禁惊呼出声。
“这是……被同化的死气？”
在他的体内，丝丝缕缕的死气化作灰色丝带，流淌在他的静脉和动脉中，穿过毛细血管，有些钻进肌肉，有些钻进魔术回路，形成一个以身体为基准的循环。
而且……令人惊诧的是，这些死气，竟然没有伤害他的身体，而是好好的和自己的身体融为一体，就好像被驯化一样。
“【掌控】……吗？”
身体的力量在提升，神经反应能力提升。
程启感觉他对于自己的感觉无比清晰，对于如何调节肌肉才能做到最大发力什么的，只不过是小意思。更重要的是，他能够随着自己的心意做出最精准的动作，根本不会发生什么力不从心的情况。
吸收的那部分死气，在进入他身体的那一刻开始，就在改造着他的身体。
那些死气没有像预想那样造成伤害，反倒是更像把程启的身体融入一部分【死】的概念。
这样一来，程启的身体或许就会朝着山之翁那样的方向前进，骨肉会消失，但因为被【死】的概念同化，从而可以存活下来。
不过，程启在一次内视之后，借着刚才身体变化带来的感知，观察到他的身体并没有出现那样的情况。
“本以为是无死无生，结果是既死又生啊……这样还真是矛盾呢。”
他睁开眼睛。
原本回荡在空中的死气，已经尽数涌入幽谷，那些程启吸收的死气只不过是其中一小部分而已。
